太后知曉楚星禮從天牢中被放出,心情愉悅,準備了好些吃食,等了一夜卻等來了楚星禮已經離京的消息。
太后震怒,“皇上如此作為,實在可惡。不行,哀家要去見他,問個明白。”
桂嬤嬤跪在太后面前道,“太后忘了,現在的皇上對太后已經不似從前。”
太后愣住,很快冷靜下來。這幾日她被楚星禮帶來的驚喜搞得興奮不已,竟是忘了,楚星寒待她如仇人一般,哪里是自己能去說理的人。
“此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哀家要休書給哥哥,你去讓老太師入宮見哀家。”太后來到書案前,正欲下筆,外面傳來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天才蒙蒙亮,一夜未睡的太后,太陽穴突突突的直跳。
桂嬤嬤躬身退到太后身側,跪下候禮。
太后懶洋洋的坐回軟榻上,待皇上走上近前才道,“這一大早的,是出了什么急事嗎?”
皇上未行禮,側身坐下,擺了擺手,福壽立刻上前,沖著太后先是行了一禮,然后厲聲喝道,“來人,封鎖坤寧宮,不準一人出入!”
立刻有禁衛軍上前封鎖了宮門,福壽帶來的小太監們,也很快控制了宮中其它奴仆。桂嬤嬤被福壽身邊的兩個小太監押著,推到了殿外。
太后氣的渾身都在抖,指著楚星寒哪里還能壓得住脾氣,“星禮立下大功,搶了皇上的風頭,皇上這就打算秋后算賬,是不是顯得太過小心眼了!”
“秋后算賬是真的,但和星禮無關!”楚星寒冷聲道,“太后不打算解釋一下離心仇的事情嗎?”
太后愣了一下,神色突變,“皇上何意?這離心仇與哀家有什么關系,帶他入宮的是陸太師。”
“太后這推卸責任的功夫還真是嫻熟,不知陸太師聽到這話,會不會吐血。”
楚星寒的語調微微上揚,聽著莫名有一種戲謔之色,太后的太陽穴跳的越發厲害。
“你,你這話何意?”
“太后連最后一塊遮羞布也不打算要了嗎?”
“楚星寒!你閉嘴,你閉嘴!哀家是太后,是太后,是你的嫡母。是明安的國后,你膽敢詆毀,就不怕你父皇魂靈難安嗎?”
楚星寒沒說話,雙眸直直的看著太后,那仿佛知曉了所有,看著你演戲的模樣,異常可惡。可太后,除了憤怒掩飾心虛,無計可施。
“太后的反應真是有趣。看來,朕真的要將國舅爺接來京城,好好問問。”
“你,你要動黎家的人?”太后的臉色瞬間白了。
“離心仇這些年背后是誰,太后以為朕查不到?你借陸太師之手將離心仇引入宮中,這里面國舅爺是否參與知情,朕不該問個清楚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星禮立下大功,這個時候,你卻要動他的母家,就不怕朝中大臣心寒,就不怕萬民猜忌嗎?”
“朕不怕!”
“那楚星禮那?你當真連他也不顧了嗎?”
楚星寒沉默,太后松了一口氣,軟下態度,“皇上,藍商之禍已經過去許久,哀家知道,那件事情讓你我之間產生了嫌隙。可是這說到底,總歸是家事。你應知道,星禮最喜歡的便是你這個哥哥,甚至為了你,連哀家也可以背棄,你不能傷害他。離心仇的事情,哀家可以解釋。這些年,的確是黎家在資助他,可是,國舅爺真的不知妖人之事,他是皇親國戚,幫助那些禍國殃民的妖人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說到底,他和哀家一樣,都是被離心仇所利用,連皇上都被離心仇算計了,又何況是哀家和國舅爺。”
“朕不是你的兒子,你如何待我,我從不恨你。”楚星寒抬頭看著太后,神色平靜,“可是,楚星禮是您的兒子,你如此待他,可有愧疚?”
太后語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楚星寒卻不愿再說,起身喝道,“傳旨,太后禁足坤寧宮,非詔不得外出。后宮諸事交由皇貴妃全權處理。查封汴州黎家,國舅爺及親眷,盡數押入京城。”
“皇上!”太后臉色瞬間煞白。
楚星寒卻再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太后雙腿一軟攤在地上,她無法理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明明自己的兒子才贏得了全京城的贊譽,為何突然之間整個家族都被連累其中。
圣旨下皇榜出,一切再無挽回的余地。
太后的母家竟然和妖人有關,這個消息瞬間在京城炸開。效果不亞于楚星禮的雙翼英雄的出現,只是一個掩住了另一個,那一夜的光芒萬丈,似乎瞬間蒙了塵。
陸太師被禁足在家,官職全停。太學院交由陸濤掌控,宋紹被皇上下了調令,帶兵去了汴州調查妖人之事,美其名曰,戴罪立功。
楚星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改裝機甲雙翼,一個停頓,銼刀銼在了手指上,險些將整個手指給切下來。
音素心疼的急忙用帕子捂住,眼淚撲簌簌的就掉了下來,“皇上這是要斷了王爺的后路啊!”
“他竟如此狠心。他當真如此狠心!”楚星禮白著一張臉,雙眼因為瘋狂而渲染上紅色。
音素眸色一轉,哽咽道,“王爺,我們再無退路,這一次,定要成功。不然,妾身怕下一道圣旨便是要降在你我頭上。”
楚星禮將手中的銼刀狠狠的扎進了桌子里,音素又勸道,“陸瑤還在我們手中,如今陸濤深的皇上恩寵,這陸瑤,我們應當好好利用起來。”
楚星禮煩躁的將音素揮開,“不提還好,一提她本王就來氣。你不是說陸濤對他這個女兒寵愛有加嗎?為何遲遲沒有反應?陸瑤在東巫山多日,書信也去了那么多封,為何如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本王這次入獄,他連話都不曾遞過,仿佛這世上根本沒有陸瑤一般。這是為何?”
“這才是陸濤的厲害之處,王爺稍安勿躁,陸瑤那邊妾身有辦法,絕對可以逼陸濤就范。”
“你有辦法?為何不早點用?”
音素躬身道,“妾身也未曾想到,皇上下手會這么迅速。”
楚星禮的臉色異常難看,“有辦法就趕緊去做,不要在本王面前晃悠。”
音素躬身離開,走到門外時冷笑了一下,并未去找陸瑤而是轉身去了后山。那條崎嶇的山路原本被楚星禮封了,此刻卻在被封的道路旁邊又出來了一條極為隱蔽的小路,雜草覆蓋,不仔細看并不能分辨那條路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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