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便造就了他的性格很陰郁,仇視一切。包括生他養他的母親。
無數個漆黑無眠的夜里,他總恨恨的怪她:為什么要生下他,為什么要讓他來到這討厭的人世忍受這些侮辱和謾罵。
對他的親生母親他都是這般的怨恨,更別說那個從小到大沒見過面的父親了。那心里更是懷著一股誰也不知道多深的仇恨。
無數次的,他都想舉起菜板上那把有了缺口的菜刀,就這么不管不顧的沖到胡家大院去。就算取不了他的性命,重傷了他也算是能出口惡氣。
可一朝被接回了胡家大院,胡執風立馬收起了在小院時的各種陰鷙憤恨。
面上永遠帶著得體的微笑,說話彬彬有禮,對待那個拋棄了自己很多年的親生父親,那更是孝順有禮,伺候的周到貼心。
對這樣的胡執風,胡毅是滿意的。
和從前的心態完全不同了。這不再是他可有可無的私生子,而是他們胡家唯一的香火,是獨苗。
是以后要挑起胡家大梁的接班人。
胡毅給胡執風請了很多的老師,教學習的,教生意的,教刀槍棍棒的......
胡執風來者不拒,你讓我學什么,我就學什么,而且還學的很好,學的讓你十分滿意。
或許是因為年齡漸長的緣故,或許實在是因為胡執風很上進很優秀。
胡毅對胡執風,十分的滿意。甚至可以說是,帶了那么些許的驕傲!
而被安排在胡家大院的大房子里的胡執風的母親,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看著這對父子。
胡毅的本性她是了解的。現在他對胡執風的喜歡確實含著幾分真心,可從親情來講,比起做兒子,他更多的是把胡執風當做一個單純的接班人而已。
但凡胡毅再有一個親生的孩子,現在的這一切都輪不到胡執風。
不過這讓她沒什么好擔心的,畢竟,現在來看,胡執風已經很好的融入到了胡家。
胡執風是胡毅唯一的選擇!
真正讓她擔心的是她自己的兒子,胡執風。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心性了。在小院里時和現在在胡家的這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讓她十分擔心。
她擔心他心里藏著什么可怕的想法,最讓她擔心的是他那可怕的想法會害了他。
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她不能讓他出事。即使她心里清楚,她的兒子恨他。
“怎么了母親,尋我何事?”
踏進來的青年,雖身量不是很高大,但筆直挺拔。身穿藏藍色的華麗長衫,領口和手腕處都有用金線刺就的精美圖騰。
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象征著每個人都要對他高看一眼。象征著沒有人敢再隨意的辱罵他,對他指指點點。
所有人要做的,只能是匍匐在他的腳下,用干凈的雙手擦去他鞋面的塵土。
而他,將俯視眾人!
屋中胡執風的母親——此時已是一名毫無美色可言的老婦人,她身著普通衣衫坐在桌邊,蒼老的雙手正在整理著五彩斑斕的絲線。
看兒子進來,瘦削的只一層薄且干枯的面皮上立馬綻放出溫和的笑容。
“來,坐。”
老婦人把手里的絲線放到線筐中,又把線筐拿到旁邊的椅上。伸出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胡執風聽話的走過去坐下。
“從哪里來的,這一頭的汗,來,快擦擦。”
老婦人笑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條潔白的手帕,伸向前,想要親自拭去胡執風額上的汗珠。
誰知被胡執風一歪頭躲過去了。
老婦人的手就那么尷尬的舉在半空中。好半天才尷尬的收回來。
“尋我何事,快些說吧。我還有好多沒做完的事。”
是的,現在的胡執風再也不是整日的無所事事了,他很忙。有學習,有生意,有刀槍棍棒。
此時的胡執風還不是跪在云夢堂的那個臉上有著深刻皺紋的小老頭。
而是一個精神奕奕的小伙子。滿眼的希望和斗志。
“鐵蛋,”
“再和你說一遍!我現在是胡家大院的胡執風,不是那個胡同里任人惡意辱罵的鐵蛋。”
老婦人才開口,胡執風便倏的站起身粗魯的打斷了她的話。
是的,在以前,胡執風只是個私生子,別說是胡這個姓,就是名字,都不是能叫得出口的。
從前的一切,都是胡執風的逆鱗,誰也不能碰,自己的母親也不行。
只一個名字,胡執風的反應便這般的激烈,老婦人心上的擔憂更甚了。
“風兒”老婦人無奈改口。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悲傷。
胡執風憤恨的看著老婦人灰白的發頂,重新在椅中坐好。不過坐下后便再沒有看著婦人,而是一直的看著門外。
“現在我們回到了胡家,該得到的你也已經都得到了。你是胡家唯一的孩子,胡家所有的一切將來都是你的。”
“我想,你心中的怨恨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老婦人話還未完,便被胡執風的冷哼打斷。
胡執風轉過身看著自己蒼老的母親,眸中一絲溫度都沒有,出口的話更是冷酷的猶如數九寒天屋檐下的冰凌。
“放下?你讓我放下什么?”
老婦人在胡執風冰冷的眼神下有些受不住,放在桌上的雙手都在發抖。
還就老婦人才怯懦的開口。
“就是......曾經那些你受過的傷害。”
“你也知道那是傷害?那你明白那些傷害對我的意義嗎?放下?你讓我放下?”
胡執風說著,嗬嗬的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讓人通體發寒。
“我告訴你,胡家的這一切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可這些本應該屬于我的東西,卻讓我在外面白白忍受了多少人的辱罵。”
“我憑什么放下,我為什么要放下?!”
“能夠回到胡家,這是我的命好,天不絕我。讓那個胡毅除了我之外再沒有了別的孩子。若他有,你以為我們還會出現在胡家嗎?那胡毅還會記起外面有我這個私生子嗎,還會把我們接回來嗎,還會擺出一副慈父的模樣給我請老師嗎,還會想著要把手里的家業交給我嗎。會嗎?恩?”
“風兒”
看著胡執風那狀似癲狂的冷酷模樣,老婦人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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