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季節!
凌家少夫人謝氏帶著子女,準備上京城。
燕云珮頗為羨慕,私下里同凌長峰嘀咕,“若是我們也能去京城,那該多好!”
凌長峰呵呵冷笑,翻了個白眼,心頭不想搭理她,卻又忍不住懟她。
“你就別做夢了!去京城拖后腿嗎?”
燕云珮心頭氣惱,眼皮一撩,回擊一句,“拖后腿的人是你吧!”
凌長峰大怒,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要不是因為你,我能拖后腿?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燕云珮呵呵冷笑,“我就是這個德行,還是你不遠千里娶回家的。”
凌長峰快要氣死了。
“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會中了你的迷魂記,上了的當。害得我好好的婚事沒了,還把你這個喪門星娶回家。”
“你也別嫌棄我。你除了出身好以外,也沒比我強到哪里去。我們爛鍋配爛蓋,真正天造地設,天生一對,絕配!”
燕云珮學會了自嘲,日子果然好過了許多。
雖然依舊憋屈,感覺連呼吸都無法自由,可是她的內心卻快樂了許多。
也有可能是,內心扭曲后,尋找到了另類的快樂。
尤其是看見凌長峰吃癟的樣子,她特別開心。
每一次,凌長峰挨打,都是她最快樂的時刻。
是她一年當中,難得的開心日子。
凌夫人說她不會做人做事,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
那是因為她太開心了,開心到沒辦法長時間保持擔憂的表情,她怕露了餡。
情愿被凌夫人嫌棄,也不能葬送內心的快樂。
她要一個人偷著樂。
樂不可支,發泄心中的郁悶后,她才肯走進臥房,盡一個妻子的“責任”。
“絕配?”凌長峰嗤笑一聲,“你哪來的自信,認為本公子和你是絕配?你配得上本公子嗎?”
燕云珮沖他嘚瑟一笑,“就算配不上,我也替你生兒育女,我生的孩子是你凌長峰的嫡子嫡女。除了我,任何女人給你生的孩子,無論你多寵愛,統統都是庶子庶女。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你娶了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也只是繼室嫡出。身份上就是比原配子女要低一等。”
凌長峰趴在床頭悶聲大笑。
笑過之后,他看著對方,譏諷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在意出身,在意嫡庶。你在燕家到底因為身份受了多大的委屈?我要是沒弄錯,你也是嫡出,是你父母的寶貝閨女。你怎么對自己的身份會有這么大的怨氣?
哦,我明白了,你雖然是嫡出,卻是燕家二房嫡出。燕家長房一個庶女都比你這個二房嫡出高貴,難怪你心頭這么大的怨氣。尤其是,你雖然過繼給了筑陽郡主,然而筑陽郡主卻不認你,你是半點力都借不到。
父母再寵愛你,也沒辦法給你撐腰。因為你的生父生母,在凌家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因為你的父母沒資格替你撐腰。可憐啊……”
“誰說我可憐!”
燕云珮厲聲反駁,“就算你再看不起我,我也是你的孩子的母親,是凌家的兒媳婦。我就是這么一個被人嫌棄的燕家二房嫡女,不也做了凌家的兒媳婦,還是凌家長房嫡子媳婦。那些高貴的世家嫡女,她們見了我,還不是得稱呼我一聲少奶奶,對我客客氣氣。”
凌長峰嗤笑一聲,擺擺手,“隨你吧!你可以繼續嘚瑟下去,只是別在本公子面前嘚瑟。本公子真心不想看見你那張臉。”
“你不想看見我的臉,不也和我生了孩子。”
“你放心,從今以后我保證不再和你生孩子。”
凌長峰輕描淡寫,燕云珮氣得怒火翻騰。
她質問:“你不和我生孩子,你想和誰生孩子?”
凌長峰呵呵一笑,“后院那么多女人,我想和誰生就和誰生。我說你至于嗎,我們彼此看不順眼,你干什么還惦記著要和我上床。你已經有了孩子,不是嗎?”
這能混為一談嗎?
燕云珮絞著手絹,“你就是欠揍!”
話音一落,拳頭重重落在凌長峰的傷口上。
他痛呼大叫,差點從床板上跳起來。
燕云珮惹了禍,自然不肯多留,起身,跑了!
凌長峰大吼一聲,“有種你別怕啊!”
一陣寂靜,沒有人回復他。
凌長峰氣得捶床板。
好一會,等他平息了怒氣,小廝才從外面進來,“啟稟公子,少奶奶已經跑了。”
“知道了!馬后炮!”
氣死他了。
燕云珮的膽子是越來越大,都敢對他動手腳。
呵呵……
莫非這是燕家女的傳統,一個個都這么暴力。
他又想起被燕云歌支配的恐懼,心里頭煩躁得很。
其實,偶爾他也會反省自己。
如果當初沒犯錯,老老實實娶了燕云菲,生活是不是不一樣。
聽聞燕云菲自從有了孩子后,高調了許多,在石家混得風生水起。
這么一個強勢的女人,應該有本事和大嫂謝氏打擂臺吧!
那場面,一定很好看。
讓燕云菲狠狠教訓謝氏。
哎……
只能這么想想,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難道,他這輩子就要和燕云珮一直攪和在一起嗎?
不要啊!
到底有什么辦法,才能擺脫燕云珮?
筑陽郡主蕭氏出門燒香。
京城的春天來得晚一些,南邊已經是滿枝頭翠綠,京城還是一片枯黃。
偶爾有一抹綠色,在枯黃中顯得格外扎眼,讓人心中歡喜。
“春天來了!”她輕聲說道。
丫鬟裹了裹身上的棉襖。
雖說春天來了,可是天氣依舊嚴寒。
仿佛還身處三九寒冬。
“今天春天好冷啊!這都過了驚蟄,棉襖還脫不下來。”
蕭氏撩起車窗簾子,朝外面掃了幾眼,“今年應該不缺雨水。就是天太冷,可能會影響春耕。”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影響春耕。
蕭氏又問起燕云歌,“富貴山莊今年怎么樣?能順利春耕嗎?”
燕云歌答得很自信,“沒問題!疏通了溝渠,修建了水庫,蓄了足夠的雨水。肯定能順利春耕。”
蕭氏放心下來。
母女二人乘坐馬車,到了白云寺山門腳下。
之后走路上山燒香。
白云寺,當年因為陶七在此地染上不知名的“重病”,最后暴病而亡,很是影響名聲,冷清了好長一段時間。
直到,陶七那件事逐漸過去,人們徹底淡忘后,白云寺又重新紅火起來,香火旺盛。
蕭氏不愛去城隍廟,她更愛白云寺。
即便白云寺最冷清的那段時間,也沒耽誤她燒香拜佛。
她喜歡白云寺的雅致精巧。
城隍廟太市井氣,每次踏進城隍廟,她就會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令她渾身不自在。
虔誠燒香祈禱。
心中默念佛經。
之后,奉上香油錢,很豐厚,令知客僧喜笑顏開,伺候得越發周到用心。
來白云寺,一定要吃白云寺的素齋。
素齋味道極好,乃是白云寺成名一絕。
很多遠方客人,不遠千里,來到白云寺,就為了嘗一嘗白云寺的素齋。
蕭氏很期待,她已經很長時間沒吃到白云寺的素齋。
怕云歌無聊,就說道:“離著用餐還有段時間,我這里不用人陪,你去后山逛一圈再回來。后山風景,這個時節,應該也有看頭。”
燕云歌說道:“我就陪著母親。外面吹風,天冷,我怕凍著。”
丫鬟婆子全都噗嗤笑出聲來。
四姑娘可是府中,出名的不怕冷。
大冬天,還在房頂上吹風,不忘到池塘邊釣魚。
這是什么精神?
這是不怕冷的精神!
不怕冷的人,突然說自己怕凍著,這一定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話。
蕭氏哭笑不得,沖她揮揮手,“去去去,別在我跟前晃眼。去外面玩一圈再回來吃素齋,我知道你是閑不住的人。”
燕云歌抿唇一笑,“那我就出去逛一圈,不給母親添麻煩。母親可有想要的,我去弄來。”
蕭氏笑道:“你可別惦記白云寺的魚兒,又跑去垂釣。”
“母親放心吧。白云寺的魚兒都養傻了,我是半點不稀罕。過些日子,天氣熱起來,我去外面野釣。”
說完,燕云歌帶著人出了廂房,去后山閑逛。
天氣冷得很,這個時節,說實話白云寺的后山沒什么看頭,枯黃枯黃一片。
好在,白云寺后山山頂頗為陡峭,登山也是一種樂趣。
蕭氏喝著茶,不樂意動彈。
這天氣,就適合躺在房里,懶洋洋的。
侍衛敲門,同婆子悄聲說話。
片刻之后,婆子來到蕭氏身邊,小聲說道:“啟稟娘娘,有人拜訪!”
蕭氏微微睜開眼睛,“何人拜訪?本宮今兒出門,事先并沒有告訴誰,怎會有人突然登門拜訪?”
婆子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東平王府的公子逸拜訪。”
蕭氏聞言,臉色一變,怒道:“他竟然追到這里來,真是欺人太甚。本宮非得收拾他一頓不可。叫侍衛將他打出去。連本宮的都敢沖撞,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娘娘息怒!將他打出去容易,就怕動靜太大,驚動其他香客,被人傳出閑話。”
蕭氏蹙眉,“說的也是,不能叫人看笑話。去,將他請進來,本宮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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