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啞女

第595章 共苦

顛倒乾坤黑白!

劉家這一手,好生犀利!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背后指點劉章,竟然使出這等計策。

從劉章上本請封為王開始,陰謀的齒輪就已經開始轉動。

朝廷的每一步反應,都在劉家父子的預料之中,并且早有應對之策。

恐怕,蕭逸和徐公公還在前往涼州兵馬大營的路上,劉家的謠言使者就已經遍布天下。

只等約定的時間一到,就開始散布皇帝派人誅殺忠臣良將的消息。

這也解釋了,為何消息會傳得那么快。

短短十來日,消息竟然就傳遍大江南北。

八百里加急都趕不上吧!

劉家處處領先,處處快了不止一步。

朝廷和皇帝輸了先機,如今被人倒打一耙,背負天下罵名,這口惡氣堵在心頭,能把人惡心死。

這一局,皇帝輸了!

輸得太慘烈!

劉章自封為鎮北王,北地百姓竟然拍手稱快,人心完全被劉家父子牢牢把控。

也不知遠在建州的皇帝,有沒有氣出病來。

建州城!

氣氛十分壓抑凝重。

金吾衛出動,大肆抓人。

劉章肯定在建州安插了諸多探子,左右輿論。

這些人,必須連根拔起。

金吾衛這么一動,走街串巷的小販都不出來做生意。

性命要緊啊!

家里糧食還能頂個三五天。

等到頂不住的時候,再冒險出來做生意賺錢。

往日客人不斷,整夜整夜燈火通明的秦樓楚館,河邊畫舫,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各種消費場所,一夜之間冷清下來。

都是會看眼色的人,,這個時候還是老實待在家里,別出來觸霉頭。

金吾衛可是六親不認的主,只認皇帝的命令。

皇帝連陶太后的面子都不給,還能給一群紈绔子面子,開玩笑。

身為紈绔之首的凌長峰,早就得到他大哥凌長治的提點,最近一段時間,別說出門玩耍,他連房門都沒出過。

他又納了幾個美妾,正忙得很。

就是……

長嫂謝氏對他意見頗大,嫌他敗壞府中風氣。

揚言要扣掉他的錢。

凌長峰有點心虛,好在他還有點私房錢,足夠他繼續瀟灑一段時間。

謝氏難免嘀咕兩句燕云珮:無能!

大正宮!

氣氛令人窒息。

所有宮人都放輕了腳步,不敢發出一點響動。

甚至連呼吸,都壓到了最輕最輕地程度。

費公公伺候在皇帝蕭成文身邊。

大殿內,擺放了四五個冰盆,依舊不能阻止額頭上的汗水往下滴落。

緊張!

費公公也有如此緊張的時候。

皇帝蕭成文坐在龍椅上,已經整整兩三個時辰,沒有動彈一下。

他面沉如水,不發一言。

朝臣跪了一地。

皇帝不叫起,所有人都得繼續跪著,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大漢將軍就在門外,只要皇帝一聲令下,就拖走一個朝臣。

下場不可謂不凄慘。

皇帝氣勢之強橫武斷,遠勝德宗太寧帝。

南方世家,一些官員初入朝堂,第一次見識到這一面,難免瑟瑟發抖,臉色發白。

跪地太久,心臟跳動太厲害,直接昏了過去。

凡是昏過去的官員,統統被大殿外的大漢將軍拖走。

“說吧!面對劉章步步緊逼,可有良策?”

“都不說話嗎?既然不說話,那就繼續跪著吧!什么時候想出良策,什么時候起身!”

皇帝蕭成文沒有絲毫猶豫。

他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是時候,露出身為皇帝的猙獰獠牙。

他是會吃人的!

做他的官,就得有強大的心臟,否則就會被大漢將軍拖出去。

沙漏迅速地滴落,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從天剛亮到午時,從午時到日頭偏西……

宮門外,一輛輛的馬車,車夫和管家都在焦急張望,自家主人自天不亮進宮,這都一天了,怎么沒見到一個人出宮?

出事了!

肯定是出事了!

大街小巷,都是飛奔如飛的小廝,回府稟報消息。

凌府。

謝氏面沉如水,親自乘坐馬車前往皇宮。

下人勸她,去了也不頂用。

謝氏執意要去皇宮前等候,“關鍵時刻,本夫人豈能坐在家中等候消息。萬一陛下下令戒嚴,消息送不到,如何是好。本夫人在宮門口等著消息,至少能確保第一時間得知宮里的動靜。”

下人勸不住,只能盡量做好充足準備。

同謝氏一樣,選擇到宮門等候的消息的世家還不少。

一輛輛豪華或是低調的寬大馬車,將宮門前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天色暗下來,每輛馬車前都掛起了燈籠。

一眼看過去,一溜的各色燈籠,很是震撼。

除了元宵,平時何曾見過燈籠成串,猶如飛龍在天的場景。

以至于,整個建州城,小民們都自覺進入了戒嚴狀態。

趕早回家,關起門來,聽到任何動靜都別開門。

天再熱,也別想著去河邊乘涼。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秦樓楚館,河邊畫舫,各種高消費場所,也都紛紛關起了大門。

今晚上歇業,不接待客人。

客官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都別出來禍害別人,也別禍害自己。

比拼耐心,沒人是皇帝蕭成文的對手。

自幼身體不好的他,從不缺足夠的耐心。

他能在書房一口氣住上十天半月,不出房門一步。

朝臣們一個接著一個疲憊脫水昏迷,被拖了下去。

皇帝蕭成文還穩穩坐在龍椅上,沉默地翻閱奏章書籍,不發一言。

劉章自封為王,朝廷無可奈何,朝臣們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制衡手段都拿不出來,豈有此理。

他身為皇帝,被劉章打臉,打得臉頰紅腫。

他當皇帝的丟了臉面,日子不好過,朝臣也休想好過。

沒道理皇帝受罪,朝臣還能輕松享福,做夢!

他要的是同甘共苦。

做他的臣子,就得和他一起吃苦受罪,沒有人可以例外。

要丟臉,大家一起丟臉。

要受罪,大家一起受罪。

什么時候讓他滿意,這場君臣博弈才算結束。

天已經黑透,大殿內點燃了蠟燭。

光影搖曳,格外陰森恐怖。

冰盆換了一盆又一盆,卻毫無作用,依舊熱得人渾身冒汗。

每個跪著的朝臣腳下,都是濕漉漉的,全都是汗水。

費公公安排宮人,給朝臣送上涼水,好歹補充一下水分,別一個個最后全都脫水。

對此,皇帝蕭成文沒有反對。

他是要朝臣出謀劃策,解決問題,不是要朝臣的性命。

劉章自封為王,天下嘩然。

然而,民心卻都向著劉章,這一點皇帝蕭成文不能忍。

聽聞,江湖游俠紛紛前往北地,要加入涼州兵馬,助劉章一臂之力,清君側。

荒謬!

放肆!

劉章該死!

統統該死!

尤其是,竟然栽贓陷害他這個皇帝,說他殘暴不仁。

皇帝蕭成文內心早已經生出滔天殺意,誓要誅殺劉氏滿門。

他內心滿是冷笑。

涼州劉家,被歷屆皇帝和朝堂蓋章的世代忠良,看看最近發生的事情,何其荒誕諷刺。

時間繼續流逝,從不因為某個人的意志停滯不前。

費公公雙腿酸軟,今日他就沒坐下來歇過一口氣。

午餐晚餐,都是隨意刨了兩口解決。

肚子餓,不要緊。

又不是沒挨過餓。

關鍵是腿肚子打顫,酸痛無比。

畢竟上了年紀,比不上年輕那會。

腿腳浮腫,以至于鞋子變得擠腳,讓他更加難受兩分。

他看了眼滴漏,悄聲同皇帝蕭成文說道:“陛下,夜已深,是否要回寢殿歇息?”

皇帝蕭成文沒作聲。

費公公咬咬牙,斗膽,再次請示道:“皇后娘娘派人來請了好幾次,陛下要不要去大福殿走一趟,看看大皇子。”

皇帝蕭成文輕聲呵斥道:“朕沒有指示,就不要擅做主張。皇后那邊,推了!這幾日,朕很忙!”

費公公無法,只能躬身應下。

朝臣們也只能繼續跪著。

宮人們好歹還能悄悄換個班,輪番休息,吃口冷的,好歹能填一填肚子。

時間到了三更。

夜深露重!

總天不亮到三更,真的是一天一夜啊!

接近十個時辰。

到現在還跪著,都是能人。

“陛下!”

一聲中氣十足的高喊,從朝臣中傳出來。

朝臣們喜極而泣啊,終于有人站出來出聲,太不容易了。

凌長治跪得夠久了,之前他可以當做練氣打坐,修身養性,沉默跪著,不發一言。

可是……

時間已經到了半夜三更,看皇帝的態度,還要大家繼續跪下去,仿佛要跪到天荒地老,他受不了了。

于是……

當三更的鐘聲響起,他終于發出了自己的吶喊。

皇帝蕭成文合上手中的書本,循著聲音看過去,第一眼就看見了斗膽從地上站起來的凌長治。

“凌愛卿,朕讓你站起來了嗎?”

“啟稟陛下,微臣有話要說。”

皇帝蕭成文似笑非笑,“到底是有話說,還是因為跪得太久,心有不甘?”

“微臣的確有話要說,不敢欺瞞陛下。”凌長治擲地有聲。

身為練家子,就是這點好。

跪了一天,只喝了一點涼水,一口飯沒吃,還是中氣十足。

皇帝蕭成文笑了笑,“朕就洗耳恭聽,聽聽凌愛卿有何良策!”

------題外話------

最近一段時間,元寶狀態奇差。

有好幾天,腦子里明明有劇情,就是寫不出來。

有種深深的疲憊感。

元寶知道,自己進入了每本書必定要經歷的瓶頸期。

瓶頸期很痛苦,每天碼字就像是受刑。

痛苦到靈感全無,大腦一片空白,好像已經不會碼字寫小說。

這么下去不行啊!

必須要調整!

怎么調整呢,元寶辦法就是拿一天一個字都不寫,不開電腦,什么都不干,就往床上一躺,能躺二十四小時。

不過,這一回元寶沒有躺到二十四小時,只躺了二十來個小時,好歹算是提振了一點精氣神。

新的一天,又是一條好漢。

大家要給元寶加油鼓勁哦!

都來支持元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