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離開刑部大牢,一出牢門,藤原便被埋伏在刑部大牢外的哥舒翰抓住了,顯然他們是早有準備,早就打定主意這大牢只許進不許出,就是想把能幫盧悠悠和李憲他們的人一網打盡。
不過,藤原也算是聰明,在說了一番自己之前的打算后,竟然讓哥舒翰相信自己根本就沒有救章若虛的意思,再加上他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有盧悠悠和章若虛勾搭成奸的鐵證。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哥舒翰帶去見司梧,知道司梧竟然是藏身在宰相府中。
一開始,司梧就讓藤原把證據拿出來,但藤原別說沒有,就算有,也不可能這么輕易的交出來。而且,為了讓他們更相信自己有恃無恐,反而故意質疑司梧詭計的可行性,聲稱寧王一定會在洞房花燭那刻識破他的陰謀,借以抬高自己手中證據的“分量”。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司梧的定力,在聽到他這番話后,司梧反而將藤原給放了,還讓他隨時可以去找寧王打探情況,還告訴他,寧王現在正在王府里開開心心的準備婚事,誰也不會理,隨便他問。而他威脅向寧王告密后,司梧卻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他隨便去告。
“結果呢?”聽到這里,章若虛急忙問道。
“結果呀……”藤原一攤手,“我當然是立即去了寧王府,可是寧王仍舊誰也不見,我連門都進不去。”
“讓你去找寧王,結果寧王卻誰也不見?他這是有恃無恐呀!”
杜清漣眉頭緊皺,之前他去寧王府的時候,也是如此,他還是趁著太監宣旨的時候,偷偷潛進去的,結果只看到了興高采烈的李憲,便一怒離開了。
藤原的話讓盧悠悠更加擔心,別人也就算了,杜清漣求見,李祈怎么可能不見,這可是他多年的好友呀。還有小白,都那么老老實實的躺平,讓李祈取走他肚皮上綁著的信了,李祈又怎么可能視而不見?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李祈已經被人暗示,就是除了準備婚事這件事以外,對其它的事情都要視若無睹。
盧悠悠不禁沮喪起來,因為這也從另一個方向證明,李祈果然是已經被人控制了,司梧他們成功了……而再一想到這件事是因為自己的血所致,她更是自責不已,發誓一定要救他,一定要讓他清醒過來!
“他們一定是用攝魂陣控制了李憲,讓李憲除了準備婚事,什么事都不要理,什么人也不要見!”
果然,小白很快幫她揭開了謎底,同他猜想的一般無二:“要是這樣的話,就好理解了,不然的話,就算是他被控制了,也不會連周圍的人都察覺不了。看來他一心要娶你為王妃的事情已經成為了執念,這才會被人利用,這個司梧,利用起人心來真是毫不留情,真是可怕!”
“后來我一打聽才知道……”說到這里,藤原嘆了口氣,“寧王殿下一直在宮里準備會試閱卷和殿試,才剛剛回府,期間只有金仙公主在他府上,他并未見過其他人。”
“金仙公主?”盧悠悠一愣,“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被盧家人綁走的時候,好像盧婧之對她說了什么話,金仙公主突然間就一動都不動了,直到我離開都沒阻止盧家母女……難道……”
“沒錯!”藤原點點頭,“后來我發覺不秒,又重新回了盧府,結果司梧告訴我,正是金仙公主幫了他們,而金仙公主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盧家大小姐好像從突厥學了什么幻術,幫了大忙。”
“你是說,是金仙幫他們下了蠱!”
“聽他們的意思,應該是這樣。”藤原嘆道。
聽到這個可能,盧悠悠心中有些出離憤怒了。
金仙公主幫了他們很大的忙,他們竟然敢利用她,這要是等以后金仙醒來,心思單純的她只怕要自責好久,甚至還會影響李憲和她的兄妹之情。
難得在皇家有這么相互信任的兄妹……這個司梧,簡直是可惡!
“不僅僅是這樣!”藤原又嘆道,“盧大小姐根本就不愿嫁,還說她無論身心都只是司梧一個人的,可司梧就是不為所動,還說她任性……嘖嘖嘖……盧大小姐當時哭得那叫一個慘呀!”
雖然藤原對盧婧之并沒有什么好感,可一個女人這么求一個男人,已經將自己低到了塵埃中,那個男人還是鐵石心腸,也著實太可憐了,固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是……那可是長安城里據說最有才氣最驕傲的盧大小姐盧婧之呀!
多少人想見她一面都不容易,而這個司梧竟然棄若敝履,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沒有之一!
藤原正在這里憐香惜玉著,卻聽章若虛突然道:“那你呢?你到底有沒有給司梧證據?剛才我們遠遠的就聽到你大喊司梧言而無信,難不成真有證據,而且也被他給騙了?”
要說這世上最了解藤原的人是誰,只怕除了章若虛沒有第二人了,聽了章若虛的話,藤原的眼神先是閃了閃,而后不滿的瞥了章若虛一眼,色厲內荏的道:“你急什么,這不正要說到了嘛!”
看到藤原的表情,真若需心中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眼神一凜:“你到底給了司梧什么?”
不敢看杜清漣,藤原清了清嗓子,哼哼唧唧地說道:“那個后來……我又見了司梧,結果他告訴我,盧夫人早就進宮見了皇后娘娘,不但把盧姑娘貶得一無是處,還說她行為不檢,跟人私奔,還有就是冒婚搶親什么的,就是個狐媚子,皇后娘娘一怒之下就去找了皇帝陛下,哪想到當時寧王殿下正在向陛下回稟他同盧小姐的事,陛下也同意了,就等著旨意擬好后送到寧王府了。”
“你是說,盧夫人去的時候,陛下已經答應我同寧王的婚事了?”盧悠悠一愣。
“沒錯。”藤原點點頭,“不過,因為盧夫人母女的話沒有任何證據,于是皇后娘娘便親自去了趟門下省,借口沒有表字有傷大雅,讓擬旨的官員把圣旨上盧悠悠的名字去掉,只寫盧府長女,更是勸陛下將寧王留到了殿試之后不許出宮,而趁著這段時間,她讓盧夫人母女找尋證據,好在寧王成親前,送到陛下面前。”
說到這里,藤原搖了搖頭:“其實皇后娘娘也是用心良苦。雖然寧王殿下是前皇后所出,可她待他卻如親子,如此這般做,等于是給寧王和陛下都留足了余地,著實是個智慧的女人。不過寧王殿下從小就心思重,同她不慎親近,否則的話,只怕也不會生出這么多事來。”
盧悠悠聽了他的話一愣:“這是你說的,還是司梧說的?”
“當然是司梧了!”藤原冷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皇后娘娘和寧王殿下不親近的,這個司梧還真是手眼通天,難怪后來我也著了他的道。”
章若虛眼神一閃:“好了,這些我們都知道了,你也別再繞圈子了,你說你著了他的道,是說你給他證據的時候嗎?你到底給了他什么證據?”
這時,杜清漣也察覺的不對,皺著眉問:“藤原先生,你說了這么多,繞了這么大一圈,最終也沒說到底給了司梧什么東西,難道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