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語集:織夢書

第二節 吃藥

正文卷第二節吃藥盧悠悠咬牙切齒地看著哥舒翰,這廝剛清醒過來,就搶了她叫花雞,從沒見過前一刻還流血不止的傷員,轉眼就這么能吃的,早知他如此皮厚肉糙的,她就根本不該管他的死活。

“吃夠了沒?”

“沒!”哥舒翰咽下最后一口雞肉,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這雞太小,肉少,再來兩只還差不多。”

盧悠悠差點被他氣了個倒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揉了把在一旁炸毛的小銀狐,好歹按住了想要跟哥舒翰拼命的小家伙,“小白,甭理他,再去抓一只來,咱倆吃,一口也不給他了!”

哥舒翰看不到小白,只見她憤憤然地盯著自己手中啃光了的雞腿,總算靈光一現,反應過來她的怨念從何而來,不禁有些尷尬地撓撓頭,“你還沒吃?”

“當然!”盧悠悠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光給你采藥止血都夠累的了,你以為我還能抓幾只野雞不成?這一只都是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的,沒想到你一醒來就給我搶光了,哼,早知如此,我就該丟你在河里喂魚才是!”

“呃……”

哥舒翰汗顏地低下頭看看被自己風卷殘云般干掉的野雞,的確不大……可也是人家辛苦抓來烤好的,他受了傷恢復時最大的問題就是餓,只要能吃飽了,流點血受點傷都是家常便飯,可沒想到只顧著吃卻沒想到是人家的東西,尤其還是被自己綁來的人質……這臉可丟大了。

“我去抓!”

“哎——”

盧悠悠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起身朝樹林那邊走去,剛起身時還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可走出幾步后就越走越快,越走越穩,頭也不回逃也似地沖進山邊的小樹林里。

一秒記住gel

“傷還沒好跑得倒快!”

眼看追不上盧悠悠也懶得去追,這人的生命力堪比野獸,性子倒也算磊落醒來后至少沒恩將仇報還把她當人質滅口,就給她留下了一線生機,李憲和師父一定會來救她只要李憲清醒司梧的陰謀敗露先前的一切就必然如積雪見日很快消散無蹤。

“算了我再拾點柴等他抓回雞來再燒給你吃。”

小銀狐憤憤地叫了幾聲,勉強答應下來。

然而哥舒翰的速度出人意料的快,盧悠悠還沒撿多少柴火,他已經左手兩只雞,右手一只兔地走了回來只是身上的傷口又有些迸裂滲出血來他卻滿不在乎地將獵物一舉亮給她看。

“這些夠了嗎?”

“夠……夠了!”

盧悠悠隱晦地瞅了眼小銀狐,人比人氣死人,人比狐貍……至少這只要強不少。原以為小銀狐逮到個跟它自個兒差不多大的野雞已經算大的可跟哥舒翰手里這兩只一比,那就至少是兩代的輩分差。更不用說那只一看就有七八斤重的大兔子,真不知他從哪里來的本事,這么短時間抓的獵物比小銀狐還多。

“因為他屬狗!狼狗!”小銀狐看懂了盧悠悠的眼神,立刻蹦了三尺高,“本大仙才不是干這種粗活的,給你逮一只雞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好好好,知道你辛苦了。他是獵犬,能者多勞,這些事本來就該他干,行不?”

盧悠悠哄好了小白,哥舒翰也用他的彎刀殺雞宰兔,手法干凈利落,比她快了不知多少,還丟給她一包粗鹽,“我烤的不如你,你來!”

這回有鹽調味,盧悠悠干脆烤一只泥包一只,大肥兔整只串在樹枝上架起來烤,一邊烤一邊將雞油抹在兔子和烤雞身上,免得烤太干肉變得又硬又柴,這年代的粗鹽雖然有不少雜質,但這鹽是百味之首,稍加一點,便激發了野味的鮮美,比先前她光用野蔥調味做的叫花雞味道又上了一層,單是敲開泥層冒出來的香味,就已經讓哥舒翰和小銀狐都眼冒綠光垂涎三尺。

只是盧悠悠被關在牢里日子不短,被里面惡劣的伙食搞壞了胃口,就算烤雞烤兔再美味,對她來說也太過油膩,沒吃幾口就吃不下了,還好有小白幫忙,才消滅了屬于她的那一份。

哥舒翰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胃口,似乎只要有吃的,天大的事兒也能拋在腦后,盧悠悠吃不下的,他統統一掃而光,簡直像是胃里有個無底洞一般。

“吃飽了?”盧悠悠見他連最后一根雞脖子都咔嚓咔嚓啃得干干凈凈,生怕他還沒吃飽,這天都快黑了,也不知李憲他們能不能找到自己。

哥舒翰點點頭,看著她欲言又止。

盧悠悠哂笑一聲,“怎么?還想拿我當人質?”

哥舒翰搖了搖頭,露出幾分苦笑和自嘲之色,輕嘆道:“你們中原人常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次……是你救了我,我哥舒翰就算再冷血,也不會對恩人下手。”

“算你還有點人性!”

盧悠悠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吐槽道:“你說說你,一個大好男兒,一身本領,再不濟打獵也能活,怎么就成了人家的狗腿,被人利用的干干凈凈不說,最后還要殺你滅口……枉費你把他當兄弟,替他殺人賣命,真是自討苦吃……”

“啪!”

哥舒翰手中握著的木柴斷成兩截,手背上的青筋爆出,肩頭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輕點輕點!又流血了!”

盧悠悠一見,急忙抓了把草藥,剛要處理,忽地眼珠一轉,遞給哥舒翰,“嚼一嚼,嚼爛了敷在傷口上,止血!”

哥舒翰愕然地接過她手中的草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自己的身體,傷得有多重他最清楚,沒想到這些草地上常見的野草居然能止血止痛,效果如此之好。只不過……自己身上這么多傷口,敷了厚厚一層草藥,若都是嚼爛的……那豈不是說,這里面都是盧悠悠親口……

忽然之間,他覺得傷口火辣辣的,像是著了火,從傷口處的皮膚一直燒到血脈骨髓里,蔓延到全身,似乎整個人都要燒了起來。

看他拿著草藥半天不動,反倒兩眼發直,黝黑的面龐居然隱隱透出些紅色來,也不知是被篝火照的,還是發燒了,盧悠悠忍不住伸手碰了下他的額頭。

“沒事吧?發燒了?”

“沒……沒事!”

哥舒翰狼狽地向后退了退,避開她的手,盡管她那柔嫩冰涼的小手觸碰到額頭的感覺要命的好,可他依然很清楚地知道,兩人之間的距離,趕緊將手中的草藥塞進嘴里,狠狠地嚼了幾口,頓時被那苦澀辛辣的滋味刺激得差點吐了出來。

“啊——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