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
慕云廷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想來又是她原來的世界所用的詞。
他雖不懂戀愛是個什么東西，但此刻，在這略帶涼意的秋夜，秦瑟瑟柔軟又帶著溫度的身體無疑帶給了他最好的撫慰。
他突然非常貪戀這種感覺。
從小到大，他一直渴望的東西，似乎已經擁有了。
那就是秦瑟瑟帶給他的關心，溫暖，支持與鼓勵。
他覺得這座皇宮不再是冷冰冰的。
以前他怨過母后，覺得母后不與他親近，還與楚淮山交往甚密。
但是如今，他有什么立場去責怪太后？
太后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皇帝，不是她的孩子，自然也就做不出真正的母子間的親密無間。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個原本該在太后膝下承歡的孩子，秦瑟瑟，她在客棧里這些年的日子。
他攏著她身體的雙臂收緊，撫著她柔順的長發，低聲問，“在客棧的時候，日子是不是過的很難？”
他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初到客棧的時候，也就是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的確很難，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兒，沒有手機網絡感覺度日如年，還要做一些自己以前沒做過的粗活，還挨了幾次打。
那個時候秦瑟瑟的心里別提多難受了了，很想有一個人來拯救她。
但是時間久了，接受了必須要在這里呆下去的事實，她就開始轉換思路，想著該怎么讓自己的生活過得去。
她吸了吸鼻子說，“是挺難的，否則我也不會想著逃跑了。”
慕云廷的心里一緊，松開她，扶著她的肩膀問：“真的經常挨打？”
她見他眸中滿是心疼，還隱隱有一種特別的，她看不透的情緒，她覺得還是不能說的太慘的好，便道：“倒也不是經常挨打，我會學乖的嘛，我嘴甜一點兒，秦如玉也就不打我了，頂多罵上兩句。”
他這么說，更讓他覺得愧疚，心里有很多話，卻是不能對她講的，只好道：“以后不會了。”
秦瑟瑟笑了笑，想打破這種悲傷的氛圍，她眨巴著眼睛問，“皇上，張嬪審的怎么樣了？”
他攬著她到榻邊坐了，“沒想到她還是個硬骨頭。”
“她應該不知道她要找的人已經死掉了，是為了保護要找的人，才不肯就范的吧。皇上，既然真正的蘇若媚已經死了，雖然始終沒有找到有一丈紅簽名的卷宗，不過，可以斷定，秦如玉就是一丈紅，就是蘇若媚。這件案子，可以說是已經結了。張嬪不說也沒有用，說了，也已經晚了。不如......”
慕云廷知道她想盡早結束這件事，他詢問地看向她，“不如怎樣？”
她扁扁嘴唇，攏著他的手臂道：“早點結案吧，張嬪身份特殊殺不得，就囚禁起來好啦。我實在是覺得您為了這件事情太勞累了，我看著心疼啊。”
“真的是心疼朕？”
“嘿嘿，也是因為，你一忙起來都沒功夫理我了。”
慕云廷沉了口氣，“結案也好，弄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的，不利于朝局的穩定。”
“對對！皇上英明！”
他淡淡一笑，忽問，“瑟瑟，你最近有沒有去過壽康宮？”
秦瑟瑟微愣，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而不是稱“皇后”。
她搖搖頭道：“前一段時間太后娘娘閉關禮佛，為了不打擾她，我只是讓夢湖或者杏兒送些東西，讓沐槿姑姑給她老人家。這些日子我受了傷，就更沒有親自過去了。”
“等你身子完全好了，就去看看她，先帝子嗣少，宮里本就冷清，到了朕這里，也才剛剛開始納妃，闔宮也就那么幾個人，太后喜歡你，你就多去陪陪她。”
秦瑟瑟乖巧點頭，眸光里閃過一抹狡黠，探著腦袋看他的俊顏，“你剛才話里隱著什么？才剛開始納妃......啊，我知道，為了讓后宮熱鬧起來，你還要繼續納妃是不是？”
他自然看得出，她是故意的，在撒嬌，不過，也樂于配合一下，“對啊，朕肩負著為皇家開枝散葉的責任，皇后在這件事情上要大度一些才好。”
秦瑟瑟一聽，有些急了，他這話說的怎么跟真的一樣？
她扯住他的衣袖，盯著他的眼睛，但是那漆黑的眸子就像一口深井，她根本看不透，她委屈道：“渣男！”
“多謝皇后夸獎。”
“你——”誰讓自己曾經告訴他，渣男是個褒義詞來著......
她有點失落，站起來說，“皇上，天色不早了，臣妾也沒有什么事情了，告退。”
“皇后打算要去哪兒？”慕云廷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當然是回重華宮了。”
“朕不許。”
秦瑟瑟嘴唇一繃，“為什么？”
慕云廷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將她拉到身邊重新坐下，“因為朕要皇后今晚就留在建安宮。”
秦瑟瑟眸子一張。
“天太晚了，更深露重的，朕怕你現在回去，這一路走一走，風吹一吹，再著涼病了。就留宿在這兒吧，朕恩準。”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秦瑟瑟的臉上一時綻出笑容，可想到他那要納妃的話，她趕緊將笑容止住，不情不愿地說，“圣意不可違。臣妾就在這兒睡一晚吧。”
一聽說皇后要留宿在建安宮，沐青就趕緊送了一床被子與一個枕頭進來，并問秦瑟瑟要不要伺候沐浴。
她說在重華宮已經沐浴過了，就只卸了妝面，換了輕便的褻衣爬上了龍榻，因昨夜沒有睡好，此刻，一沾上枕頭，困意就襲卷了全身，她很快就睡著了。
沐浴回來的慕云廷，看到秦瑟瑟已經熟睡，還有那大字型的睡姿，無奈搖頭。替她擺好姿式，又掩了掩被角。誰知，他才躺下，她一個翻身，又將蓋好的被子給挑了開。
他愣了愣，只得重新幫她蓋，奈何，她睡夢中動作太多，還不帶消停的，折騰了半天，他也累了，索性連人帶被將她抱進懷里，下巴壓在她的腦袋上，她才老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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