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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緩步前進,距離雖然不遠,但是,到處都是混亂的,所以很不好走,走了兩刻鐘,還沒有走到桃杏胡同呢,何英華倒是肚子有些餓了。出來的時候,何家兄妹就跟喬家兄妹約好了,不要吃太多晚飯,留著肚子,到了燈市上吃小吃。京城的各色小吃可是天下聞名的。所以,何英華并沒有吃晚飯。哪里想到,還沒有等到吃小吃,就發生了驚馬事件,最后,到了現在,何英華也沒有吃上飯,她怎么能不餓?
這么嘈雜的環境,都不明白,怎么衛明濤還是聽到何英華肚子響了,他笑著對何英華說:“前面有一個云吞攤子,我們吃點小云吞再走吧。”
何英華微微有些害羞,不過,她是真的餓了,只能點點頭。
兩個人從人群中走過,來到了路邊的小攤子上。因為過節的緣故,今天的云吞攤子上,人滿為患,衛明濤倒是和一般的世家子弟不同。他看上去對于這樣的路邊攤十分熟悉的樣子。快速的拉著何英華找到了一個角落坐下,大聲對著正忙著煮云吞的老夫妻兩個喊道:“兩碗云吞,加上眉毛小圓子。”
老夫妻忙應下。
何英華其實對于這樣的小攤子也不陌生,前世,何家落魄的時候,她也是吃過小攤小食的,甚至,她的侍女蘭雪還一度想在胡同口支個攤子做早點賺錢。
等待云吞熟的時間,衛明濤突然對何英華說:“英華,你過兩個月,就要去西北了嗎?”
何英華點點頭,頭上白玉步搖跟著顫動起來,一點點的光閃動在她的白玉一般的面頰上,時明時滅,姿容更勝往昔。
衛明濤心里卻有些難受,他到了這個時候,還能不明白嗎?原來,兩年前從蘇城回來后,他的心里已經有了這個姑娘的身影。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家里已經給他定親了。
這個讓他第一次心動的小姑娘,再也跟他沒有關系,將來,這個小姑娘會嫁人,會生子,只是都跟他無關,一想到這些,衛明濤心里難過的跟刀割一樣。
何英華卻露出一副笑臉:“是啊,皇上讓我去西北,我能不去嗎?不過,去西北見識一下也好。再說了,我們家在西北布置了那么多產業,花出去銀山一樣的銀子,我不親眼去看看,心里總是不安穩。再說了,我在江南推廣棉花這么一年來,親眼看到江南百姓因為棉花推廣帶來眾多利益。我也希望西北的百姓也能得到這些利益。說起來,西北好像更加適合種植棉花。畢竟這東西就是從西北傳到中原的。”
“關于西北,關于圖蘭城,我聽到太多的傳說。那里是對付北蠻的第一線,那里天寒地凍,那里時常有北蠻犯邊,那里還有很多西域胡人來做生意,帶來西域諸多貨物。”
“我們家的絲綢,也被胡人賣到很遠的西方。我也好奇,那西方到底是什么模樣?”
“還有,我三哥還說,你們西北大軍,將士們很是辛苦,冬天苦寒。我們去年豐收的棉花,都拿去給西北大軍就地做成了棉襖,只是我們家的棉花雖然豐收了,可是還是不夠邊關十萬將士使用。我如果能在西北推廣了棉花,對將士們也是一件好事。”
聽到何英華提到將士們,衛明濤的難受的心好過了一些,他開口道:“我們以前冷的時候,只能胡亂穿一些軍衣,將官們還好一些,都有皮裘,士兵們就慘了,他們大多都是穿著皮甲或者盔甲,冬天凍死的不知道有多少。甚至還有北蠻的人趁著冬天最冷的時候,來突襲。”
“去歲,倒是好了一些,軍部就地從圖蘭城采購了棉衣,將士們都穿上了暖和的棉衣,可是過了一個溫暖舒服的年。”
何英華兩個人談談說說,衛明濤跟她介紹了很多西北美麗的景色,還有奇異的風情。何英華聽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帶著小小的魚肉圓子的云吞端了上來,吃著熱氣騰騰的云吞,何英華才覺得剛剛的擁擠,驚慌離自己遠去。很是奇怪啊,衛明濤已經救了自己兩次,自己怎么報答他呢?看樣子,他對自己的袍澤最是感情深厚。等到自己將來到了西北,看看能不能多幫幫那些西北軍們吧。
吃完了云吞,衛明濤帶著何英華緩步往前走,到了桃杏胡同,正好看到馬車旁,聚集一群人,正是走散的眾人。大家互相七嘴八舌的問起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到驚嚇,還有誰走丟了沒有回來。
一清點人數,才發現,只有何明揚和喬疏影沒有回來。眾人正要派人去找。胡同口已經走進來兩個少年男女,仔細一看,正是他們兩個。
大家忙擁上去問候。他們兩個也是安然無恙,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
何英華問起來:“怎么沒有看到裕王?”
何明輝回答說:“王爺把我們送到這里后,又帶著人去找,找了好幾個回來,最后,看到你回來了,他就說,王府那邊有事,就先走了。”
何英華點點頭。今天的燈市發生驚馬事件,人群踩踏也發生了,聽說還傷了幾個人,死了一個人,最后還是五城兵馬司出動,才彈壓下去。這一次的事情,錦鱗衛肯定是要調查的,說不定還會報到皇帝面前,裕王確實是不得閑。
經過這一波折騰,大家的游興也都沒有了,互相告辭,就各自回家了。
喬家就在桃杏胡同附近,不過走上一會兒就到了。喬疏影跟喬家兄妹告別,在喬家護衛和丫鬟的陪同下,回到了喬家宅子后街上的自己家府邸里。
到了家里,先是去了上房跟祖母報了平安,說起來燈市上的遭遇,祖母大吃一驚,忙喚孫女近前看看是否受傷。喬疏影笑著安慰了祖母,又去了父母房中報了平安,才回到自己的那一間小小的閨房中去。
換了衣服,重新梳洗了一番,在溫暖的室內,喬疏影想起來今天的遭遇,粉面不由得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