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憶只是淡淡的說道,“長孫殿下說的極是。”
“你方才去哪了?怎么去了這么久。”南宮笙隨口問道。
“遇見了薛家三姑娘。”曾憶如實回答。
南宮笙有些意外,“哦?”
曾憶簡短的答道,“在蔣家有過一面之緣。”曾憶說道,“我跟長孫殿下提及過那塊岐山玉,她向我道謝,便聊了幾句。”
“那塊玉既然輸給了你,又不是御賜物,你怎么處置,那都是你的事,不必和我說去處。”
皇長孫說道,“不如說一說,今日這幾個女孩子當眾表演的事?”
曾憶說道,“今日所有的女兒家應該都是沖著江陵世子而來,這太明顯不過了。”
“不錯,”南宮笙說道,“你也覺察到了,若是如此,看來這些姑娘都要失策了,皇叔這人最是精明,他既然迫不得已娶了薛家女,又怎么會讓阿辰繼續娶一個巫醫世家之女,巫醫世家雖然尊貴,對朝中之事卻并無助益,想來皇叔不過拿著這巫醫世家的女孩子蠱惑視聽,只是今日試探了一番,叫我意外的是,辰弟對這薛家的丫頭倒是真情實意的。不過,兩人倒也是青梅竹馬,男才女貌。”
曾憶聽到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不由得眼眸顫了顫。
南宮笙已經感慨道,“男兒志在四方,世上好女子多的是,過不了三年五載,兩人就形同陌路,也沒什么好可惜的。只是這薛家的丫頭,”
皇長孫似乎帶了幾分興趣,“各世家上報今年參加巫醫考試的名額之中,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薛三姑娘也在其中,這些年巫醫考試,鮮少有女子參與,薛家此舉,大約是打算將這丫頭推上家主之位了,我倒是有些意外。所以今日才以這璇璣琴試探,我倒是很想看看,這丫頭到底有何本事?時月,你不想和我打個賭嗎?”
提及薛翎,曾憶謹慎的說道,
“長孫殿下不是答應許家小姐了,說是再也不會與人打賭了。”
南宮笙說道,“我哄著表妹玩,你也當真,時月,我們賭一賭這江陵巫主之選?”
曾憶穩了穩心思,“我不懂長孫殿下的意思?”
皇長孫哈哈的一笑,“你這一年,想著法子激著我跟你打賭,從我手中騙走了多少珍貴之物,這樣著實不公,你測字斷天機,自然是已經斷出結果了,這才與我打賭,委實不公。”
曾憶說道,“皆因殿下一直不肯承認我這測字術,算不得不公。”
皇長孫說道,“所以,這一次,我占個先機,我覺得這一次的巫醫之選,勝出的必然是薛家姑娘。”
曾憶筆直的背影看起來孤傲無比,“這姑娘言談舉止倒是十分的鎮定,我也聽聞薛繼遠有女,天賦不錯,這薛三姑娘絕非泛泛之輩。這一局,這一局我不賭,我認輸。”
皇長孫朗聲大笑,“認輸也好,真輸也罷,此次巫主若是薛家丫頭得了,你想法子給我拉攏,若是其他人得了,計劃照舊就是。”
曾憶看著南宮辰認真的樣子,垂頭答允,不敢多言。
宴會結束,薛老太太就準備離去。
薛氏也不好留,“等得空了,再回府看望阿娘。”
薛老太太帶著幾個孫女兒坐著車馬回家。
依舊是薛翎薛燕和薛老太太一輛馬車。
薛燕問道,“姐姐,你還沒告訴我今日的事,我自小到大,并未聽聞吳二姐姐的巫樂如何出眾。而且她今日所彈奏的曲子,雖然技藝精湛,可是頭一段不甚完美,便是我都能聽得出來,我只是覺得吳二姐姐那個性子,今日還要出這個風頭,算起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薛翎笑了笑,“其實吳二姑娘的確是下了苦工的,若是一開始順順利利的彈奏了一曲百鳥朝鳳,必會驚艷四座,只可惜,今日偏偏遇到了皇長孫。”
前一世,姑母的生辰宴,她并未參與,不過還是聽說了吳家二姑娘巫樂出眾的名頭。
幾個世家的女孩子之間,都是自幼往來的。彼此之間的底細也是一清二楚。
吳二姑娘琴技不錯,不過巫術天資一般,一曲驚人,必然有假。
她笑著對薛燕解釋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吳家應該提前做好了準備,以音律來訓練鳥類,配合吳二姐姐表演,來達到百鳥朝鳳的景象。”
薛燕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吳二姐姐更換了曲目之后,所有的準備便如同付之流水,說起來也算是可惜。”
薛老太太撫摸著那張古琴,聽著兩人說話,便對薛燕說道,“你們兩姐妹的天賦都是不錯,這巫術入了舞樂,便能與萬物相通,別說驅鳥,便是退散浮云也是不在話下,這般作假的總是算不得真。不過巫樂費神,燕兒體弱,你就不必專研此道了。”
薛翎也說道,“燕兒,記住了嗎?”
薛燕說道,“我想著有一日,或可給姐姐伴奏,”
薛翎神色一變,前世的場景歷歷在目,她光想一想也覺得心痛不已。
薛翎低聲說道,“燕兒想學,姐姐都可以教你,不過要等你好了再說。”
行了一段路,薛燕漸漸的睡去,薛翎這才喊了一聲道,“祖母。”
“阿翎,謝謝你,”
薛老太太對著薛翎道謝。
“這一張璇璣琴果真是祖父遺物吧?”
薛老太太點頭,“我以為你不知曉,是的,這確是薛家之物。”
薛翎輕聲的說道,“我聽爹爹提及過,如今完璧歸趙,也算是告慰祖父在天之靈。”
薛老太太嘆了一口氣,“我也沒有想到,還有看見這璇璣琴的一日,當年之事,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當年,你祖父身死,這璇璣琴也消失了近二十年,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竟然是皇長孫手中。”
沒有失而復得的驚喜,薛老太太只覺得憂心不已。
“阿翎,這皇長孫到底有何目的,今日,”她輕嘆一聲,“是否讓你為難了。”
薛翎說道,“我本來想先行查看當年發生的何事,等尋個有機會,想法子把古琴拿回來。”
薛翎笑了笑,“放心吧,祖母,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