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隨口問道,“祖母,聽說薛家的香十分的神奇,還有一種香可以讓人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和事。”
薛老太太說道,“你這是聽阿蓮說的嗎?”
薛翎笑著說道,“正是。”
薛老太太說道,“你說的那種應該是一中,幻香,也并沒有特別之處,只是,制香的時候加了一些特的藥物,能致幻。這種幻香如今算是邱家的禁物,這幾年用的也較少了。”
薛翎聞言不再多問。
馬車停了下來,眼前就是邱家的府邸了。
薛翎扶著祖母的手下了車。
薛老太太上了年紀之后,雖然愛熱鬧,卻并不愿意出門,薛翎知道,這一次祖母一定要走這一趟,大約就是為了自己。
邱家老太太已經親自接了出來。
邱老太太年紀比薛老太太小不了幾歲,想來是一向過的比較順意,看起來似乎年輕許多。
“姐姐,快快請進。”
一面讓兒媳婦奉上茶水,一面說道,“姐姐這些年不愛跑了,怎么一個小小的巫醫之試,竟然驚動你親自跑一趟。”
薛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道,“還是弟妹你有福氣,夫妻和睦,兒女孝順,不像我,一把年紀,盡為小的操碎了心。”
她回過頭看著孫子孫女,混濁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了從前。
丈夫剛剛去世,當時薛家就像是現在一樣,猶如天塌下來一般,寄遠扛起了一切,那時候她更多的是欣慰。
她站在寄遠身后,幫扶著兒子接下薛家的重擔。
一轉眼已經過去近二十年了,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一樣,一切也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原點。
薛老太太的這一聲嘆息便顯得格外惆悵。
便是邱老太太在一旁聽了也感嘆不已。
幾家都是親戚,邱老太太也是知道薛家發生的這些事,說道,“別想那么多,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現在好好的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就是。”
一邊攜了薛老太太的手上座。
這樣說了幾句,薛老太太說道,“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去見見兄弟。”
邱老太太跟著起身,“他也念叨你好幾次了,聽說姐姐要來,不知道多歡喜,我現在就讓人去通報。”
邱老太爺是邱家現任的家主,頭發已經花白,但是一雙眼睛卻顯得囧囧有力。
他起身相迎,“姐姐請坐。”
兩人是嫡親的姐弟,這些年都上了年紀,見一面越發的有限,可是一母同胞的感情卻一如往昔。
邱老太爺埋怨道,“我聽說你身子也不是很好,寫一封信帶過來就是了,你的孫兒就如同我自己的一樣,你還擔心我不盡心,非要這樣親自跑這一趟。若要出個好歹,豈不叫人擔心。”
這語氣如同兒時一般。
年少之時,他便是用這樣的語氣對她埋怨,聽著卻是滿滿的關切。
每一次薛老太太都會先心軟幾分,這一次卻沒有,薛老太太說道,“各自的兒孫各自疼,我哪里敢勞煩你。”
這一句話不僅有些生分了,而且說的有些重。
邱老太爺一聽,就知道這其中另有隱情,他說道,“姐姐自出閣之后,已經幾十年了,倒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姐姐這是準備責怪我了嗎?”
這一番話,似乎回到了年少的歲月一般。
兩人都禁不住想起了往事,一時之間有些相顧無言。
薛老太太說道,“如今,咱們見一次就少一次了,只是我這把年紀,卻咽不下這口氣。”
邱老太爺身為邱家之主,自然是知道江陵王傳下來的文書,他以為薛老太太說的是這件事,“我聽聞薛家至今遲遲不曾斷出繼承家主的人選,姐姐若有什么難處只管與我說就是了。”
薛老太太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我姐弟一場,皆是前一世修來的緣,如今立場不一樣,我也是邱家之女,自然是希望邱家千好萬好,也絕不會為了薛家跟你提出什么要求,但是事關子孫的性命,我卻不能不坐視不管。”
薛老太太拿出一只小巧的銅制盒子,遞到了邱老太爺的面前,“你看看這是何物?”
邱老太爺接到了手中,輕輕的扭開了盒子,里面是未曾燃盡的香灰,他仔細的分辨之后,“這是邱家的香?”
薛老太太哼了一聲,“邱家制香,女孩子家也會接觸一些,但是我身為嫡系,自幼所習的都是些日常所用的香,從來不曾接觸過這些含藥性這般明顯的香。”
邱老太爺似乎猜到了什么,“這是從何而來。”
薛老太太的神色十分的嚴肅,“我也正想問你,這是在我兒媳婦蔣氏房中發現的,那一場大火的時候,房中就點了這一只香。阿翎險些葬身火海。”
邱老太爺立刻就明白了,“你說懷疑五娘?按理說不會,她出身旁系,如何習得這樣的制香?”
薛老太太冷哼一聲說道,“阿昊身上也有邱家的血脈,你們會支持阿昊,我并不反對,但是,這樣的東西,險些害的阿翎葬身火海,既然出自邱家,我自然是要來討個說法的。”
邱老太爺看見薛老太太臉上的神色越發的肅穆,“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查一查,到底是誰給了五娘這些。”
薛老太太嘆了一口氣,“你也別怪我,寄遠膝下就這么一點骨血,燕兒你也看到了,寄遠想了很多法子,也是治不好,我能指望的就是阿翎了,若是阿翎有個好歹,我便隨了她去。”
邱老太爺聽著這話,越發的覺得扎心,“姐姐別說了,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薛老太太心里也不是滋味,邱家也是她的娘家,如今親自過來質問,她也不好受。
尤其這些年,邱老太爺已經不當家了。
雖然邱老太爺依舊是邱家的家主,不過確實侄兒們在打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