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最高的摩天大樓八十三層的餐廳,今晚,被整間包下來了。
林溫言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林溫言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了。”
男人點點頭:“好久不見,坐吧。聽說你有事找我?說吧。”
林溫言應聲走過去,在男人對面的位置坐下。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配著深藍色的亞麻領帶,領口和袖口被整理得一絲不茍,腕表在餐廳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一看就價值不菲。
餐廳今晚請了米其林三星主廚掌勺,此刻,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剛剛制作完成惠靈頓牛排。
男人毫不拐彎抹角的話,讓林溫言有些失言。
坐下,他才笑著說:“你還真是和我以往見過的人都不一樣,一般人難道不是都會說,吃飯的時候不談公事嗎?”
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一邊動作優雅地切下了一小塊牛排,一邊說道:“但是嘲諷的是,大部分生意和公事,都是在餐桌上商定的。‘吃飯不談公事’,只是說得好聽罷了。”
對面的男人,林溫言惹不起,他都這么說了,林溫言自然只能先把公事和他說清楚了。
他說:“之前我來恒星的時候,你答應過我會滿足我一個要求,不知道現在還作數嗎?”
這種口頭承諾,大多數商人時候都不會兌現,畢竟,無商不奸。
林溫言這么說也只是客氣客氣,當初的談話,他早就錄下來了,所以他有恃無恐。
看林溫言拘謹地坐在一邊,男人無聲地彎了彎嘴唇,指了指他面前的牛排:“自然作數。邊吃邊談吧,美食不可辜負,時間,不可浪費。”
這個男人,總是讓林溫言摸不透。
說實話,他之所以一直坐著不動,還是因為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心里有點緊張。
男人不再說話,自顧自地吃著。
林溫言見他一直不說話,只好拿起刀叉,吃起東西來。
見他動手了,男人才問道:“所以,你的要求是什么。”
林溫言狀似自如地吃著牛排,學著男人冷漠的樣子,一邊切著牛排,一邊說道:“聽說恒星在韓國學習的經紀人組很快就要回來了,我的要求不多,經紀人組組長,我要他做我的經紀人,而且,只能做我的經紀人。”
男人依舊專心地吃著面前的牛排,真實地回應了他那句“美食不可辜負”。
他一直沒有說話,時間久得讓林溫言都有些心慌了。
突然,他開口說道:“恒星傳媒有總經理,經紀人的安排應該歸她管吧?這事兒你好像找錯人了?”
男人表面上好像是在提醒林溫言該找宋宜濃,可話里的意思,卻是在拒絕他的要求。
林溫言卻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連忙說道:“你以為我沒找過宋宜濃嗎?要是成了的話,我怎么還會來找你!”
他嗓音大了些,男人切肉的手微微一頓,片刻便又恢復如常了。
林溫言還在等著他的回復,他卻突然任憑手里的刀叉從半空中落下,落在盤子上,便是一陣“清零哐啷”的碰撞聲。
他抬起頭來,沖著林溫言一笑,明明是笑,可看起來,卻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林先生,當初你來恒星,咱們說好了是各取所需,目前為止你要的,我都滿足你了,我要的呢?”
林溫言的心跳漏了一拍,強壓下自己的慌亂,說道:“很快,很快就有成果了。”
男人調整了一下呼吸,重新拿起刀叉,“那就等到你的成果出來了,到時候再談。”
林溫言感覺這個時候好像說什么都不太合適,憋屈著和男人吃完了這頓晚餐。
深夜,無名小酒吧的包廂里,一男一女兩人正被一群人圍著坐在中間。
一個“大哥”樣子的人,叼著煙坐著他們倆面前,翻看著手里的照片。
“所以,你們拍了三個月,就給我拍了些這種東西出來?”
女人顫抖著解釋道:“我們……我們真的盡力了……那邊實在是不上鉤啊……”
大哥氣得抓起照片,狠狠地拍在男人的頭上:“不上鉤!不上鉤!你們不會把這些賣給雜志社和媒體嘛!”
男人哆哆嗦嗦地解釋:“大哥,我們……我們也知道啊……照片也賣出去了……而且收入我不是也拿來孝敬您了嘛……我也不知道……”
大哥把照片一把甩在了男人臉上:“你也不知道!報道為什么就是沒有是吧!我要你們干嘛?!”
男人也很委屈:“大哥,我真的賣了,我瞧著啥消息不出我也覺得奇怪呀,我都賣了好幾回了……這……”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只要他一出手季旬也的那些照片,就有人高額買下,可是不管是哪條渠道,都一點兒消息沒有。
對方的勢力,遠比他們強大啊。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們自然也明白了,季旬也的背后,有人在保護著他。
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之前,他們只能先按兵不動了。
這天,秦夏又帶著慰問品,到練習室里來慰問辛苦準備新專輯的各位了。
S市最有名的甜品店出的甜品,配上成員們各自喜歡的咖啡,沒有比這更加舒服地下午茶了。
秦夏每次來,都會帶吃的來,所以季旬也總是很歡迎他。
大家正吃著甜點,秦夏便問道:“對了,新專輯主打歌怎么樣了?這個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吧?差不多也可以準備拍MV了。”
季旬也一邊吃得饜足,一邊點頭:“差不多了,杰森說后期還差一點點。”
杰森是Capture的御用錄音師,是和顧塵一起玩音樂的時候認識的。
這么一說,季旬也突然說道:“秦夏,你是不是還沒聽過我們的主打歌?先給你聽聽demo吧?”
說著,季旬也就從電腦里打開了音頻。
這次的歌,還真是大火預定啊。秦夏只聽了一個前奏,就已經被吸引住了,聽了第一段之后,更是覺得“此曲只應天上有”了。
demo放完了,秦夏還有些呆呆地回不過神來。
顧塵的創作才能,真是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泉水。
那你說,一個跟你才說了沒幾句話的人,在那種情況下怎么幫你?光靠嘴說‘顧塵不是那種人’嗎?有人信嗎?顧塵,你可不能這樣對一個幫助過你的人。”
宋宜濃這個女人,一旦做了什么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顧塵知道說不過她,干脆得耍賴:“話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要是執意讓她當我經紀人,你看我還來不來上班吧!”
說完,顧塵就黑著臉起身走了。
宋宜濃還在后面學著他臉黑的樣子,就那樣目送著他出去了。
嘁,小樣兒,從小到大都不是你表姐我的對手,長大了就能翻出天去了?
宋宜濃彎唇一笑:“小屁孩兒,班是你不想上就不上的?綁都給你綁來。”
宋宜濃正嘀咕著呢,張汾就緊張地推門進來:“總經理,您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么事兒?”宋宜濃笑,“放心,顧塵才不會把我怎么樣呢。下次放寬心,畢竟以后這種場面可能會時常上演。張汾啊,趁早習慣啊”
張汾聽得一臉懵逼,“哦……”
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張汾仔細想了想,又覺得總經理的話里里外外透露著一種親昵和曖昧,難道……?
他趕緊搖了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聽到。”
三個月后。
這段時間以來,恒星國際傳媒一直在擴大自己的藝人隊伍,外界不免也議論紛紛,擔心著恒星傳媒是否擁有足夠的經紀人,來帶領這些藝人。
畢竟,不管在哪一家粉絲看來,自家藝人那都是寶貝,受不得一點兒虧待。
關于這一點,宋宜濃也在一次采訪中,將恒星國際傳媒經紀人組正在韓國學習的消息放出去了。
消息一出,憂心的粉絲們也終于平靜下來了一些。
這段時間,林溫言依舊勤懇地換著身邊的助理,那速度,簡直比換衣服還快。
林溫言雖然面對宋宜濃的時候很囂張的樣子,但是面對那些助理,卻禮貌得像換了個人似的。
以致于那些被換掉的助理,接到自己被換掉的消息的時候,都不知道是為什么。
其實理由嘛,可能很細小,林大明星可記仇了。
“我不說了我要喝冰美式,誰給我買的冰拿鐵?”于是,買錯咖啡的助理被換掉了。
拍攝現場,扇扇子的助理因為幫林溫言拿東西漏扇了一下扇子,第二天,他就被換掉了。
等等等等。
這些助理被換掉的時候,還收到了林溫言的一個大紅包,這樣,倒是也沒有傳出什么奇怪的傳聞來。
這天,林溫言接到了一個電話,約他晚上在一家高級餐廳吃飯,林溫言笑著答應了。
晚上,有專職司機到他住的小區接他。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最高的摩天大樓八十三層的餐廳,今晚,被整間包下來了。
林溫言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林溫言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了。”
男人點點頭:“好久不見,坐吧。聽說你有事找我?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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