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還遠遠不止呢。
林芷薇心里暗自嘀咕著,距離三連發卡彎越來越近,她忽然加速,吉利頓時亂了手腳,都快入死亡之彎了,這小子竟然絲毫不減速,不管那么多了,一咬牙也緊追不舍。
林芷薇見他上鉤,嘴角微勾,輕轉油門繼續加速.
山下圍觀的眾人已經驚詫到說不出話,從剛才此起彼伏的尖叫到現在不敢抽氣的冷寂,每個人都提心吊膽得凝視著。
只見林芷薇的后輪已經幾乎完全懸空,利用這個空隙的超重煞到后輪直接向外甩,車身幾乎整個傾斜,從航拍器的角度來看幾乎已經是貼地即將翻車。
不少女生已經害怕得遮住了雙眼,不敢再看接下來可能發生的驚心一幕。
吉利更是不敢超越,這么大的傾斜角度必定翻車無疑,他此時超車無異于和這個瘋子一起車毀人亡。
正在大家懸心之際,卻見林芷薇利用手肘摩擦路面的作用力頂住地面借此達到平衡急速過彎,幾乎是極限的操作之下驚人得度過了,甚至可以說是超完美的發揮。
“啊我不敢看”
“這鐵定要翻車啊”
“瘋子”
“快看,瘋子竟然安全通過而且領先吉利兩個車位的距離”
“我去,勝券在握,牛逼啊”
“簡直是不要命的玩法”
勝負已分,山下的眾人激烈的討論著剛才林芷薇磨手肘過彎的極限操作,無不贊嘆連連,這可是職業車手才有的超高級水準,瘋子林簡直是神了。
世貿大廈MobLounge。
夜幕降臨,酒吧里只有楚綽一個人無聊轉動著杯口,黑曜石戒指在食指一下下得抵著杯口,混雜在巴薩諾瓦的柔和慵懶下如貪婪的獸般蓄勢待發,他知道林芷薇不會來,瞇著眼灌下一杯TequilaSunset,打開手機:
“她去哪兒了,是在凌子恒身邊?”
片刻后,那頭回復著,“少爺,林小姐在佘山公路”
佘山公路?楚綽掛了電話覺得匪夷所思,這丫頭大晚上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少爺?”
“備車”
楚綽拿起手邊的外套,走出了酒吧,呵,就讓他去會會這個丫頭,正好凌子恒一無所知,他嘴角陰鷙的笑意緩緩擴散,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邊的林芷薇和吉利已經結束了賽程,吉利靠著機車,無奈的摘下頭盔,晃了晃腦袋,“瘋子,果然是瘋子,不過很好,我今天又學了一招”
“靠,你丫的交學費了么”林芷薇摘下頭盔,深呼吸了一口吐槽道。
吉利:“跟你還交什么學費,多見外”
他抽出一根煙,順便伸手過去,林芷薇推開,“不抽”
“靠,是不是男人”吉利點了一根,嘲諷道。
當然不是,林芷薇心里想著,面上卻云淡風輕,“老胡身體不好,我得以身作則”
吉利哼了一聲,紅色的半蒙面絲綢飄線肆意飛揚著,雖辨不清神情,但抽煙的姿勢卻格外瀟灑。
雖然每次賽車都是晚上,夜色深重,可蒙面的向來也就吉利和林芷薇二人,林芷薇一直猜測吉利的身份多半也是有來頭。
現下人群四散借著微弱的路燈,林芷薇悄悄打量著吉利,看這身材模樣約摸也是個帥哥,就是太過暴力,一言不合就開K的脾氣實在讓人受不了。
“回老胡那里把車停了,跟哥幾個喝酒去?”吉利掐了煙問道。
“下次吧,蒙著面還喝酒,小心自己馬甲不保”林芷薇瞥了他一眼。
吉利身子一怔,沒想到林芷薇會說得這么明白,輕嘆了聲,“還說我,你才是最神秘的那個”
“沒什么好神秘的,大家還不都是化了名絕口不提自己的真實生活,玩車不就為了逃離原本的束縛”林芷薇伏在車上,眺望著遠方的群山,說得認真。
吉利無法反駁,沒錯,這些年最大的快樂就是交了一幫子志同道合的朋友,摘下這張面具,誰不是被拘著謹慎度日,隨即問道,“那走不走?”
“我一個人再呆會兒,要是一會兒有興趣,再跑一輪,下次不知何時”
“行,微信聯系,哥走了”吉利帶上頭盔,揮了揮手,油門一開便消失在夜色中。
林芷薇索性跳下機車,肆無忌憚得躺在車邊,眼前一幀幀得閃現剛才自己過彎的畫面。
磨手肘過彎是老胡勒令她盡量不要嘗試的技巧,先不論這個技巧難度大危險系數極高,稍有不慎便是車毀人亡,便是對手肘和腳踝的損耗也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可是她心底的黑洞就是在過彎的那一瞬間被無限放大,幾乎將她吞噬,下一秒,身體和大腦已經代替她做出了判斷,就為著那幾秒的刺激,尋找前輪抓地力的極限。
每一次在彎道感受到抓地力前輪轉向過度的那一刻,她都會感覺無比的釋放和自若。
但事后回憶起來也會一身冷汗,想著自己太過玩兒命。
她坐起身,盤著腿,心亂如麻,空曠的停車場此刻寂靜無聲,昏暗不明,她垂著頭,幾乎要分不清自己內心到底有幾個自我在咆哮著欲要蘇醒。
一輛黑色的賓利輕輕停在她的斜后方,且是純電動的新款,幾乎毫無聲息,一向機敏的林芷薇此刻卻毫無察覺,腦中的思緒幾乎將她吞噬,湮沒在夜色中靜謐而又危險。
楚綽緩緩靠近,并示意隨行人員離得遠些,不要打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