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怡公主到底小孩子心性,聽說還有更好玩的地方,立刻就對這里沒了興趣。
她悄悄拉住如錦的小手,“慕姐姐,那我們走!”
如錦笑著道,“公主先等我一會,待我與父親知會一聲,免得他擔心。”
公主點點頭,指了指右側門的方向,“那我在門外等你,你要快點哦!”
臨安侯與靖寧侯坐在一塊,一舉一動都難瞞過靖寧侯,她害怕自己行蹤被舅父發現,所以速速地溜走了。
如錦無奈地搖搖頭。
她輕輕拉了拉臨安侯的衣衫,“父親,清怡公主來了,我怕她無端受傷,想帶她一塊兒離開這是非之地。您看可好?”
臨安侯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他低聲囑咐慕平,“阿平,你跟著大小姐,一定要保護好她。”
慕平的身影剛隨著如錦離開。
李渡假裝有了醉意,他趴在幾上對著角落一個黑色的影子比劃了一個姿勢,那道黑影便立刻離開了。
他剛剛放下心。
猛然一回頭,卻發現那個易容過的宮人也隨之不見了。
“不好!”
早知道那宮人有問題,雖不知是不是燕國人的奸細,但不論他要對付的是如錦還是公主,都不是一件好事。
李渡很想要跟上去看一看。
可是,他身為玄羽衛的主人,此刻必須要守護在陛下的身邊,來提防著更大的陰謀。
他皺皺眉想,“臨安侯的長隨慕平是個高手,蒙恩的身手也不差,想來有他們兩個在,當能護得住錦兒和公主……”
再說,整座東山離宮早就被禁衛軍包圍了,區區一個易了容的宮人,還難不住這些守衛,應該不會有事的。
正當這時,燕國使臣石奎舉杯站起來,對著陛下說道,“大乾皇帝陛下,今日良宵吉時,不可辜負。不如讓我燕國的勇士為您舞一曲助興吧!”
魏國使臣拍掌笑道,“早聽說燕國的騎馬舞別有風味,以力量為美,皆由身強力壯的男子演繹,別具風格。今日有幸能得一見,真是件樂事啊!”
時下的舞蹈,多是展現女子的柔美和輕盈,就像最近盛行的胡旋舞,雖極需要技巧和耐力,但示人的卻是優美的曲線和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
天下只有燕國有男人起舞的傳統。
齊國使節也附和道,“那我們也就等著大開眼界了!”
既然客人都這樣說了,主人難道還能表示拒絕嗎?
陛下淡淡笑了笑,“好,朕早就想見識一下燕國勇士的舞蹈,請!”
臨安侯與靖寧侯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到一句話:終于來了!
石奎大手一揮,他身后的燕國護衛便都脫掉了外袍,只剩下里面的虎紋罩衫和黑色皮褲。
他們光著膀子,還將靴子給脫了,光著腳丫便進入到大殿的正中。
一排五人,一共兩排,排成列陣。
石奎笑著說道,“乾國皇帝陛下,我燕國勇士帶來的是我國的傳統舞種,名叫騎馬舞。”
他挺起胸膛,表情十分驕傲,“我們燕國乃是長在馬背上的民族,駿馬與我們的生活密不可分。這騎馬舞充分展現了燕國勇士的力量與美,請陛下觀賞!”
他話音剛落,這十名燕國人便開始起舞。
雖并沒有樂曲,但他們的腳步頓挫,手掌拍出節奏,口中還不斷喊出有力的號子,一時之間讓人置身一望無垠的草原,彷佛正在騎著駿馬馳騁。
大殿內的眾人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有力的舞蹈,既新鮮,又震撼,不由都看得呆了。
就連陛下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了神往。
舞蹈越來越急,勇士的腳步越來越快,口中模仿起馬兒嘶鳴,惟妙惟肖,聽起來彷佛是萬馬奔騰,讓人情不自禁熱血沸騰。
正當這時,李渡沉聲喝道,“陛下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這十名勇士的口中忽然朝著陛下吐出一枚枚袖箭,要不是陛下早有準備,及時地閃過身去,恐怕早已經被射成了刺猬。
臨安侯怒喝一聲,“大膽燕奴,膽敢刺殺陛下,來人,快將他們圍起來!”
真是千防萬防,今日的安防做得已經足夠細致了,但萬萬沒料到,這群燕國人居然將暗器藏在了嘴里!那么長的箭,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石奎沒料到乾國陛下的身手這么敏捷,居然躲開了這十支必中之箭。
他們今日前來,早就存了死志,并未想著要活著離開這里。
但一想到很快,整座東山隱秀峰就要炸成碎片,此時的失利也就不算什么了。
石奎哈哈大笑,“我燕國勇士何在?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難道還不殺個痛快嗎?來人,見一個殺一個,一個也不要放過!”
他掃起幾上的餐盤就往對面的臨安侯身上砸去。
臨安侯大驚失色。
他剛才雖罵得威風凜凜,但也就是逞嘴上之能,論身手,他也就小兒子文辰強一些。
“這回危矣!別砸臉!千萬別砸到臉!”
他雙手抱頭,尤其注意護著自己的臉面,閉上眼睛,默默地等著挨砸。
“哐當”,有瓷器碎落的聲音。
但卻并沒有砸到他的身上。
臨安侯瞇開一只眼。
咦?好像有什么人擋在了他身前。
他定睛一看,竟看到恪王以身護住了自己,他是沒事兒,但恪王卻被砸了個滿背,甚至還有一小塊瓷片正斜斜地插在了恪王的發髻上。
顯得有些滑稽。
可是臨安侯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只覺得眼眶里濕濕的,有一點被感動到,“恪王,你沒事吧?”
李渡當然沒事。
可是這時候說“沒事”,不符合他文弱廢柴的形象。
況且,他一直以來都想要在臨安侯面前搏一個好印象,此時不示弱博取同情更待何時?
他幽幽地道,“我還好,就是有點頭暈。臨安侯,你還好吧?有沒有被瓷片扎到?”
臨安侯頓時急了,“恪王啊,你真是的!自己都受了傷,卻還在問我……我沒事!”
李渡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侯爺是我十分尊敬的長輩,我怎么能眼看著你受傷而不管呢?”
“長輩”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他虛弱地道,“侯爺沒事,就太好了!”
臨安侯沒想到,向來惹他討厭的恪王,私底下竟然那么敬重他,一時又是驚訝,又是感嘆。
他連忙將“虛弱”的恪王扶了起來,對著旁邊的禁衛軍喝道,“還不快點將石奎老賊給親住?”
石奎尚在等著側殿的燕國護衛前來支援,可是左等右等,大殿內卻始終只有這十來個人。
隨著大乾禁衛軍大不斷涌入,這僅剩的十個人不是被刺死就是受傷倒地,最后竟然只剩下他一人。
而他期盼的“大煙花”卻遲遲都沒有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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