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聊了好久終于沉沉睡去。
屋外,夜風微微有些沁涼,大槐樹下立著的那個淺色背影更見寂寥了。
李渡滿是無奈地望著緊閉的房門熄滅的燈火,心中百感交集……
這丫頭可真是一點都不想著他啊!
聽聞她回府,他就立刻來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越過了臨安侯一層一層加高的圍墻,差一點腚上就要被鐵片給割破一層皮了呢!
他翻越過重重阻礙,還是潛入了她的雪柳閣,滿心歡喜地想要和她好好說話共敘溫存,沒想到她屋子里的人一直都沒有斷過。
先是一堆嘰嘰喳喳的小屁孩。
沒事,他等!
好不容易等到小屁孩們走了,沒想到未來小姨子卻耍賴皮直接在她屋子里睡下了……這……
也罷,他忍!
等小姨子睡著了,心心相印的人兒一定能像上次在東山那樣感應到他的存在,偷偷出來與自己相會。
懷揣著上次在屋頂上的親昵夢想,李渡默默地站在了槐花樹下等啊等,等啊等……
誰料到未來小姨子的話那么多,居然嘰嘰喳喳一直說了一個時辰才停!
等到他腿腳都麻了,心也變得冰冰涼……
總算屋子里安靜下來。
但隨著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傳出來,李渡的心也漸漸地涼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也罷,她一路風餐露宿,早就累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等她休息夠了,說不定不必我來找她,她自己也會來找我的!”
他那么想她,她就算只有他一半的想念,那也是想他的。
至于未來的小姨子?
李渡的嘴角彎了起來,露出了雪白光亮的牙齒。
得讓毛巍松盡快將人娶回家去!
李渡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緊閉的門扉,終于還是決定先回去。
正在他轉身打算離開的那一刻,身后忽然傳來輕微的細語,“李渡,你怎么來了?”
微窒的身軀,掩飾不住的狂喜,他連忙轉過身來,目光里是無法藏住的驚喜。
“啊,是我吵到你了嗎?”
如錦笑了起來,“吵?那倒是沒有。我只是感受到了一股幽怨的氣息,濃得讓我沒法子安心睡覺。”
她眼神犀利地看到了他衣裳下擺的裂口,“你受傷了?”
李渡忙道,“沒……沒有……”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卻還是臉紅耳熱地撓了撓頭,“幸虧我早有準備,穿了金絲軟甲,所以只是割破了衣衫,并沒有受傷。”
如錦看他模樣不像是故作輕松,這才松了口氣。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爹真是好樣的!”
能把李渡都搞得那樣狼狽,她家墻頭上的鐵片該有多鋒利?臨安侯為了不讓家里的好白菜被豬拱了可見做出了多大的努力,這防守實在是太絕了!
李渡哪敢說臨安侯一個字的壞話?
他訥訥道,“侯爺深諳防御之道,確實是高明!”
如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啦,外頭天涼,你跟我進屋吧!”
李渡愣了愣,“你家四妹不是在里面……我不大方便吧……”
如錦瞥了他一眼,“傻子,誰說讓你進我的房間,是去我的書房說話。”
李渡默了默。
一到書房談的就應該都是正經事,可是他想談的恰好是不正經的事……
如錦挑眉,“怎么?不肯?”
李渡連忙大步流星地跟上,“悉聽尊便。”
如錦將燈點亮,一刻不緩地從懷中取出了圣水,然后在掌心上滴了一滴。
她將手掌心送到了李渡面前,“你看!”
李渡問道,“這是什么?你要我看什么?”
如錦將藍嬤嬤說的粗略說了一遍,只是略過了藍嬤嬤原本是白姨娘身邊人這一條,然后道,“我懷疑有人喂了我蠱蟲,而后又將蟲子取了出來。”
她臉上略顯遲疑,“可是我想不通那人對我下蠱的緣由,若是要害我,那她當時離我近在咫尺,要殺我豈不是再容易不過?”
甚至,都不需要額外做什么,只要順水推舟就好。
李渡抿了抿唇,“那個人可能并不是想要害你。”
他頓了頓,“錦兒,她是在救你。”
如錦的腦子嗡嗡作響,“救我……”
李渡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說道,“照你說的,黃嬤嬤做事謹慎,若不是親眼驗證了慕大小姐已經死亡,她斷然不會就此罷休。換言之,她重新再悶死慕大小姐一回也并不是什么難事。”
他目光動了動,“所以,先喂慕大小姐吃下蠱蟲,可能是對她的身體有什么保護的作用。甚至,也可能是一種假死的蠱。錦兒,這個春香,應該不是壞人。只是她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暫時還未可知。”
如錦點點頭,“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
她嘆口氣,“只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春香要保護的是慕大小姐,還是……我……我總是難免要懷疑,我之所以能來到這世上,一定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總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吧?”
李冉像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一定會出現。
小和尚也是,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定了她是她,甚至都沒有一個不可置信的眼神。
還有蘇太傅……
一定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李渡溫柔地將她攏在懷里,“我幫你先將春香找出來再說!”
如錦悄悄抬出小腦袋,“能找著嗎?”
她看到的是李渡堅定而又自信的目光,“只要她還在乾國,不論她藏在哪里,我都能將她找出來!”
兩個人又互相交流了一下如錦不在京都城的這一個月彼此都發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
他們不知疲倦地聊著,很快天光就有些亮了。
如錦不舍地推了推李渡的胸口,“李渡,你該走了。若是被我爹發現了你,他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慕淑薇的事還沒有解決,若是讓臨安侯知道自己辛苦建筑的高圍墻都沒有擋住要拱白菜的豬,豈不是要氣到吐血?
不行不行,還是得低調!
李渡也知道自己該走了,可是真舍不得啊!和丫頭在一起,哪怕什么不正經的事都不干,就只是談談正經事,也是一種快樂和享受。
等等!
他抬起頭,對著如錦略帶幾分撒嬌地問道,“在我走之前,可以要一個抱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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