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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邢師爺便收到了沈瑛的告假文書,說實話、這段時日的邢師爺有些心累,自從出了環采閣那檔子事兒后,順天府尹成天泡在宮里,整天不見個人影,在這樣下去他非要成了著順天府的主事兒人不可,想到這個趕緊搖搖頭,這順天府的主事兒可是那催命符啊!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個小師爺痛快些。
沈瑛告了假、在路上買了些糕點,直接奔了城東得章華春的府邸、到了門口跟門房通報了自己的姓名,言說是來看望章家公子,卻被門房擋了回來,到是那話說的還真有些、有些‘深度’:
“老爺說,倘若是沈家其他人來看望公子,便告訴他沈家來看望的太勤了些,我家公子有些受不住,就不見了、若是沈瑛沈公子來得話,就別看公子了,直接去督察院看他就行了,凡事、好商量。”
瞧瞧、人家這話傳的、也不知是他家大人的原話,還是經過他加工過后凡人,總之這樣直白的話,也不說替自己主子遮擋一二,看來章家仆人的性子豆隨了這當家老爺,直白的很!
沈瑛心中編排著、面上卻露出了童叟無欺、和藹可親的笑容,實則內心里尷尬的緊。
“如此,便打擾了。”
說罷、又奔向督察院,八角看了看手里的東西,擦擦嘴角又默默的跟在身后。
督察院離著順天府并不遠,都在皇城根兒上,一個偏南一個偏北罷了,而章家在城東、這一來一去著實浪費時間,當路過東風街的時候,無意間瞧見八珍齋的匾,甜香的氣味鉆進鼻孔,連帶著沈瑛的步子也放慢了不少,不管現下是否是為用膳時間,直接問道:
“八角,你餓嗎?”
“說不上餓,反正不飽。”
八角雖不知他怎得忽而問起這個,但午間吃的那點子東西、連個肉末兒都沒有、著實不夠塞牙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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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現在帶你去吃八珍齋。”
說著便進了門,八角一瞧笑容自眼底浮現出來,跟在后頭、如孩童般嚷嚷著:
“公子、難得今日你大方,我可要多吃點,現在又過了午時,采買人少些,東西上的也快些。”
一聽就是個十足的吃貨。
在八珍齋歇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后,兩人這才不緊不慢的朝著督察院走去。
督察院是直屬于皇帝管轄的監察部門,下設左右督御史,官拜正二品、左右副督御史官拜正三品,另外還有左右僉督御史官拜正四品。這還僅僅史京都里的設置,再往下道地方又設十三道監察御史,分管每個地方的檢查工作,如果把督察院比作一個幫派的話,那京都的就是總幫派,也就是所謂的‘老巢’其余各個地方又都布滿了分舵、也就是‘爪牙’,一旦地方上有個風吹草動,督察院絕對是第一時間獲得消息,并呈報給圣上。
所以說,督察院是達官顯貴的禁地,官員們的噩夢。
督察院的大門開在一僻靜的巷子里,黑漆大門三丈高,門前一站、無形中的壓迫感便籠罩全身,門口放著的兩只張牙舞爪、一人來高的石獅子,只瞧一眼便心下生畏。
沈瑛整了整衣袍,還特意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整理好后這才上前、報明來意便有人前來伸手就要碰他,沈瑛心下一驚,連忙將八角推了出去、
那侍衛見他一雙溜圓的眼睛、驚恐的瞪著自己,在瞧瞧自己僵在半空的,淡定的收回后,面無表情的解釋道:
“督察院的規矩,陌生人進來一律要搜身。”
原是這樣,但聽到要搜身,沈瑛的小心臟又緊了起,一手指著面前的八角道:
“他會武功,你們搜他就是了,我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柔弱書生,膽子小,肯定不會帶啥工具得。”
沈瑛話雖說得流暢、可那神情明顯不自然,負責看守得侍衛自是不依,于是兩人便在門口拉扯起來,誰知好巧不巧得,此時明聿外出回來,騎在馬上遠遠的就看到了這一幕,那兩人太過于投入,竟是連這一行人過來也沒有察覺,所以在他下馬后,連瞧都不瞧的就越了過去,整個一副素不相識得模樣,卻還不忘在心中詆毀沈瑛,一點功夫基礎都沒有,簡直就是個廢物。
沈瑛可不是他肚子里得蛔蟲,雖是猜到了他不想理自己,可也沒想到竟是直接被定義到了‘廢物’得行列里,所以當下還笑得傻乎乎的,巴巴的望著人家的背影,努力的打著招呼。
“明大人、明大人我是沈瑛啊!”
沈瑛嘴里喊著、臉上也笑著,小手跟個招財貓似的在身前搖擺著,勝就勝在他得聲音足夠洪亮,振得明聿不好當作沒聽到了、當即有些煩惱得轉身,可面上依舊平靜無波的:
“噢!”尾音上挑。
“原是沈公子,好些年,沒在門口聽到這么大的聲響了。”
額、沈瑛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尷尬的,不過、這不是重點。
“是小的冒犯了,今日前來是受邀來見僉度御史章大人的,沒想到在此遇見明大人,倒真是緣分吶!緣分,嘿嘿。”
說著沈瑛已經湊到了明聿跟前,若不是有貼身侍衛趙康擋著,沈瑛怕是已越過明聿,蹦進門去了。
“沈公自不會不知,我在這里當差吧?”
緣分個屁,不過沈瑛還真是不曉得此人也是督察院的人,現下此人身穿便服,一時間也弄不清到底官居何職。
瞧著他這怔愣的傻樣子,明聿明顯嘆了口氣,并在心底暗罵著蔡瑋藝。
“進門都要搜查,這是督察院的規矩。”
自己的心思瞬間被人看穿,笑意立時僵在了臉上,饒是沈瑛臉皮在厚,也不敢再跟這滿臉寫著公事公辦的明聿在打諢,只得瞧著他進門,還真是、不留點商量的余地。
之后磨蹭了近一盞茶的功夫,沈瑛這才進了都察院的大門,邊走邊在心中默默發著誓,再也不來督察院了。
最后,在刑法司里終是見到了章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