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就是將霍家老爺的話傳達一下,說,為官數十載,也不曾與沈書史大人有過交集,誰曾想這老了老了卻又成了親家,不得不感嘆緣分的奇妙,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爾等不得對不住我家小女,而我家小女自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在宮里的貴妃娘娘怕初嫁人婦,一時間適應不了公婆相處之道,故而賜了一所城東五四街口的一所宅子,做為賀禮,也是成親的場所,沈大人一家就不必在忙著制備東西了。”
此話一出,沈書史老臉漲紅,盯著章華春半響,也沒說出個所以來,瞧他這樣沈瑛更不敢答話,望著章華春詢問的目光,訕笑兩聲,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當沒瞧見兩父子的臉色,章華春勿自說著:
“二禮已過,沈大人準備何時去過這第三禮啊?”
第三禮?
轉了話題、沈書吏依舊覺得自己這張老臉沒地兒放,雖心中不愿、卻也不敢得罪章華春:
“這個、納吉是吧,不過這才行了二禮、這第三禮怎么也得過個幾天吧,要不然這外邊兒該議論我們沈家心太急,整的、像是逼婚似的,呵~呵,對霍家來說也不好聽。”
原本是沈皓入獄,霍家逼婚于沈家,如今沈書吏卻說是自己在逼婚霍家,明顯在嘲諷霍家的不地道,他這話音落,立時迎來沈瑛在心底的叫好聲,沈老爹終于硬氣了一回,還是在督察院跟前兒,當得起沈家楷模。
一句話說完、沈書吏心底敞亮了,面上兒也就松了口氣,章華春瞧著他這樣子,頗有些揚眉吐氣的姿態,當即涼涼的加了一句:
“沈家大公子還在皇家別院修養著,聽說公里早就傳出了消息,若是有人前去探望,就是信不過太醫院的招牌。”
這話、果真是盡往人心窩里戳,果然沈書吏的臉色又難看起來,即將脫口而出的‘小人’到了嘴邊兒,又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臉色猶如吃了蒼蠅般,難看緊。
“不過沈大人也不必過于擔憂,有太醫院照看著,想必還能在三公子成親的時候前來觀禮呢。”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直接拱手告辭,一瞧就是做事干凈利索的人、沈瑛連忙恭敬的跟在后頭送出了門外。
等在回去,沈暄已經在勸說沈書吏了。
“父親萬萬不可沖動,既然已經忍了這口氣、也就不差這幾日了,將婚事趕緊定下來,也好盡快的見到大哥,在這樣下去,大哥不知道又將會被送往何處。”
既是由沈暄在里邊兒勸說,沈瑛便沒在進門,只靠在門口揣測著沈書吏的心思。
面子、他無非是為了面子,今日才動了氣,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娶了霍家姑娘丟了自家臉面,想著說一說大話充充門面,卻不想自家寶貝兒子的命、還握在人家手里,一個無任何實權的禮部小官,又如何杠的過那背景強硬的霍家,沈書吏又何嘗不知,大概,是不甘心罷了。
這樣猜著,沈瑛心底難免泛起些許悲色,不知在父親心中,可有一絲對自己的虧欠之意。
隨后沈家過禮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沈書吏是禮部官員,對于這些個自是清楚不過,有他親自來辦,很快便擬好了禮書,只是當看到那對南海珍珠時,臉色又陰沉了幾分,暫且不管他心情如何,單看沈瑛、也一點沒有要成親樣子,天天去順天府報道,一日不曾落過。
因著府尹大人卸職,府中一切職權暫由刑部接管,說是由刑部接管,可日常的一些維護治安的差事,還不是分配給了順天府,不過這也帶來了些許的好處,那就是原本順天府的一百兵力,被調回了將近半數,這可把邢師爺高興壞了,照他的話來說有總比沒有強。當即辦起案子來也精神不少,這些天沈瑛跟在他身后滿城的亂跑,去現場解決一些糾紛,跑了這些天實在叫他大開眼界,原來、順天府竟沒落到如此地步。
在沈瑛滿城處理鄰里糾紛的時候,沈老爹動作麻利的、已將聘書準備妥當,劉氏請了禮部、工部的右侍郎還有其下屬一名官員的內眷、的夫人們,這三位都是全福之人(既兒女雙全,父母安康。)就等著納征了,(納征也就是下聘,男方請兩至四位女性親朋,攜同媒人佩戴聘金和禮物去女方家下聘,而此時女方家也是要回禮的。)這就是三書六禮中的第二書、禮書,和六禮中的第四禮納征。
一切準備就緒后,到了這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沈書吏掐指一算,上吉,宜出行、嫁娶,當即便派人請來的三位夫人與章華春,攜同自家夫人,在帶上沈瑛,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像城東走去。沈
書吏與幾位夫人分別乘坐三輛馬車,而章華春選擇了騎馬,沈瑛做為此事的關鍵人物自是的要留到最后善后的,遂也騎了馬由八角牽著走在聘禮的最后方,瞧著眼前這一擔一擔的東西,足足跨出了一里地去,沈瑛生平頭一回覺得,自己也終于‘財大氣粗’了一回,就這樣在群眾投來的羨慕與嫉妒的目光中,沈瑛大搖大擺的向著霍家而去。
只是、剛過了東風街,就聽八角帶些許激動的語氣傳來:
“公子,快看,這個的府邸就是你成親以后要住的,看著可比咱們沈家氣派多了啊!”
八角的激動、通過韁繩傳給了黑棕色的駿馬,連帶著馬兒也心潮澎湃的揚起前蹄,差點將背上的沈瑛給掀下去。
待安撫好馬匹后,就見沈瑛臉色發黑盯著自己,八角心下發虛極了。
“看來你倒是喜歡這里,這座宅子后邊就是霍家后墻了,不過隔了一道街的距離,將來住進去,滿院子都是霍家人,你高興個什么勁兒。”
沈瑛語氣涼涼,如同成親后自己的處境一般,八角這個沒心沒肺的、前一刻還因著新宅子的氣派而高興,聽了沈瑛的話,下一秒這心思竟然比沈瑛還低落,到時候、他們兩人只怕就像府上的客人一般,這尷尬處境倒不如去沈家住的舒心。
就在兩人憂愁的時候、竟不知此時、在對面茶樓上正有一錦衣男子再喝茶觀望,隨后嘴里緩緩吐出兩字:
“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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