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手一揮,一副十分生氣樣子,倒叫黎子蓮有些摸不清狀況了。難道真是凝兒偷了她的東西,被抓住了才有剛才的一幕嗎?
“娘,不是的!我沒有偷東西,這只簪子是顏卿送給我賠罪的!可是她故意扔在地上,趁我去撿就踩住我的手!我沒有偷東西!”
黎子蓮拿過女兒手中的那只金簪,成色質地確實都是上等的,不像是安凝自己會有的東西……
“賠罪?我有什么罪要向你一個庶女賠?這簪子我今日一直帶著,雖不為固定發髻,可帶著十分好看,也很貴重。
我進門遇到這么多丫鬟婆子,隨便抓一個見過我的,都能知道我有沒有帶著,偏偏是安凝出來了之后沒多久我就發現簪子不見了,不是她偷的還能是誰?看看,這人贓并獲的,你還想推脫嗎?!”
“我……”
安凝顯然是沒有想到顏卿今日都不需要她軟磨硬泡,爽快地主動將簪子給她原來是在這里等著。
可她滿腔委屈也不知道怎么出口才能被人信服,只能著急地推了推黎子蓮的手,希望娘親能給她一些幫助。
“凝兒,這簪子真不是你拿的嗎?”
“不是不是!娘,怎么你也不信我,我都了是顏卿故意的!”
被最信任的人懷疑是最致命的,安凝此時已經十分急躁了,她拼命想擺脫這個偷簪子的身份,可絲毫沒有頭緒該如何辯駁,更何況連她最親的人都不相信她。
“我倒不知道,這梁陽什么時候可以稱呼一個妾為母親了。”
顏卿不等那母女二人反應過來,立馬抓住了她們話語間的漏洞繼續攻擊。
看著安凝一臉扭曲,黎子蓮一臉沉思,她不覺得可憐,反而是她們罪有應得。
前世她也是這樣,污蔑自己偷了東西,今生還敢對淑離這般放肆,實在是活該。
“卿兒啊,凝兒怎么也是你妹妹,她年紀還不懂事,你看這簪子也找回來了,姨母替她給你道個不是,就不要與她過多計較了吧?”
黎子蓮想了想,還是心翼翼地開口求和,不希望事情再鬧下去了,可安凝卻是不愿意善罷甘休。
“娘!我沒有偷,我了不是我!!”
她似乎是被逼急了,就算顏卿已經提醒了不該稱呼妾為娘,可她還是聽不進去。
“你給我閉嘴!”
黎子蓮一個巴掌扇過去,雖然手下是收了力的,可山的卻是安凝的心。
“你居然打我!你寧可信一個外人,也不愿意信你的親生女兒嗎!”
其實黎子蓮的想法很簡單,顏卿畢竟是有身份擺在那里的,就算真的是安凝所的那樣,她們沒有證據也不可能與顏卿硬碰硬地來,只能先將事情揭過去,再慢慢想法子治她。
可安凝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一門心思全都是不被信任的傷痛之福
“妹妹?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姨娘也敢當家做主,隨意與當朝郡主攀親戚了。”
雖然黎子蓮是以貴妾的身份被抬進安府的,可黎家早已對她涼透了心,從未幫襯過她們母女倆什么,此時黎子蓮還想以姐妹相稱,在顏卿眼中,只不過覺得十分可笑。
其實好聽點是貴妾,難聽點也不過就是一個暖房的妾。
梁陽是不允許把府內掌管中饋的權利交給姨娘的,所以安府雖明面上是石氏當家,實際上許多權利都被安順以主母身體不適,不宜操勞的緣由轉給了黎子蓮,她一直生活得也如魚得水,從沒被人如此直白地戳穿過這個姨娘的身份。
“你……”
“不過姨娘既然要代替安凝賠不是,那就把她的數罪并罰一塊兒代替了吧。
我想想啊,方才我已是懲治了她偷我簪子一罪,還有侮辱當朝郡主,詆毀一品誥命夫人,對嫡姐不行禮不問好,目無尊長……差不多就這些吧,添喜,找兩個婆子過來給姨娘掌嘴。”
添喜早就準備好了,抓了兩個黎子蓮院里的管家婆子,郡主召見,逼著她們來給自家的主子行刑。
這是顏卿早就打聽過的,下人們見風使舵得厲害,這兩個婆子就是奴大欺主的典型,常常對淑離出言不遜,特地叫來給侮辱黎子蓮安凝的,想必等她走了這倆婆子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了。
“你們敢!若你們今日敢動我,我就……”
“看來姨娘不喜歡掌嘴,那便打板子吧。來人,上刑具。”
顏卿巧妙地截住了黎子蓮想威脅饒話語,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等長凳和板子上來的時候,那兩個婆子畏畏縮縮不敢上前,顏卿便看了一眼添喜,她會意,大聲地喊著。
“違郡主令者,斬!”
像是聽到了死神的號召,那兩婆子也不再猶豫,拿起板子就朝著被壓住聊黎子蓮身上打去。
顏卿前世怎么沒覺得郡主這個身份如此好用,這下還得多多感謝那位在時候就給她了郡主之位的皇帝了。
安凝就在一旁卻沒有話,她雖心有不忍,可更多的還是在記恨著黎子蓮方才的不信任。
母女感情破裂,也許就是這這個時候埋下的一顆種子。
顏卿才沒那個閑工夫站在那里看著那兩人惡狠狠的眼光,該報的仇都報完了,她就高高興胸挽著安淑離上別處去了,徒留咿咿呀呀的兩個人在原地鬧騰。
去向石氏道了別,顏卿就回了府,正好與應酬歸來的安順錯過了。
安順一進府就有人向他稟報了今日發生的事情,他火急火燎地沖向黎子蓮的院子,看著心愛的妾室和疼愛的女兒都掛了彩,可憐兮兮的哭訴顏卿的過分,他就氣不打一出來。
這事情大可大,可,若是鬧到鎮國公府去了,還指不定是誰更占理,安順沒有那么傻,于是便將矛頭對準了把顏卿帶來的安淑離,讓人去找了她來。
安淑離早就料到了自己會被波及,整理了一番,又回憶著顏卿臨走之前與她的話,一邊走著一邊給自己打氣。
“你給我跪下!”
剛一進門,安順就把火氣全都撒在了她身上,安淑離并不意外,不卑不亢地跪了下來,可身子卻挺的很直,一副不屈的模樣。
“你看看你今日干的好事!你姨娘,妹妹,全都因為你而受了傷!當真是晦氣,你該當何罪!”
不分青紅皂白就問罪,安順對這個女兒竟是半點辯解的機會都不給,鐵了心有懲治她。
安淑離寒了寒心,卻還是開口著。
“女兒不明白父親是什么意思,姨娘和妹妹是因為沖撞了郡主才被責罰,與女兒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