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綠色,也是一層疊一層的深淺,既有尖銳挺拔的模樣,亦有溫柔和美的枝丫。
然而最令人神往的并不是滿園不敗的景色,而是越過高墻之后,肅穆守衛的侍從。
這是顏卿一進門就發現了的,一整排身著盔甲的人齊刷刷地站立著,連呼吸都不曾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若是在外頭,不懂武的自然不會發現什么端倪,只當是一座尋常的宅院,可但凡懂一點兒的,都能深切地感受到他們強大的氣場,甚至被壓迫得喘不上來氣。
這還不是最絕的。
待進了門走過幾步,偶爾余光的一瞟,顏卿才猛然看到在高強的紅瓦屋檐上,趴伏著滿滿當當的,與攻擊自己的那批黑衣人穿著同樣衣服的暗衛。
他們或手中持弓搭箭,或把握著利刃隨時準備著出鞘,各司其職,屏息凝神地盯著外頭的動靜,防止有人闖進來。
見身側的女子對院內的布置滿是好奇的神色,那男子也沉不住氣,笑著說道。
“這都是為你準備的,畢竟顧弘景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若是讓他找到這里,我也得做好送他上西天的準備不是。”
回過神來,顏卿不動聲色地微微退了一小步,同時開口回答他的話。
“若景世子真的尋來了,那到時候,太子殿下只怕是要給自己準備好后事了。”
言語不卑不亢,卻明顯地能夠讓人聽出自信,還有一絲狂妄。
這男子正是北齊太子,元承宇。
“哦?你對他還挺有自信的。”
雖然還是笑著說的話,可那其中略帶的威脅和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太子殿下西南一戰,就已經成了景世子的手下敗將,不是嗎?”
冷漠地對著邊上的元承宇說完話,顏卿就自顧自地往前走去,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是找了一間正堂,走進去坐下了。
“怎么?太子殿下的待客之道,就是連杯茶水都不上嗎?”
坐定以后,轉頭對著外頭從驚愕到饒有興趣不斷轉變臉色的元承宇說道,他輕笑了一聲,揮揮手示意下人給顏卿上茶和瓜果糕點,隨即大步流星地跟著走進來。
“怎么樣,我這兒的環境還不錯吧?你看外頭的花,全都是之前我花了大價錢,找人從北齊運過來的。
我們那兒的氣候與你們梁陽不同,所以這些花花草草,還得每時每刻找人精心打理,才能常開不敗。
我不喜歡看到蔫壞的花朵,下人們也格外注意,就算我不常來,也保證這里能夠四季如春。”
遠遠瞧著外面開得正盛的花朵,元承宇的一字一句中總有些不同尋常的深意,讓顏卿覺得很是頭疼。
“太子就不問問我,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又為什么能知曉西南戰事背后之人,就是太子殿下您呢?”
“你覺得,我若以這滿園的花朵為聘,以天下江山為禮,可能娶到一位心儀的女子做我的太子妃?”
“什么?”
顏卿有些莫名其妙,元承宇沒有一句話在她的點上,也絲毫不按照她的邏輯思維去跟著走,這樣的對話很容易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被牽著鼻子走。
若是如此,就很難達到拖延時間的效果,即使這個時候,顏卿還并不知道元承宇把她拐來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見對面的男子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又聽他方才的那一席話,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氣,如今您尚未登基,接替北齊皇位,就已經開始打這天下的主意了,當真是大言不慚的雄心壯志。”
“哈哈哈哈,大言不慚的雄心壯志,活了這么多年,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將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形容我。嗯,不愧是朔陽郡主,果真恰當極了。”
看著元承宇又莫名其妙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還瘋瘋癲癲地突然樂呵大笑,顏卿第一次有了面對一個人,特別想打他一頓的感覺。
緊鎖眉頭,有些厭棄地看著差點兒就笑得前俯后仰的元承宇,顏卿快速地在心中思考著對策。
“你是我選定了的人,若是連我的身份和西南那點小事都猜不出來,那我可真要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原本可能這一統山河還只是我的癡心妄想,可若是有了郡主這個助力,那大約就又多了五成的把握,何不嘗試一番呢?
不如你嫁于我,我們二人攜手合作,就拿下這天下。”
收攏了笑意,只輕輕勾著嘴角,元承宇不斷地向顏卿散發著他自以為誘人十足的魅力。
說實話,元承宇那張臉確實長得極其精致,整個人通身的氣質也頗有一種異域風情,
相較于梁陽男子的溫和儒雅,更添了一份男子氣概和力量感,讓人看著就很安心。
當然,現在滿心是防備和對策的顏卿除外。
北齊是馬背上的國家,北齊人也常以驍勇善戰為著稱,只是梁陽因有著顧蕭兩家,世代將才層出不窮,因此才能與北齊抗衡一二。
對此,北齊皇室也是千方百計地想搞垮顧蕭兩王府,可奈何他們防備心太重,就連想要派去施展美人計的公主元秦,也最后臨陣倒戈,尋找自己的真愛去了。
所以,世人常有說,梁陽未來運勢如何,皆看顧蕭的新一輩如何,只要顧蕭兩家的子孫有出息,那梁陽的如日中天便會經久不衰。
有時候,甚至兩家王府在民間的聲望,都要超過子書皇室了。
說來也奇怪,這么多年下來,按著帝王的疑心,定然是不會允許哪家大臣或者王爺比自己還要受到百姓愛戴的,可是顧蕭兩家卻是永遠屹立不倒。
也許,不是皇上不想動,而是不敢動,也動不了吧。
排到這一輩來,便是看顧弘景與蕭熠然了,這二人頻頻為國出力,從無敗績,甚至比之父輩先祖,還要青出于藍,略勝一籌,更加增長了梁陽百姓的信心。
同樣,也讓敵國在感到威脅和恐懼的同時更加瘋狂,更加虎視眈眈。
元承宇對蕭熠然是瞧不上眼的,可在他心底里,是一直都把顧弘景當做自己終身的敵手。
以至于讓他在西南戰事、叛軍動亂等可能會讓顧弘景出面解決的事情上,都愿意傾注心血去橫叉一腳,只為打破祖上從未爭過顧家兒郎的“詛咒”和禁錮。
甚至現在,連女人都要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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