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還是姥姥疼我！我媽就是嘴上說的好聽，每一次我做的東西她都不相信。姥姥您嘗嘗，我保證特別好吃。”
江小小把包子放下，給姥姥，姥爺打了洗臉水讓兩位老人洗手洗臉，一邊問自己媽。
“媽，今天去醫院檢查，醫生怎么說？我姥姥的身體挺好的吧？”
范秀英三口兩口把包子咽下去，才騰出嘴巴來說話。
“醫生說你姥姥身體恢復的真好。好像從來沒有生過一場大病似的，而且這身體倍兒棒，簡直都快趕上年輕人。”
范秀英一邊洗臉，一邊回答。
這個檢查結果，她可是非常滿意，自己老爹老媽能好好的多活幾年，她也能孝順上。
今天又吃到了女兒做的包子。
好吃到她想哭。
這孩子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啊。
現在什么都會。
居然一學就會。
今天這個包子的的確確好吃的不行。
就是心疼自己的白面啊。
一個月糧本兒上的細糧可沒有多少。
一頓包子可得造不少啊。
可是眼瞅著離閨女要走的日子越來越近，而且父母也都在。
吃白面就吃白面吧，大不了吃完，下個月他們節省一點兒唄。
范秀英算著手里的錢，一下子就想起來閨女的那些黃金換的錢。
多好的孩子啊。
一家人高高興興吃包子。
江小小看著一個個吃得香甜，自己也滿意。
她吃過了，味道比起他們家往日的白面包子不可同日而語。
味道多了一股香甜，最要緊的是，吃完她感覺自己身上似乎特別舒暢。
干活兒特別有勁兒。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
反正，吃完神清氣爽。
江磊吃的肚子溜圓。
吃飽喝足。
他可沒客氣，一口氣吃了五個大包子。
江小小蒸的包子不秀氣，一個就趕上一個拳頭那么大。
“妹妹，你要是走，還是帶上我吧，我現在覺得下鄉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要是你這樣的伙食，我寧愿跟著我妹妹一起。”
這家伙就是欠揍。
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樣。
其實江磊就是嘴上皮一點，實際上是個踏實肯干的人。
沒看到學開車學的挺快，這都可以上路。
據說這兩天去考車本。
單位組織的技術考核，一旦過關就可以頂替江老實上班。
說白了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
江老實一瞪眼，對著兒子，他就沒有不嚴厲的時候。
“你在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江磊急忙跳起來，“爸！我就是開玩笑，你可別當真，我什么樣您還不知道啊。我踏實著呢。”
范秀英一笤帚疙瘩砸在他的背上。
“以后少貧嘴，你妹妹的行李好了！你一會兒幫著扎好，到時候送你妹妹去車站，拎著就能走。我聽說了那個肯青農場不算最差的，最差的還要多坐好幾天車，肯青農場已經算是好的。
就是那個地方冬天特別冷，我給你妹妹準備了棉被棉衣棉褲，還有棉鞋，不知道夠不夠。
要是不夠，到時候小小你來個信兒！媽再給你寄。吃的本來想給你帶肉干大棗小米什么的，可是那些東西死沉，路上不好帶，媽給你準備好，到了地方你給個信兒。
媽給你寄過去，剩下的你帶著錢！缺什么就置辦什么。別省錢，你媽你爸不差你這一點錢。”
范秀英說著說著跑題。
江磊笑嘻嘻，“小小，別擔心，大哥給你寄東西，等你走了！大哥就掙工資，也是個工作人了，你放心，要什么大哥都給你買。”
眼里是心疼。
妹妹為什么要去，他不是不知道。
妹妹是為了他。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傷心的話題，小小，來！坐到姥姥姥爺身邊。讓姥姥姥爺好好看看你，你這孩子要是一去，姥姥恐怕一年兩年見不著你。”
老太太心疼孩子。
江小小坐過去，抱著老太太的胳膊。
“姥姥，您別擔心，我聽說了去了肯青農場，一年還有能請一次假。因為那邊兒冬天時間很長，要是好好表現，趕冬天說不準我能請假回來過年。到時候就能見到你們。
對了，姥姥既然檢查了身體不錯，你們就好好留在城里住著吧。就別回村里，眼瞅著這冬天冷了，回到村里，你們又舍不得生爐子，更舍不得買碳，還不如留在這里和我爸我媽在一塊兒。
還有我走了，那間屋子正好騰出來你們住，我可不讓你們走。”
江小小要把姥姥姥爺留在城里，也省的自己擔心。
老太太不忍心，“你呀，就是個傻孩子，竟說傻話。在這城里不要吃糧食啊，你爹媽那糧本上的糧食那都是按斤算的。我和你姥爺也在這兒吃，你爹媽那點兒糧食哪夠啊？
你這是心疼你姥姥姥爺，難不成準備餓著你爹媽呀？”
也難怪老太太不肯，就算是范秀英和江老實聽說了這話，也是有些猶豫。
不是他們不孝順老太太，也不是講究什么兒子養老，女兒不管的講究。
是他們也是發愁。
在這城里生活什么都是講供應。
供應糧那是卡著一口人多少斤糧食算的。
每個月你哪怕就是還有十天到月底吃的沒糧了，也沒法子弄來糧食。
有人說那去黑市啊。
是啊，黑市是有糧食。
可是誰家長年累月能夠去得起黑市呀！
黑市的糧食要比糧店里的糧食起碼貴了一倍。
一般人家哪能吃得起。
江小小樂了。
“爸媽，我還沒和你們說呢。我已經打聽好肯請農場一年能給我們每個人分二百斤大米，而且還有一千斤麥子。
聽說這是私底下的福利。而且要是干得好，還可以拿工分多換點糧食。
我估摸著我自己吃不了多少。剩下都給家里寄回來，這樣姥姥姥爺就不用擔心在城里的口糧。
再說家里的地每年還能出產一些糧食，足夠你們吃了。”
老太太他們年紀大了。
自然是不用出工分的。
再說了，眼瞅著等到過兩年就包產到戶。
老太太老爺子根本用不著在為糧食發愁。
江老實雖然聽到了，可是不以為意。
那能有多少啊。
這孩子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那可是她的口糧。
農場也不可能白送。
江小小趁著老太太她們不注意，拉著范秀英就去了灶房。
范秀英奇怪的看一眼閨女，“說你今天又干了什么壞事？這么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