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解放和警察商量,
“您放心,這是我們村里開的介紹信。這個是我的親侄女,剩下兩個孩子我給您做擔保,我可以讓村長也做擔保,孩子先住到我們家去。等孩子的父親開來介紹信和證明之后,我們再把孩子還給他父親。
您放心,我們兩家人都認識,是親戚,這兩個孩子交給我。您放一萬個心,我哪怕就是自己出了事兒,也不能讓孩子們出事兒。”
由村長和村支書出面做擔保,白解放才帶了白依依和湯圓,包子回到了村里。
總不能讓孩子們在派出所待著,去福利院也不行啊,白依依死活不愿意和湯圓和包子分開。
好在警察知道他們兩家家長是認識的,所以也就通融了一下,畢竟有村長和村支書擔保。
這種擔保已經是很大的情分。
在這個出門兒什么都靠介紹信的年代,這個保證是相當靠譜的。
白依依和包子湯圓跟著二叔回家。
江磊也跟他們一起回了村里,沒法子他這個既是舅舅,又是哥哥的角色,只能是擔當保護孩子的角色。
妹夫把這三個孩子交給自己,自己要是不把他們保護好,出一點兒問題,他都對不起自己妹夫。
一家人浩浩蕩蕩坐著拖拉機回了村兒。
他們的村子還不錯,最起碼一馬平川,別看是土路,可是拖拉機還真能開進村里。
江磊被顛的腰酸背疼,到了村里,趕緊從拖拉機上跳下來,把三個孩子抱下來。
看著捂著屁股在那里齜牙咧嘴的包子,江磊給他腦門兒上就來了個板栗。
“就你那一身肉,你還在那里齜牙咧嘴。舅舅屁股才顛疼了。”
包子嘟嘟囔囔,“就會欺負我。”
湯圓一聽這話,豪橫豪橫的擋在包子身前。
“舅舅,你為什么欺負包子?他是我大哥。要不是他,這一次我們就完蛋。你欺負他就是欺負我,我要跟我媽告狀。”
江磊拎著湯圓的脖領子到一邊,“你還告狀!你告什么呀?等著回去屁股上挨揍吧。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媽急壞?你媽現在暈的躺在床上根本就起不來。
你個不孝子,你還好意思跟我說跟你媽告狀。”
湯圓一聽這個話一下子就蔫了。
“舅舅,媽媽怎么樣?媽媽好一點兒沒有,我真不是故意想氣媽媽的。”
包子低頭,他好像干壞事了。
“不是故意的就沒事?不是故意的會要人命。”
江磊說不出來話,和一個兩歲的小屁孩說那么多有什么用,他也許根本就不理解。
自己真是瘋了。
包子心情低落的想,媽媽平日里多精神的一個人,本來這一陣兒懷著孩子,身子就不舒服。現在被他們三個這么一鬧騰,估計媽媽肯定病了。
看見江磊訓斥孩子,白解放解圍。
還不是自家孩子惹的禍啊。
現在反而害兩個這么小孩子被罵,白解放給白依依一個眼神。
白依依臉一紅,拉著湯圓包子進去。
白解放招呼幾個人進屋。
“來來來,快進來快進來!”
翠芬急忙給他們去倒水,有點囧迫,在村兒里他們家算是窮的,家里孩子多,負擔也重,所以房子都沒蓋磚房。
還是土胚的房子。
不過好在房子有五間還算寬敞。
江磊他們進屋,五個孩子擠擠挨挨得隔著窗子好奇的打量他們。
江磊看一眼家徒四壁的屋子,炕上的年畫估計已經很多年,斑駁的土黃色雨水印下來的痕跡。
炕上的被褥看著陳舊,上面還打著補丁。
兩個紅色的炕柜上面的油漆都已經掉光了,看著讓人心酸。
屋子里因為下雨屋里露過雨,散發著一股霉味。
翠芬有些窘迫的端著兩只大碗進來,后面跟著兩個兒子。
一人端一個碗。
“不好意思,家里沒白糖了,你們就湊合一點喝,等下午讓他爸去供銷社買一點。”
江磊好久沒遇到這種白糖水招待人的事情。
他們早就不用白糖水招待客人,都是茶葉。
可是眼睛環繞四周也能知道,這個家里連白糖都是奢侈品。
心里嘆氣,白依依的二叔家里居然窮成這樣。
“不用!我們平時都喝白開水,糖水喝不慣,你可真不用費勁,依依是不是?”
這是白依依的二叔,希望這孩子知道這話的意思。
白依依低下頭,掩飾眼眸中的難堪,她也沒想到二叔家里居然這么窮。
心里的二叔總是報喜不報憂。
說他們日子過得好,她也以為他們日子過得好。
沒想到一切都是騙人的。
二叔和二嬸,還有哥哥姐姐他們明顯過得不怎么樣。
自己要是早點知道,早點知道會怎么樣?
白依依自己還是個孩子,根本對掙錢沒有意識。
掙錢對她很遙遠,可是沒有任何時候讓她清醒的意識到,她需要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不是她眼中的溫暖善意和美好。
“不用!我們都不愛喝白糖水,現在誰還喝白糖水啊。”
不屑的語氣,卻讓翠芬松口氣。
買白糖可是要花五毛錢,家里錢不多,還要留著給孩子們交學費。
自留地款他們家還沒交。
處處都要錢。
就是因為交不起錢,他們家現在是村里為數不多,還點著煤油燈的人家。
交不起電費啊。
現在能不花錢就不花錢啊。
湯圓還想說自己喝啊。
他最喜歡喝糖水,就是在家里爸爸媽媽不讓。
現在終于爸爸媽媽不在身邊,他能敞開肚子喝。
剛張嘴,包子就從兜里掏出一塊糖給他。
“你的!”
湯圓瞬間忘記自己要說什么,歡快的把一塊糖塞進自己嘴巴里。
“嫂子別忙活,我們來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的。你就把我們當成自家人,別客氣。”
江磊怕給人家造成負擔。
翠芬笑著招呼,“不客氣,不麻煩,你們來一趟,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依依從來沒回來過,你爸爸小時候就在這里長大的。我去給你們做飯。你們坐著。”
都已經中午,不做飯招待客人不行。
白解放剛才去割肉,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肉。
他們準備包餃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