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飄嚇一跳,孟婆婆更嚇一跳。
她瞪大老眼:“梟隊長,老婆子手腳可干凈。”
突然出現的梟十一目光落在小刀上:“毒在刀上。”
孟婆婆啊的一聲,跟著看,這把小匕首不常用到,可方才她來前也是仔細洗了擦干凈的。
梟十一:“你擦刀用的紗布被浸了無色無味的毒藥。”
孟婆婆一想,哎喲一聲:“我那一沓紗布今早才用,前個兒買的,洗干凈又曬過的。”
梟十一:“紗布來源有問題,洗曬沒用,我們的人剛剛才發現。”
趕緊來阻止,幸好來得及。
顫悠悠的蹄髈,醬得紅里透紫,云不飄舔舔舌頭,閃電般的一叼,嗯嗯嗯嚼。
梟十一呼吸停止,這什么神人!
“婆婆,把有問題的紗布燒了。讓梟隊長幫你查一查,看還有哪些東西有問題,全處理掉。”肉下肚,云不飄對孟婆婆先道,再對梟十一笑:“不要怕,我百毒不侵。”
梟十一:...有毒的肉,不能吃吧。
“味道沒影響,沒關系的。孟婆婆好不容易做的呢,不好浪費。”
梟十一:不浪費不是用在這上頭啊。
聽孟婆婆罵起來:“天殺的壞種,幸好今個兒沒客人。”
梟十一:...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姑娘,確定能吃吧?不會拉肚子吧?”
“不會不會,我想喝甜湯。”
梟十一暈乎乎跟去廚房。
孟維擔憂的望著這邊。
云不飄招手,孟維過來,她一臉認真:“是不是感覺很熟悉?”
“孟償說你也經常被下毒。這里也有人下毒,怎樣,是不是覺得很親切,異鄉是家鄉的感覺?哈哈哈。”
孟維:
我還是盤賬去吧。
云不飄悻悻,一點兒都不好笑嗎?看來自己和年歲小的男孩子沒共同語言呀。
等眾人回來,見云不飄已醒均是大喜,自然要慶祝,云不飄屁股沒挪動的從上午吃到下午,興致勃勃說明日十五看花燈的事情。
上一年,好好一個中秋節被卿未衍攪和了,今年,無論如何她要走遍花燈街。
想得挺美,上年有個攪局的,今年就能沒有?
她特地臨睡前去到卿未衍那里:“明天,不準出現在我面前。”
卿未衍:“...一天沒見你家大人你就不好奇?”
云不飄鄙夷:“當我像你一樣笨呢,我闖了禍才幾天呀,頭兒肯定忙著處理麻煩呢。”
卿未衍:...是在下低估你的心大和厚臉皮了。
問她:“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是我在保護你?”
云不飄才不謝:“你保護的不是墨傾城?不是你應該的?”
“...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禍?”
云不飄已經往回走:“多管閑事。”
卿未衍:
不可理喻的朽木。
房內,墨傾城擔憂:“應該是出事了,你該問一問。”
云不飄眼一閉:“不問,怎樣也要過了中秋再說。”
墨傾城笑笑,裝瞎。
云不飄心道,給我松快一天再直面殘酷的現實,中秋呀,一年一度呀,享受生活有錯嗎?
享受生活沒錯,可你不讓人好好享受,人就讓你享受不了。
第二天正日子,先發節日紅利,真金白銀,云老板親手發到員工手上,鼓勵一番。
孟維捧著兩根小金條不眨眼,是他認知有誤嗎?錢也太好賺了。
“你舅公的,這才是你的。”
孟維手里多了兩塊圓滾滾的銀錠,這也不少呀,他才來幾天呀。
“唉,幾日沒開張,都怪孟償這個管事的。”云不飄隨口抱怨。
孟維面有羞愧,張了張嘴。
舅公在忙的還不是他們母子的事。
琳瑯看著決定等會兒跟他說,他們家姑娘就是有口無心,這抱怨不用當真。
然后云不飄點名孟維:“走,趁著白日有時間,去看看你娘。”
孟維欣然,覺得云不飄簡直是世上最好最人美心善的人了。
言夫人,如今該稱一聲孟氏,見到云不飄莫名臉一紅。
云不飄以為她是高興的,笑瞇瞇打趣:“我辦了個相親大會你聽說沒?正好你單身,可以參加。”
誒,對了,她的相親大會結果怎樣啊?
云不飄后背扭了下,覺得好像比以前輕快些,大概上頭是滿意的吧。
孟氏紅了臉,想說自己這破敗的身子還能有什么想法,但這話出口好像抱怨云不飄不治好自己似的,遂支吾兩句混弄過去。
云不飄卻往人家心上插刀:“你前夫沒來找你沒給你寫信?”
孟氏微微一笑神色淡淡:“沒干系的人還聯系,徒惹是非。以我對言公的些微了解,他從不會做這種無用的事。”
薄情都不是,作為當事人,她很清楚,嫁的是個什么人,只言片語流于表面的關心也不過是對于他妻子這個位置的敬重,孟維的存在,也只是他認為應該存在才讓其存在。
說白了,她是他的工具。
又怎樣呢,她也沒當他是她的夫,甚至偶爾不覺得那是個人。
誰還瞧不起誰了。
得了自由的孟氏如此有骨氣的想著。
當事人不想八卦呢,云不飄失落的吧唧下嘴,給她輸異能,盡管不能解,但感覺會輕松很多。自己平日也用不到,全當練習了。
等云不飄走后,孟氏才一口氣呼出來,擦擦額頭,她是真怕啊,怕云不飄問這問那,唯恐問到她現在的名字。
孟小花。
舅舅說的,賤名好養活,她這副身子,就得取個好養活的名字。
三四十的人了...
別扭又偷偷的喜歡,生平第一次,有人只是對自己這個人的好。
孟氏就這樣接受了寄予長輩厚望的新名字,就像她懵懂又自然的接受了孟償說是她舅舅的荒謬身份。
好似她原該就應敬著他。
從此,她就是孟小花了,是有長輩撐腰的人了。
心氣一生,看山山青看水水綠,如今她也常撿起針線給學院的孩子做衣衫,并同時撿起一個健康的母親應該做的大事業。
“維兒呀,你老大不小了,該成親了。”
孟維:
又來了,看母親眼睛亮亮的,他就受了吧。
學院放假三天,十四十五十六。十四扎燈籠,十五放燈籠,十六收心,十七正式上課交作業。
先生都不在,說是去城北論壇吵架了,只薔淺淺帶著孩子們,一雙雙靈巧得小手扎出天馬行空的各式燈籠。
也只是在這無拘無束的學院,也只是這非人的師傅,不然誰家孩子想著扎個山扎個海的,這樣的大氣度先生猶嫌不滿。
“才兩個山頭,這么小,不夠曬太陽的。”
“海這樣淺,龍往哪里扎。”
“你這樹底下大一些,攏一窩兔子,應景。”
“月亮是彩的,扎一圈星星,女孩子家,要精致。”
不然就是——
“里頭放月餅,百花餡,饞死他們。”
“皮子再揉軟,灌燈油,直接做火球。”
“你這刺弄得再多些,多一些才扎得疼又不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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