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北文愣了愣，忽然被問了這么一句，北文眼神迷茫，但當他反應過來北野說了什么，他本來就飄忽的眼神變得更加飄忽。臉色蒼白的少年低下頭，手指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看起來緊張又恐懼。“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北野這次帶小姑娘來就是不打算讓北文再這么逃避下去了。

原本他覺得他和北文的關系也不近，也不是好友什么的，就算北文有什么事情他也不好問。但昨天書本的作用讓他忽然意識到這是北文的夢境對他們來說是多么明顯的一個提示。

夢境都是由現實事物投射而出的，如果影子怪是老師們，各種各樣的怪物是學生，那沒到最后的那兩個大BOSS是什么的投影？為什么學校里面除了他們兩個其他都是怪物？他們又為什么變成那樣的怪物？

這些問題他以前都沒有去想，他也沒有想過北文會知道些什么，但現在........

他確定北文一定知道這些答案！

“北文，你還打算死多少次？在這個完全看不到結束的噩夢里，你還能撐多久？”

北野面色冷淡，他沒有逼迫北文非要說出來，他只是直接對北文問道。

“如果你撐不下去了，你打算怎么辦？自殺嗎？”

死亡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無窮無盡的死亡，誰能承受得了？

北文到現在還沒有崩潰，只是因為他將那些事情完全虛幻化，不去想，不去管，像一只鴕鳥一般縮著，不去接觸不去承認。

哪怕是這樣，他又能堅持多少次呢？

北文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很好的預兆了。

他已經撐不下去了，當北文崩潰的時候，他們會怎么樣？是從這場屬于北文的噩夢中醒來，還是現實中的他們也會以同樣的死法自殺而亡？

這個結局誰敢賭呢？

北文從聽了北野的話，雙手就一直在顫抖，顫抖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似乎是不想讓自己聽到，似乎是崩潰地想要將自己藏起來。

“北文，說出來吧，我們一起想辦法。”北野又走近了幾分，拉住了北文，不讓他再逃避。“為什么學校中的一切在你的夢境中都被異化成怪物？學校給你的印象很差嗎？”

北野抓住北文的肩膀。緊緊地盯著他。“是校園欺凌嗎？”

北文的身子下意識地一顫，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把下唇都咬出了血珠。北野沒有逼他，只是保持著這個姿勢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不知道過了多久，細弱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才響起：“不算吧。”

北文吸了吸鼻子，眼淚又流了下來。但情緒好像穩了很多。“對不起北野，我........我一直都瞞著你........”

少年的眼淚不停的落著，身體也忍不住輕輕地顫抖。“我早就發現了這里的怪物都和我有關系.........”

“各種各樣的怪物是學生，影子怪是老師們，你說的那兩個大BOSS.......應該是我爸媽。”

不同于北野完全模糊了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時間開始的這樣的噩夢生活，北文一直都很清醒。

他開始這一場噩夢是在周一的晚上，他是住校生，他們學校按照單雙周來排假期。單周是周日下午可以離開學校，雙周是周六下午就可以離開學校。而他一般只在雙周離開學校回家，單周休息的那個下午就在學校休息一下。所以，這一場噩夢其實一直都是在循環這兩周的生活，到今天晚上，第二個循環就快要結束了。

“怎么.......怎么了？”北文一直給自己暗示晚上的事情是噩夢，但就算是噩夢，天天晚上一次也扛不住啊，少年很明顯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色有多蒼白難看。

北野上下掃視了他一會兒，直到北文自己都有些受不了的飄忽了眼神，北野才開口，依舊是一貫的冷淡。“你早就知道這是你的夢吧？”

“走啊。”

走了幾步，北野回過頭看到北文還站在原地，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然后一扭臉，催促道。

“北........北文.........你.......他........”北文的幾個好友看北文好像北欺負了，但兩個人之間好像又很熟悉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上前站在北文身邊看著北野。

他和北野其實并沒有明說，但都是心照不宣的不在白天找對方，不想把晚上的噩夢帶到白天。北野這次忽然白天來找他........

北文看看昨夜忽然出現的小姑娘，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三個人就這么默不作聲的走到一處并不會有什么來的陰影角落，北野回過頭，仔細地看了看還像以前一樣瑟縮的少年。

北文瞬間清醒，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他這是還在做夢吧？

天還是亮的吧？！

“沒.......沒事........我出去一下。”

早自習后給的時間挺長，是讓學生吃早餐的時間，北文安撫了一下幾個朋友，就追著一大一小而去。

“給老子忍住啊，敢在這哭出來你就死了！”

北野直接把北文扯了起來，在他耳邊小聲道。能明顯感受到懷里的少年顫了顫，過了好半天才點了點頭，北野直接嫌棄地松開手，轉身就走。

北文好不容易把昨天的事情完全藏在心底，告訴自己什么都沒有發生，迷迷糊糊跑來上課，結果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教室門口的北野。

北文：嗯？！！！

這一個個夜晚的，他才是心理陰影最大的好嗎？！

幾乎每一個夜晚的結束他都要死一次，他都快能出一本《一千種死法》了好嗎？！

北野還在教室外邊就注意到北文的目光，特別是那目光哀怨的都快哭出來了，北野嘴角抽了抽，為了不會出現那種他欺負學霸的傳聞，北野直接跑進了教室，直接捂住了北文的眼睛。

他為什么會看到北野這個王八蛋啊？！

介于每一個夜晚的開始，看到的都是北野那張臉，北文現在看著北野那張臉都想打哆嗦！

聽著小姑娘軟軟甜甜的聲音，別說同學暈暈乎乎進去叫人了，北野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別問他他氣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但是就是好氣啊！

有點自家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被覬覦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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