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一百四十章 愚蠢

景瑚閑庭信步的走到徐沐柔床前,她還在裝病裝柔弱。景瑚反而越發覺得好笑起來,干脆在她床邊坐下。

“若是再不醒過來,我可就要扒你的眼皮了。”

她一聽見這聲音,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睜開了眼睛,“怎么是你?”

景瑚漫不經心的摸了摸她袖口上的東珠,這和她贈給許雁伽的發釵上的是一樣的。說起來,也過去這么久了,許雁伽人生地不熟,她去了哪里?

“自然是我了,不然還能有誰,莫不成你還想讓李宜過來收拾你?我的力氣雖不比她大,伺候伺候你還是很容易的。”

“你敢,你又要干什么?”

敢做這樣的事,說這樣的話,在她面前卻又這般心虛,還真是紙糊的老虎。叫人看不起。

“什么我又要干什么,我倒是想問問你想干什么。這大好的春光,徐六小姐不往花園子里走,往靜湖中走什么勁兒?靜湖上夏日荷花開的好,如今可是連荷葉都沒有呢。”

徐沐柔望向她的目光更是冷厲起來,“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景瑚笑了笑,“你聽不懂不要緊,只要你祖母和王太夫人聽懂了就好了。”

她故意的把‘王太夫人’這四個字年的重了些,以期能刺激一下徐沐柔,誰知道她卻并沒有因此而被影響,神色并未有多少松動。

或許是因為看上了段家的兒郎的,也只是她姨娘而已。她的心還是系在柯明敘身上,令景瑚覺得有些惡心。

“我祖母怎么可能相信你而不相信我,是你在說謊,不是我。”她掙扎著坐起來,趿了鞋想要向外走,“我這就去告發你。”

才走了兩步,見景瑚坐著沒有動,她回頭的神情里,又帶了些疑惑。

景瑚也站起來,“徐沐柔,你蠢不蠢啊?若是我被定了有罪,這里可是定國公府,我還能行走自如,單獨過來和你說話嗎?”

“周太夫人是個講道理的人,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孫女。我看你還是不要出去給她丟人了。”

徐沐柔站在原地,窗戶洞開,忽而吹來一陣春風,于景瑚是溫柔拂面,于徐沐柔這樣剛從湖水中被撈起來的人而言,就有些寒涼了。

她又瑟縮了一下,雙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不可能,我不相信,她們憑什么都相信你說的話!”

景瑚來這里,不是為了和她討論這個的。

“她們究竟為何相信我,而不肯相信你,你應該好好的反思你自己。想想你今日做了些什么,過去又做了些什么。”

“你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搞清楚今日到底發生了什么,我沒有義務來回答你。我今日來這里,是為了告訴你,你不配喜歡柯世兄,不要再糾纏了。”

從前她覺得徐沐柔會喜歡柯明敘不過是很尋常的事情,有那么多燕京少女都把他放在心上,因為他足夠優秀。

可是經歷過灞水邊與今日的事情以后,她覺得徐沐柔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覺得不恥,被這樣的人肖想,根本就是對柯明敘的褻瀆。

或許是景瑚輕蔑的態度刺激到了徐沐柔,她的神情漸漸變得激動起來,“你說我不配我便不配,你又算得了什么?”

“你不過也就是個庶女,父親寵妾滅妻才得來的縣主封號,又比我高貴到哪里去?你就不怕你這樣跋扈,有一日嫁了人,也落到郡王妃這樣的下場?”

她像是忽而想到了什么,神情中又帶了幾分得意,與方才分明被戳到了痛處的神情交織在一起,很有幾分詭異。

“縣主怕是還不知道吧,柯世兄還曾和徐沛柔定下過婚約。你和清姐兒這樣要好,她可知道你的心思,可曾告訴過你這件事?”

“徐沛柔可以做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柯世兄對她的好,怎么輪到我,就各個都對我說我不配了?”

她的用心這樣明顯,景瑚不會看不出來,“怎么?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說過你不配?是淮邑鄉君嗎?在你想要賣人情給她,求她幫你的忙的時候?”

“你不必攛掇我去和淮邑鄉君為難了,這件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倒是還真沒有覺得淮邑鄉君不配。”

“我對她是不太了解,可別的不說,她有鄉君的封號,還是外姓之女,這便已經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了。可你有什么?憑你會畫畫嗎?”

她的確一直對淮邑鄉君懷有一種天然的敵意,可是這恰恰證明了她潛意識里覺得她是能與柯明敘匹配的人。

徐沐柔見自己的心思被拆穿,更是激動起來,“難道就只有一個封號是有價值的嗎?徐沛柔她根本就從來都沒有對柯世兄上過心,如何能與我對柯世兄的真心相提并論!”

她一激動起來,聲音就有些大,清柔那邊也被驚動了,有小丫頭探頭朝著這邊看。

景瑚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的這樣大聲,是想讓滿府的人都明白你的心思嗎?”

“你的真心于你而言或許珍貴,可于柯世兄而言,根本就一文不名。上巳那一日,他親口對我說,你對他的心思不過令他徒增負擔而已。”

看不清自己,實在是會令她可悲又可憐而已。

方才她沖著景瑚大聲說話,到底還是花費了些力氣。春光多情,春水卻仍然是冰冷的,縱然她只是在湖水中略微浸泡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消磨掉了她很多的氣力。

真是一筆絲毫不劃算的買賣,徐沐柔實在不聰明。

她記得她和清柔一起在藪春軒中偷聽到徐沐柔和她的丫鬟談天的那一次,清柔曾對她說,淮邑鄉君小時候曾把徐沐柔推到過靜湖里,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事。

像她那樣聰明的人,想必也是忍不得徐沐柔的愚蠢吧。畢竟到最后受了更重的懲罰的也是徐沐柔。

今日卻是徐沐柔自己走進了湖中,后來的苦果,也只能自己受著。

她今日和徐沐柔說這番話,甚至可以說是在幫她,早日放棄幻想,也就能早日接受現實。站在景瑚的角度看,也是真的不想柯明敘被這樣的人肖想。

可徐沐柔大約是不會這樣想的,她只會覺得景瑚是要羞辱她,所以才說了這番話。隨便她吧,反正最后受了懲罰的,也不會是景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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