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家英這么一打扮,真的很好看啊!”大嫂房娟馬上發表了看法,
宋雅蘭拉過家英,坐看右看,感嘆道,“哎呀,你臉色的護膚霜不抹啦?這么一看,真的白嫩嫩了,就是可惜年紀小了點,要不然的話,來說親的人,能把咱們家的門檻踩平了。”
二嫂廖海潔說道,“小妹這衣服真的好,看起來,就跟大家閨秀似的。”
“本來就該是大家閨秀,我們家可是滿洲旗人,郭絡羅氏,這要是我婆婆在世,你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宋雅蘭摟著家英說道,
房娟笑著說道,“奶奶重男輕女?那家英豈不是也要日子不好過?”
“那可就錯了,滿人的姑奶奶都是金貴的,在家里的地位很高的,就如小靜姝和郭琪,那都是要叫家英姑爸爸的。”
宋雅蘭開始說起了婆婆在世的時候,家英有多么的金貴,多么的受寵,又說了一堆的規矩,不過兩個嫂子更喜歡聊一聊家英的衣服,若是按照原本的衣服做發,斜襟的老實棉襖,是沒有墊肩的,從衣領直接下來的。難得是做的這么合適,這么規整,這么漂亮。兩個人也得了類似的料子,都想讓家英幫忙做。家英二話不說,把這件事情都攬過來了。反正家里有了旗袍,她負責測量和剪裁就可以了。
沒幾天,新來得了五個知青就到了,包括齊觀澤、古靈兒、菊芳、韓冬冬和蘇楠。這五個人,分到得了國家的隔壁,就是和肖遠鵬夫婦住在一起。而他們的口糧也都拿過去了。但是負責做飯,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郭平還讓家里拿了幾顆白菜,幾個大頭菜過去。還有一袋子的土豆,足夠過冬天了,不過到了過年之后,青黃不接的時候,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隔天,家英穿著那身衣服過去,肖遠鵬夫婦也沒有覺得奇怪,因為家英最近都穿。生產隊的人也都看見了。但是當家英出現在了肖遠鵬家的院子里,還是讓院子里的人都看呆了,很難相信,在這樣的地方,竟然有這樣的美人。
而家英也看到了齊觀澤,還是那身灰色的中山裝,他看到家英也是一楞,然后就轉移了視線,此時家英的心揪緊了,好像隨時都要窒息。本來已經想好了,順其自然,可是再見到齊觀澤,她還是鼻子發酸,只能低頭進了師父的門,公用的廚房都是煙,可見,五個知青,沒有一個人會做飯的。齊觀澤跟她過一輩子,也沒做過什么飯,下午三點吃飯,冬天都是兩頓的。這中間怕餓肚子,家英是做吃的,而孩子們更喜歡吃糕點。
上了一個上午的針灸科,家英開始做點吃的墊墊大家的肚子,師父從城里來,吃慣了一日三餐,紫玉做的飯也很簡單,一碗陽春面,加上泡菜,再來個荷包蛋。因為晚上有正餐,所以做的不用很多,師父師父和自己,再加肖博勇小朋友,一人一小碗就足夠了。
紫玉做好了,放到托盤上,就感覺到身后有人,
“哎?你是他們家的丫鬟?不,是幫忙的人嗎?”
家英回頭一看,看到的竟然是古靈兒,身后還跟著一個菊芳,另外一個孫楠倚著門框,從門口的空隙看國去,還能發現齊觀澤的衣服角。這個世界上,有什么人是自己需要介意的,就算是要介意,也得懂得策略,以她第一世的豐富閱歷,上輩子對齊觀澤的了解。自然知道怎么吸引齊觀澤的注意力。
所以,她對古靈兒說道,“里面的是我的師父,也可以說是養父母或者干爹,將來我要給他們養老送終的。至于你說的丫頭、幫忙的。我不知道這位同志,是怎么得出這樣的結論的。”
“我看你穿的這身衣服,這發型……”斜襟綢子襖,一條大辮子,看著似乎是很像是民國時期的下人打扮。
家英笑著說,“看來這位同志,不,這位小姐,家庭條件不凡啊!竟然知道丫頭、幫傭什么的,可見,是曾見過的,你家里是做什么的?資本家?軍閥?還是地主啊?”
古靈兒馬上就急了,說道,“你可別瞎說,我只是看電影上都是這樣的。”
“不著急,你的資料,我回去跟我爸爸打聽就知道了。他是這里的生產隊長,我家就在隔壁。再有,這個生產隊,絕大多數人家都是滿族人,這樣的服裝算是民族服飾。即使大清朝沒了,也沒說滿族人是要打到的,我們的服飾也沒人計較。以后這位小姐要注意了,免得把生產隊里大多數的人都給得罪了。”
這可不是嚇人的話,整個生產隊超過五十歲的老太太都是這樣的類型的服裝,而自從家英這樣做了一身衣服之后,生產隊今年的姑娘的新衣服都是這么做的。
眼看著家英要端著色香味俱佳的吃食要走了,菊芳趕忙上來說道,
“你好,請問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菊芳。”
“郭家英!”
“你好,郭家英同志。”
家英點頭回禮,然后就打算端著托盤走了,菊芳趕緊上來,笑著說道,
“我看家英你很擅長做飯,能不能教教我們,我們從城里來,即使咋家里做國飯,但是這農村的灶臺卻沒有用過。我們……”
“我算什么擅長啊?這件事情既然是這樣,我回去和我爸說說,讓他找人來專門教你們做飯生火。畢竟可能要在這里生活很久的。”
一句話,讓所有的香味兒啊、饑餓感啊,都沒有了,這個消息對于他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家英笑著回屋里了。
當天晚上,家英被老爸派來送被子,跟著的還有三弟郭勇軍,因為這幾個知青都是從關里來的,也就是,不是東北三省的人,完全不能理解什么叫東北的嚴寒,昨天他們帶著的那些被褥,把五個人都凍慘了。
郭平讓家英姐弟送來的被褥一共有三套被褥。都是郭家淘汰的,別看都是舊的被褥,卻都拆洗了非常干凈,這就是曾經是大戶人家的那點子小驕傲的原因了,即使窮,也要干凈。
被褥都沒有補丁,這已經很難得的,拿過來,一看,竟然比這五個人中的大部分人帶的被子都要好。進了家英抱了一套到女生這里來,三個女生都非常的感興趣。
韓冬冬小聲的說道,“郭家英同志,謝謝你,只是,我們有三個人,怎么分這一套被褥啊?”
家英自然不想當這個惡人,但是如果不平息這場紛爭的話,怕是很難不出矛盾。所以說道,
“火炕都是熱的,你們的褥子薄一點也不算什么,但是蓋的被子,就需要厚實點,一個褥子分給一人人,一條棉被,分給兩個人一起蓋,如果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也可以不這樣做,若實在是為難,那索性給別人,省的出矛盾,我以為,你們都是讀過書的知青,有不是二桃殺三士,應該不會出什么爭端才是吧?”
韓冬冬不明白,她也是三個女生當中最單純的,說道,“什么是二桃殺三士?”
家英沒說,笑了笑,轉身離開了。走出去還聽見古靈兒在數落韓冬冬不應該暴露自己的無知。家英出來了,三弟郭勇軍也從另外一間房子出來了,姐弟兩個往外走,宋楠和齊觀澤都出來送。
家英看到了齊觀澤,卻視而不見。實際上,內心非常的激動,等他們走了,宋楠就拉著韓冬冬問她們幾個在屋里爭執什么,還說了二桃殺三士。這個典故,沒有點歷史知識的人,是不會知道的,菊芳、古靈兒和韓冬冬,甚至是宋楠都不知道,但是博覽群書的齊觀澤可是非常清楚,不由得翹起嘴角。
那姑娘一身衣服,讓人看起來仿佛趁機在古畫卷中,非常美,而今天,齊觀澤又發現了另外一面的美人。
至于郭家英呢,回家之后,就開始寫日記,不,實際上是補寫日記,從今年初開始,為了能夠以假亂真,還用了不同的筆來寫。對于一個十幾歲的青年人來說,文字的力量,絕對不亞于秋天的菠菜。
之后的日子,家英幾乎是每隔一兩天就到肖遠鵬這里來,也會有附近的村民過來看病,周二菊來督促幾個人學做飯,那段日子,不只是這五個人苦不堪言,天天吃不能下咽的飯菜,肖遠鵬一家也難受啊!大家公用一個廚房,對面總是狼煙滾滾,他們這日子也不好過啊!最后,還是肖遠鵬和周二菊說了,別讓他們做飯了,讓他們到知青點去吃算了。
不過沒錯家英在肖家做飯,尤其是大姐看到那非常講究的飯菜,都覺得非常的痛苦。若是郭家英給他師父家做普通的中午飯,就是簡單的粥、面條或者是疙瘩湯,有時候還是棗糕等點心。若是做晚飯,那就遭罪了,一葷一素,外加四個小菜,有泡菜也有咸菜,還有涼拌菜。那香味,能折磨人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