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星子噴濺在臉上,重靨面無表情的拭去,深深的望了大長老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她沒有殺他,何嘗不是一種認可。
如果真心是他好我就好,是適當的放手。那她一定不是真的愛他,因為她就算是死,也要凌墟塵陪葬!
大長老詫異的盯著重靨,突然大笑出聲“可惜你沒有。”w5x.RG
永遠不要離開我,哪怕恨不得殺了我。
重靨身形一閃,眨眼間,便落在了練器宗少宗主殿外的樹林中,正在打坐的狐斐似是察覺到什么,耳尖一動,猛地竄出門外。
“尊者!”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落在頭頂,駭人恐怖的力量瞬間席卷全身,筋骨破裂,血液倒流,鮮血噴濺而出,血淋淋像是個支離破碎的殘尸,慘叫聲撕心裂肺,可硬是沒有傳出一米之外。
化為原形,一只血色狐貍匍匐在地,鮮血侵染了大地,一道黃色的身影從神魂中托拽出來,當黃鼠狼的血脈徹底從九尾狐中脫離出來的那一刻,那雜色狐貍瞬間潔白無瑕,九條尾巴在空中搖擺著。
尊貴而駭人的氣息穿透而出,那是血脈純凈的神獸才擁有的力量。
“狐斐。”
狐斐四肢匍匐,雙眼赤紅透著敬畏,恭敬感激“狐斐參見主上!”
重靨沉聲道“你已返租,得到九尾神狐的傳承,狐族的恩怨你自行解決,此后,你必須守護在凌墟塵的身邊,你是他唯一的至交好友,永遠不要讓他知道你的身份。”
狐斐重重的磕頭“屬下明白,定會保護凌墟塵的安危!”
“甚好。”
話落的那一瞬間,恐怖駭人的氣息便徹底消失在樹林中,久久狐斐才站起身子,身型一轉便化為韓斐的模樣,擁有神狐血脈后,他妖族的身份無人能夠發現了。
霸王峰里。
重靨嘴角含笑,摸了摸凌悅的臉頰,明明就在她的面前,可靜坐調息的凌悅卻絲毫沒有察覺,更別提那顆種在她識海的道種。
“丫頭,以后沒人給你收拾爛攤子了,要乖乖。”
紫霄宮里。
當重靨抵達的時候,凌卿歌還在埋頭處理公務,她剛剛接手凌霄劍派,有太多的事情太忙,但勝在天資聰明,胸有成竹,倒是解決了不少陳年舊事。
“咦,小師……”
突然聞到一股香味,凌卿歌猛地抬頭,卻發現眼前空蕩蕩的,哪有小師妹的身影,不由得懊惱的拍了拍腦袋瓜子,真是忙暈頭了。
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望著外面漸漸明亮的天色,不由得扁扁嘴。
“又過了一天,這日子何時才能到頭,都怪小師妹,非要把掌門之位給我。”
“不過,好多天沒有見到小師妹,也不知道那丫頭在干嘛,不會還在自責吧。”
“不行,我得早點忙完公務,去后山禁地看看。”
說著,女子又拿起筆在書桌上奮書急筆,時不時撓撓頭發,溫順的發絲被她弄得亂翻翻的,可字里行間卻是果斷凌厲,很有一派掌門的大將之風。
重靨忍不住莞爾一笑,這丫頭真的好可愛。
“寫累了就睡睡吧。”
話落,凌卿歌應聲而倒,趴在桌前沉沉睡去,墨水沾染在臉頰上也不自知。
重靨上前細細的替她擦拭掉污跡,手掌翻動,一顆金色的道種便進入了凌卿歌的額頭,消失在識海中。
有了道種,不出意外的話,她們兩個丫頭晉升神界沒有問題。
“師姐,我走了。”
從紫霄宮離開后,重靨又回到了后山禁地,卻沒有去看凌墟塵,而是到了被結界封印的大殿。
附身看著冰館里那熟悉的容顏,重靨忍不住眼角泛紅,一肚子的傷心委屈卻不知從何說起。
“師尊,我要離開了,以后就不是你的弟子了。”
“我是魔族。你說可不可笑,殺魔如命的劍祖竟然收了一個魔族弟子,最恨魔族的止戈道君,竟然喜歡上魔族。”
“師尊,如果你知道我是魔族,會不會提劍殺我?可惜,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會在人界呆多久。等你醒來的時候,就會飛升仙界,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大長老哭得老淚縱橫“聽鄰居說,她在等一個人,可他們都不知道她與誰定情過。”
“你說我這輩子多大的福氣啊,能遇到這么一個愛我的女子,可我連話都沒有和她說過幾句,更別提定情了。”
重靨表情沉重,緩緩道“她年華老去,你卻依舊年輕。她怎么能夠容忍自己以蒼老難看的容顏面對你,她心心念念的摯愛,她想要以最美的模樣見你,可到了最后,你一如往昔,她卻遲暮之年,你的記憶中是她丑陋的面孔。”
重靨仰望著天際的皎月,嘴角彎起“凌墟塵,貓捉老鼠的游戲玩夠了,我們來一場更大賭博吧。”
就賭你有多愛我,就有多恨我……
連對方的心意都不確定,就這樣漫無目的的等候多年,那是得多厚重的情意啊。
重靨忍不住追問“你去見她沒?”
重靨垂首看去“過來。”
狐斐跪著爬到重靨的面前,不敢直視那雙侵略性的紫金眸,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妖魅的臉龐慘白慘白的。
“不丑!”大長老想也不想的反駁“她不丑!她是我們村上最美的女子,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都爭相求娶的對象!”
重靨回道“她是不丑,容顏易老,珍貴的是心。”
“你若真心,就不會欺瞞止戈,一步步將那么一個冷心無情的天才,拖入絕望的深淵。止戈那小子是那樣的高傲,是那樣的信任你,你怎么忍心騙他。”
重靨臉色一沉“我怎么沒有?”
如果大長老沒有喝醉,早就看出她的怒火殺機,可他醉了,什么都不怕了。
“哦。”大長老打了一個飽嗝兒,繼續道“我說到哪兒了,呃,想起來了,等我能夠下山的時候啊,她已經是白發斑駁的老婦,一生未嫁……”
聽到這里,重靨也有些動容。
大長老苦澀一笑“見了。她看到我后臉色大變,第一件事就是用帕子遮住自己的臉,什么話都沒有說,自己躲進了屋子里。從那以后,我再也沒見過她,再去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你說她為什么不愿意見我?難道我不是她等候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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