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三口站在門口又等了片刻,只見一匹駿馬飛奔而來,馬上的英俊的小伙子,不是陶六一又是誰?
陶六一顯然也看見他們了,手中揮著馬鞭高興地喊道,“爹娘,妮兒。”
“哎呀!還真是你哥耶!”沈氏拍著陶十五的胳膊激動地說道。
陶十五看著激動壞了的沈氏,這差著輩呢!“是妮兒的哥哥,是咱兒子。”
“兒子。”沈氏朝陶六一揮舞著手臂。
陶六一飛馬奔了過來,“吁……”拉住了韁繩,從馬上跳了下來。
“慢點,慢點兒,不慌。”沈氏看著有些急躁的馬兒道,這玩意兒別把兒子給甩下來了。
“這馬頭一次騎有些不習慣。”陶六一緊緊地勒著韁繩道。
“這好像是長生的馬。”陶七妮黑眸輕閃看著陶六一牽著的馬兒道。
“對!是姚先生的馬,跟我不熟悉,脾氣大著呢!”陶六一拍了拍馬背道,“乖點兒,一會兒喂你。”說著將馬兒牽到木橛子旁,將馬兒拴好了。
陶六一眸光輕閃不著痕跡的瞥了瞥左右爬在墻頭上的人,若無其事地說道,“咱們進去吧!”
“吃了嗎?餓不餓?你怎么騎這長生的馬?長生呢?你騎他的馬,那他怎么辦?”沈氏黑眸看著他緊張且急切地問道。
“吃過了,至于姚先生和馬的事情咱們進去說。”陶六一指指院子道。
“進去,進去。”沈氏腳步匆匆的跨進了院子。
一家四口進了院子,陶六一四下掃了一圈,驚喜地說道,“這房子跟在廬州的一模一樣耶!”
“是啊!我們睡的不是架子床,盤的炕。”沈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陶六一道,生怕這是夢。
陶六一上前攙著沈氏看著院子里竹桌、竹椅上的東西,將讓你領著坐在了竹椅上。
陶七妮和陶十五圍著竹桌坐下道,“哥渴嗎?”陶七妮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水。
陶六一端起茶盞咕咚、咕咚一飲而盡,舌尖舔了舔唇邊的水漬,傻乎乎的看著他們。
“別傻笑了,說說怎么回事?你怎么騎著長生的馬。”陶七妮茶色的雙眸看著他追問道。
“我三天前就來了,見過主上后,才過來的。”陶六一滿臉笑容地看著他們說道,“江北荊州,徽州各路的將軍都來了。姚先生作為水師副都督自然也來了。”
“這么大的陣仗,這是又要打起來嗎?”陶十五激動地看著他說道。
“你們怎么知道的?”陶六一驚訝地看著他們倆說道,“是聽妮兒說的吧!”
“小瞧人,這還用妮兒說嗎?”陶十五嘚瑟地說道,“這江南平定了,可不就該推翻大燕了嗎?”
“北上之前,主上要先登基為帝。”陶六一激動地小臉如抹了胭脂似的。
“哦!”陶七妮應了一聲道。
陶十五聞言點點頭道,“這可是大事,得好好操辦。”
“你們怎么一點兒也不激動?”陶六一看著面色有些平靜的他們道。
“遲早的事情,有什么好激動的。”陶七妮面色平靜的看著他說道,小聲地又道,“我們又不可能去觀禮,在家里遙相慶賀。”雙手抱拳拱了拱手。
“那你回來干什么?”沈氏看著他說道。
“我回來看看,明兒就走。”陶六一笑呵呵地看著他們道。
“行吧!能看見你就滿足了。”陶十五目光溫柔地看著他高興地說道,去強求那么多了。
“金虎他們都好吧!”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好,都好,也沒受傷。”陶六一笑呵呵地看著他們說道。
戰場上刀劍無眼,怎么可能不受傷呢!只不過都避開要害了。
加上妮兒的棒瘡藥效果奇好,這小命都保住了。
陶七妮別有深意的看著他,笑而不語。
陶六一面對自家妹妹那看穿一切眼神,心虛的蹭蹭自己的鼻尖。
“成親了嗎”沈氏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沒有。”陶六一澄凈的雙眸看著他們微微搖頭道。
“都三十的人啦!咋都不成親啊!”沈氏驚愕地看著他說道。
“大燕未滅,何以為家。”陶六一理直氣壯地說道。
“喂喂!人家冠軍侯,也有孩子的。”陶十五聞言立馬說道。
“等大燕滅了再說。”陶六一笑呵呵地說道,“現在沒那個心思。”
這是著急也沒用啊!沈氏眼巴巴地瞅著他問道,“那你們啥時候滅大燕啊!”
“這滅大燕也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還得準備,準備。”陶六一振振有詞地說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得準備彈藥,糧食,油鹽,干草,馬料……”
“彈藥?”陶十五眨眨雙眸看著他問道。
“這紅衣大炮的炮彈啊!還有震天雷。”陶六一看著他們說道,“你們那么著急干什么?”
“希望你們早日平定天下,可安生的過日子啊!”陶十五眸光誠摯的看著他由衷的希望道。
“江南已經平定了,您和娘可以安生過日子。”陶六一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說道。
“還有北方呢!這天下可不是一半兒,咱老家可是在中原,遭老罪嘍!希望大家都能早日太太平平的過日子。”陶十五眸光深沉地看著他說道,“逐鹿中原,那是改朝換代重要的標志,可中原因為這四個字,那是兵家必爭之地。只要想統一天下,只要一打仗,中原先倒霉。”
陶七妮忙不迭地點點頭道,“嗯嗯!想想昔日的東京汴梁多么的繁華,可咱看見的是殘垣斷壁,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鹿死沒死、死了多少不知道,但老百姓是死了千千萬萬!兵災戰禍最多的當屬中原,水患天災最多的也是中原。翻開史書看看就知道了。天災、戰亂、人禍,瘟疫被一條黃河在幾千年的時間里,來來回回抹平過好幾次。”深吸一口氣道,“唯有國家恒昌,百姓才能長久安寧。”
“放心吧!這天下太平了,一定能恢復昔日的繁華的。”陶六一澄澈的眸光看著他鄭重地說道,“到時候咱一定回去看看。”
“衣錦還鄉啊!也得有人才行吧!”陶七妮深邃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這個……”陶六一骨碌碌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道,“咱是回家!跟錦衣無關。”
“呵呵……”陶七妮好笑地看著他,食指劃過下巴道,“主上要稱帝,肯定大封群臣,不知道哥哥能封個什么?”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封個啥都中。”陶六一傻呵呵地說道,他不挑的。
“怎么你們也官迷兒啊?”陶六一盈滿笑意地看著他們打趣道。
“沒有,單純的好奇。”陶十五笑呵呵地說道,“我們所求的是你平安無事。”
陶六一明媚的雙眸看著他們憨憨一笑道,“光說我了,你們呢!過的好不好。”
“看看我們,能不好嘛?”陶七妮展開雙臂笑著說道。
“有吃有喝的,好著呢!別擔心我們。”沈氏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說道。
“那就好。”陶六一目光溫柔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沒見你的時候,滿肚子話,見了你也不知道該問啥?”沈氏紅著眼眶看著他說道。
“娘,不用問,就這么一直看著哥,就幸福著呢!”陶七妮靈動的雙眸轉了轉笑著打趣道。
“我也一樣,看著你們平安,日子過的好,就高興著呢!”陶六一傻呵呵地笑道,“還真像農家院,你看那門頭上掛的苞米,辣椒。”
“什么叫像啊!它就是。”陶七妮雙眉輕揚明媚的雙眸看著他說道,“脫粒機用了嗎?”
“用了,用了,農場用了,實在太方便了。”陶六一聞言特來勁兒地說道。
“那些鄉紳羨慕嗎?”陶十五好奇地問道。
“他們會羨慕?有佃農充足的勞力,他們才不會舍得花錢在這上面。”陶七妮優雅地翻了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又不用花銀子。”
“那還怎么賺銀子。”陶十五可惜地說道。
“呵呵……”陶七妮聞言搖頭失笑道,“我本來就沒打算賣啊!就是給農場兄弟們用的,省時又省力。”提著茶壺給陶六一又倒了杯水,“哥洗澡不,換身衣服。”
“想洗洗,可是沒有換洗衣服。”陶六一聞言滿臉的欣喜,“穿爹的話,有點兒小了。”
現在的陶六一可比陶十五要高半個頭了。
身材更加的精壯,臉上的輪廓深邃,刀削斧鑿的,劍眉星目,鼻直口闊,端的是英俊,挺直脊背地坐著,看著就是一團正氣的小伙子。
眉眼柔和,少了戾氣,夕陽落在他的眉梢上,順著耳廓和側臉滑下去,像是白玉雕琢出的一張精致的面孔。
這些年歷練出來了,舉手投足間在難找到昔日的青澀、天真。
他仿若歲月打磨過的璞玉,越來越妙不可言。
上位者的位置可以通過自身的努力爭取,淡定從容與運籌帷幄也在摸爬滾打中慢慢培養了出來。
但是在他們面前一開口,還是十年前初遇的那個憨小子。
氣質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改變的,矜貴傲嬌的小公子不是人人能通過后天習得的,這需要三代人的努力,浸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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