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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長生為什么說這蝗災跟砍樹有關?”李道通是滿臉的疑惑。
“李先生不知道戰斗雞嗎?”唐秉忠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秉忠,那時候李先生正在攻打金陵。”徐文棟忙出聲道。
李道通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這是啥意思提醒自己身在顧部嗎?
“我只知道農場養的鴨子消滅害蟲,這雞也可以嗎?”李道通驚訝地說道。
“我來說吧!”楚九目光落在李道通身上道,“廬州城被炸成了廢墟,重建需要大量的樹木,當時就近將城外的樹木砍伐殆盡,然而這差點兒引起蝗災,幸虧發現的早,及時將蟲卵給消滅了,但總有漏網之魚,所以城內外百姓,加上咱們農場養的雞,齊上陣,才把蝗災撲滅在萌芽之中。滅蝗咱們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豎起食指道,“最重要的是防范。”
“怎么防?這玩意兒還能防得住。”林觀邦眼睛瞪的溜圓看著他們道。
“就像是這水蠱,消滅釘螺就防得住。這蝗災就要多種樹,砍了補種。就可以了。”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那打下長安咱們多種樹就可以防蝗災了。”唐秉忠滿眼欣喜地說道。
“沒那么容易,十年樹木,這樹是有成長時間的。”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他們認真地說道。
“時間長也得種,為了防止蝗災,一代人不成,兩代、三代……一直種下去。”楚九眼神堅毅地看著他們說道。
“等一下,這種樹也不能搶占耕地吧!”李道通聞言立馬說道。
“山地,在山地種樹,誰說要搶占耕地了。”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搖頭失笑道。
“這種樹還可以種能賣錢的果樹。”姚長生聞言笑呵呵地開口道。
“果樹?”李道通挑眉看著他說道,“能成嗎?”
“遠離人群的種耐寒、耐旱的本地的樹木。靠近人群自然種果樹,結了果子換錢,這樣莊戶人家也愿意種。”姚長生眉峰輕挑看著他們說道,“銀子人人愛。”
唐秉忠雙手抱拳道,“這都考慮到了佩服,佩服。”
“考慮的還多著呢?要不要在聽聽?”姚長生充滿興味地雙眸看著他說道。
“哎哎!這個等回來再說,先說主題,國都,國都你還沒說完呢?”楚九食指點點輿圖道,至于長生說的種樹問題,想法肯定多著呢!改日說到農業問題,尤其是北方田地大面積荒蕪,人口不足更是問題。
樹木生長需要時間,人口增長也需要時間。
“好好好,話題撤回來。”姚長生端起茶盞又抿了一口。
李道通提著小幾上的茶壺,給姚長生的茶盞蓄滿了。
姚長生道了聲,“謝謝!”
“長生,長安說的差不多了,那洛陽呢?”唐秉忠好奇地問道。
“洛陽的情況比長安稍好,但是也不容樂觀。”姚長生回身指著輿圖道,“從通濟渠,永濟渠,運來的漕糧漕貨,首先交匯在汴梁,之后才能從黃河、洛河轉運到洛陽,這里面一樣有成本,且從經濟角度看,這時候作為中樞的汴梁城,在經濟上比洛陽更有優勢了,所以晚唐時汴梁經濟供養出了朱溫這樣藩鎮勢力,手中有糧,有槍,憑借汴梁一城的財力,朱溫就足以力壓中原諸侯。”
郭俊楠抬眼看著輿圖道,“平原的地利沒有天然的屏障,所以在這里定都淪陷的非常快。”
姚長生點點頭繼續道,“在關中失勢之后,洛陽也就是失去了中轉的地位,更成了一個空架子,而且還要面對西邊的軍事壓力。”指揮棒在輿圖上劃了西北一線,“這種情況下,五代的中心自然而然的到了汴梁城。”回過身總結道,“從關洛雙心到汴梁城,可以看出這天下地利經濟方面大變遷非常的明顯。”緊接著又道,“直觀的表明冀州和江淮在經濟上已經不在接受關洛中原這個中央了。”頓了一下又道,“有一個數字更直觀,那就是冀州在安史之亂之前,賦稅幾乎占到全國的一半。”
“嘶……”在場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氣。
徐文棟吞咽了下口水道,“難怪安史之亂在冀州發生。”
“現在汴梁也涼了,大運河,直接變成了京杭運河了。”李道通黑眸看向他們直言不諱地說道。
“嗯!現在的漕運是直線了。與曾經圍繞著關洛衰落相應的是,漕運沿線城郭的興起。”姚長生點點頭道,“經過南北朝時期,冀州抬頭,和人口遷徙,讓江南富庶了起來,魚米之鄉,天下糧倉,關洛的衰落已經是勢不可擋。早已經沒有秦漢時的富庶了。”
“嗯嗯!是這個道理。”林觀邦忙不迭地點頭。
“漕運沿線開始主導天下賦稅,百萬漕工衣食父所系。”姚長生目光掃過他們繼續道,“北宋時期由于水運仍然以汴梁為中心,冀州的經濟自安史之亂后,遭受了滅頂的打擊,加上黃河在五代以后瘋狂的泛濫。冀州的中心徹底轉移到了燕京城附近及北部地區。這里漸漸的發展了起來。”
“姚副都督說起中原的衰落,我就想起了三易回河,直接把三個國家給滅國了。”林觀邦忽然開口道。
“林先生指的是黃河改道,泛濫。”郭俊楠眉峰輕挑看著他說道。
“對!”林觀邦點了點頭。
“什么意思?給咱解解惑啊!”唐秉忠眼巴巴地瞅著他們說道。
“主上這個能說嗎?打下中原也是咱們要面臨的問題。”林觀邦站起來雙手抱拳道。
“能說是能說,只不過咱們現在該吃飯了。”楚九指指窗外陽光道,又看看沙漏道,“正午了。”目光一一掃過他們道,“都留下來,我讓夫人準備了飯菜了。”站起來道,“走咱們移到偏廳。”
飯菜都是大家愛吃且實惠量大,管飽!實在人。
飯后又回到書房,林觀邦坐在椅子上挺直脊背看著他們說道,“說到三易回河……”他回身看著輿圖上的黃河道,“三次強行把黃河改道,東流入海。這就不得不佩服宋朝皇帝的勇氣了,敢與天爭,強迫黃河改變水流走向。”
“改道難道不對嗎?這大禹治水不是彪炳史冊的嗎?被后人所稱頌。”唐秉忠不解地看著他說道。
“不一樣,他這是強行改道,不是因勢利導。”林觀邦看著他簡單地解釋道,緊接著又道,“治黃必須實地的勘察,黃河沿線仔細的查看與記錄,還需要水文資料,需要做很多大量的準備工作的。不是頭腦一熱就決定的。”
姚長生聞言眼睛一亮,詫異地看著林觀邦。
“朝廷那么多人不至于那么傻吧!難道沒有做足準備,就那么擼著袖子干了。”唐秉忠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做沒做準備,咱不知道了,但是從結果來看,就是那么傻和愚蠢。”林觀邦黑眸看著他說道。
“那他怎么做的?”唐秉忠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在金和北宋杠上之前,先是遼不停的找宋的麻煩,兩國常年爆發戰爭,但是卻一直無法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很大原因就是北宋有黃河天險存在,有效的阻擋了遼軍大兵南下。但是天公不作美,黃河有時候性子來了就想著要換條道入海,水道逐漸北移。在懂行的人看來,這是因為黃河泥沙堆積導致原來河床抬高的正常現象。但是北宋卻不這樣想,他們認為這是一件嚴重的事情,如果黃河繼續向北改道就會流入到遼國境內,那是遼國水師就會順著河流南下直入中原腹地,汴梁城就岌岌可危了。”林觀邦沒好氣地說道,“于是從宋仁宗時期就開始了長達五十多年的工程,第一次改道計劃把黃河改道六塔河東流,當時歐陽修看到這個計劃后立刻意識到后果的嚴重性,如果照這個計劃實施,那么黃河必然泛濫,而齊、博、德、棣、濱五州之地的人畜都將淪為魚鱉之食,于是就勸阻仁宗放棄,但是宋朝已經把這項工程當作了頭等大事來辦了,豈能輕易放棄。于是艱難的完成這項大作,實現了黃河入六塔河東流,接著作死報應就來了,六塔河是一條小河不能容納黃河之水,沒多久就決堤,洪水所到之處良田被沖成了白地,包括軍事重鎮定州路也在其中,而且此次黃河決堤也大量縮減了兵額,導致兵力不足。”
林觀邦都沒了脾氣了,“作死還不夠,繼任皇帝卻一點也不吸取教訓,他在王安石的慫恿下繼續開展回河工程。因為黃河之前流過的河道河沙過多,這一次連工程都沒完成,就引發的黃河決堤,黃河直接奪淮入海,殃及到了淮河流域地區,導致這里的良田毀壞三十萬頃相當于北宋農田的十五分之一,大量百姓喪生。當時蘇軾恰好在徐州差點也喂了魚鱉,之后罵主張回河的人說:汝以有限之材,興必不可成之役;驅無辜之民,置之必死之地。橫費之財,猶可力補,而既死之民,不可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