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一大早就來到了楚腰館,這天是花魁大會的最后一天,勝負就在這一日了。
“昨日我家的幾位姑母回去了,害得我一天沒能出來。晚上派人出來打聽,才知道咱們輸了,今日可有把握?”吉星滿臉擔憂。
“沒有把握。”蘇好意搖頭。
“若還像昨日那般該如何?”吉星又問。
“并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盡自己所能,并且看運氣罷了。”蘇好意低頭笑了笑。
她一來不想得罪英王,二來也不想太虧欠權傾世的人情,所以并未在私底下謀求運作。
“那萬一輸了怎么辦?”吉星都要急死了,他可不要蘇好意輸。
“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蘇好意笑著拍拍吉星的肩膀:“那幾個姑娘可都等著你呢!快給她們上妝吧!”
今天要上場的這幾位姑娘的衣裳首飾也都是吉星設計的,妝容也由他來畫。
吉星抖擻精神,務要將這幾個人顯出十二分顏色來。
穿戴打扮整齊后果然令人耳目一新,眾人都夸贊吉星了不起。
每年花魁大會上場比試的姑娘,除了各家當紅的姑娘之外,總要添幾張新面孔才顯得新鮮。
近兩年姹兒姨做生意的心淡了許多,沒有再費心費力地購求培養。不過每年也都新添那么一兩個姿色不錯又心思靈巧的姑娘上場。
只是這天諸位評判到場之后,卻發現英王世子和權傾世二人遲遲未至。
直到比賽正式開始,還是沒見到這兩人的身影。于是蔣鳴便宣布比試開始。
因為這兩個關鍵的人物不在,其他評判就相對放松了。
臺下許多種人也都議論道:“如此一來,就各憑本事了,倒也公平。”
參賽的各花樓每家最多五位最少一位姑娘上臺,加在一起也足有上百位姑娘。
比試一共分做四輪,第一輪選顏色,所有女子都要緩緩沿著高臺走上一圈,用以淘汰那些姿色稍遜,身形體態欠佳的。
第二輪比試技藝,或寫詩,或作畫,或奏樂,或跳舞,如此一輪比試下來,便又淘汰了一半。
第三輪由在座的評判隨意出題,姑娘們做答,選擇答的對,答的好的十人進入最后一輪。
最終從這十個人中選出前三名,第一為總花魁,另外的兩位為副花魁。
前三輪各位評判用孔雀尾羽來投票,最后一輪就以獲得的金花數目來決定了。
其實通過前兩輪,眾人基本上就能鎖定今年進入最后一輪的人選了。
其中呼聲最高的有楚腰館的新人沈慧娘,良宵苑的穆絲達兒,百花樓的徐脈脈和珍珠閣的綺羅。
其中良宵苑的穆絲達兒是個西域美人,西域女子本就比中原女子身材高挑,五官立體。這穆絲達兒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她在第二輪比試中展示了柔術,令人嘆為觀止。
蘇好意也是頭一次看到一個人的身體能柔軟到那種程度,那種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姿勢,再加上她嬌艷魅惑的面容,實在難以令人不想入非非。
所以這女子一上臺,蘇好意就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想比而言,楚腰館的沈慧娘就太過于清純,嬌柔有余,嫵媚不足。
更要命的是這穆絲達兒被薄紗掩映的上臂還點著殷紅的守宮砂,這樣一個美艷窈窕的處子,怎么能不令人垂涎?
蘇好意雖然年紀小,可風月上的見聞可算得上老到。知道對于絕大多數男子而言,最致命的就是嫵媚與清純合二為一的女人。
這穆絲達兒還真是占盡了人心!
董青萍原來還有些坐不住,因為英王世子今天沒到場。
不過當她看到在場的男人們盯著穆絲達兒的目光時心又漸漸安定起來。
這可是她秘而不宣的活寶貝,單獨建了別院細心調教了將近八年。
果然,今天頭一次露面就艷驚四座。
“糟了糟了,這下咱們恐怕要輸了,”軟玉在臺下急得要哭了:“這可怎么跟姹兒姨交代啊!”
“現在咱們雖然還超了十幾個,可等這場結束可就不一定了,”鶯哥兒等人也心焦:“用什么法子才能贏啊!”
不提這些人在臺下著急,臺上的比試已然進入了第三輪。
在這個問答環節,楚腰館和良宵苑的姑娘表現得都不錯,不過細看去,沈慧娘偏于溫文爾雅,穆絲達兒卻是風情烈烈,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
“這個番邦女子可真是夠狐媚的!”臺下眾多女子都不自覺將穆絲達兒視作公敵:“不知良宵苑從哪里找到了這個狐貍精!”
“是啊,還是沈慧娘看順眼!”又一個女人說。
可女人的觀點和男人的觀點向來是不同的,尤其是在面對美女的時候。
往往那些真正能讓男人心動的女子都會被女人視為禍水、妖精,深惡痛絕。
太陽已經過了中天,今天的比試也已經到了最后一輪。
最后入選的十名女子一字排開,沒人身前都放了一只蒲葦扎的蒲樁。
一會兒,評判們將會將手中的金花插在自己最欣賞的女子面前的蒲樁上。
之后再由專門的人來點數,最后以金花數目判定高下。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軟玉等人閉了眼不敢看,一個勁兒地念佛。
“這時候求佛祖有什么用?!”一個人推開眾人,往臺上走去。
眾人一看,不是別人,竟然是木惹兒公主。
公主前兩日都沒來,今天是第一次到場。
“公主,您不能上去!”軟玉等人慌忙上前阻攔:“您身份高貴,這北邊的梯子是我們這些人上的。”
“最討厭你們這些漢人,一天到晚的全是規矩!”木惹兒美目斜挑,一臉的不屑:“我再不上去你們就輸定了!”
說著甩開眾人,噔噔噔地上臺去了。
“公主,你怎么來了?”蘇好意見了她不禁錯愕。
“有什么不能來的?”木惹兒笑道:“上臺不是看的更清楚。”
蘇好意輕輕嘆息一聲,直覺這場楚腰館要輸。
她一心留意著臺上,一旁的木惹兒在她耳邊說道:“你看那些男人看那個西域女子的眼神了沒?真是餓狼一樣。嘖嘖!”
蘇好意無心多說,只是嗯了一聲。
木惹兒又問:“你想不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