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成蹊看著她,幾次三番,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好。”
湯蓮生遙遙看著這一幕,心頭思忖,沈一意也在看著,擰了擰眉,低聲解釋了一句:“小師伯平素出言,太過于鋒銳凜冽,圣上不甚喜歡。”
湯蓮生秒懂。
唐時錦折回身,沈一意道:“師父你放心,我看著小師伯呢!”
唐時錦點了點頭,一邊吩咐:“大眼燈兒回去休息吧,小兔兒帶蓮生也去休息。”
三人齊聲應了,就退了下去,唐時錦幾人回了房,把火盆子生起來,唐時錦從空間里拿了大紅袍出來煮,還拿了許天祿做的果干出來。
臨離開江寧府之前,她想起了以前吃過的網紅奶棗,突發奇想,叫許天祿做了一回,折騰了兩天才做成,有點不一樣,但是吃起來真的挺好吃的,奶味足足的,要不是小牛太大了,放不進空間,她都想在空間里養幾頭奶牛。№Ⅰ№Ⅰ
幾個人正吃吃喝喝,窗子被人推開,炎柏葳躍了進來。
沈一意的笑容猛的一收:“汪直盯著你呢!”
“我知道,”炎柏葳笑著走過來:“放心,家里有人,無事。”一邊親昵的點了唐時錦一下,就坐下了。
花晟林站起來:“師父,我出去看著。”一邊就出去了。
唐時錦道:“盯著你干什么?”
炎柏葳道:“江寧府的國色園,中間不是曾經擴大過?那個園子,就是汪直暗中買下的……他可能是察覺到了你確實有財運,所以上了心,開始查我了,這兩天還派人盯著我。”
唐時錦嘖了一聲:“我去見皇上,還碰到他了,還挺熱情的。”№Ⅰ№Ⅰ
炎柏葳點了點頭:“不用管他,他盯不住我的。”
他看著她,問:“你怎么回事?為什么還遇到了狼?”
唐時錦于是又不厭其煩的說了一遍,一邊吐槽江必安說話難聽。
兩人一說話,就自帶一種親昵的,旁人無法插.入的氣場,戚曜靈和沈一意都沒有說話,只靜靜的聽著,只有炎柏葳偶爾問上一句,眉頭緊皺。
唐時錦道:“說真的,我不怎么放心,江護這個人,給人感覺就是挺軸的那種人。可是也總不能為了這點事兒殺人滅口……所以只能提防著了。”
沈一意垂著眼道:“師父不用擔心,他不會說的。”
唐時錦道:“為什么?”№Ⅰ№Ⅰ
他道:“相信我,他不會的。”
當初剛認識的時候,她也不放心他,可其實,他就算死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她覺得江護很軸,可其實,就算在交情沒那么好的時候,江護就曾為了她,對炎柏葳手下留情。
他的確是忠君,但他的忠君,從來不是言聽計從、不打折扣。
很多東西甚至無關于情愛,她身上就有這種人格魅力,叫人愿意為她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唐時錦也沒有深究,然后又低聲說起了銀礦的事情。
炎柏葳有點奇怪:“你為何要瞞下此事?”
其實他的口吻也沒什么,但還是惹到她了,于是唐時錦直接懟了回去:“你知道老子為什么要寫道德經嗎?”№Ⅰ№Ⅰ
炎柏葳道:“為何?”
“因為老子愿意。”
炎柏葳:“……”
沈一意呵笑道:“瞞下來的好處多不勝數,你問的也真是奇怪……常聽人說在其位,謀其政,炎世子謀的倒是挺早的。”
炎柏葳無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關系已經夠牢固了,再多也似乎沒有必要。”
“誰說沒有必要?”唐時錦道:“我要的是人走茶不涼!”
“好吧,好吧,”炎柏葳扶著額嘆道:“是我不該問,我錯了。”
唐時錦冷哼了一聲。
然后她抓了幾串葡萄出來,一人分了一串兒,就是沒給他,一邊問他:“我今天見太子,覺得他已經快要飛上天,跟太陽肩并肩了,咋回事兒?”№Ⅰ№Ⅰ
炎柏葳笑了笑,從她手里搶了一顆葡萄吃,一邊笑道:“我本來想趁年節,給我翻案的,既然你回來了,那不要掃興,等二三月份再說吧。”
給他翻案?
唐時錦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你要借太子的嘴,吐露當年的真相?”
“是,”炎柏葳笑道:“怎么這么聰明,一猜就中?”
唐時錦皺眉道:“那不會影響你嗎?我是說不會影響‘炎世子’嗎?”
“不要緊,”炎柏葳道:“還是用‘慶泉侯’的方式,做好了,我可能會更上一層樓。”
唐時錦想了想,點了點頭,一邊道:“你們這種聰明人,為什么老要學我!”
炎柏葳連連笑著,沒有說話。№Ⅰ№Ⅰ
幾個人把別后諸事都過了一遍,然后唐時錦道:“成,那就先這樣,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戚曜靈和沈一意就起了身,只有炎柏葳沒走,仍舊坐在她身邊,兩人走出去,回手合住門的時候,就見炎柏葳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
沈一意垂了垂眼。
戚曜靈掃了他一眼,也沒說話,抬頭招呼了一聲,花晟林從屋檐上滑下來,幾人就各自回去了。
屋里,唐時錦回手,摸了摸炎柏葳的臉。
炎柏葳拉開她手,就低頭親她,她的唇瓣上還沾著糖粉,親下來又甜又軟,他的大手滑進她衣服,冰的她一抖,踢了他一腳,含糊的抱怨:“冷死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直接摟住她進了房。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兒。
唐時錦難得有興致,親自下廚。
托她老鼠屯糧習性的福,現在空間里幾乎什么都有。
唐時錦撈了幾條魚出來,因為太大了,不敢整個兒吃,就去了刺切成魚塊兒,給大家煎著吃,還做了清燉鴨,紅燒雞塊和麻辣雞丁,然后剁碎蓮藕包了餃子,調料也全都是空間里的,一做出來,簡直香飄滿院兒!
然后打發戚曜靈給桃相府送了一份,因為桃相府人多,直接用大湯碗盛的,還送了四壇葡萄酒。
又叫花晟林給江必安送了一份兒,余外還給余知非送了一份兒,都是只放了菜,沒有放酒的。
然后還又叫人給跟著回來的二百錦衣衛中,留在衛所的那一些,送了十壇好酒,拿了家里廚師做的葷菜送了四壇。
余知非與家人關系一般,回家之后,也并沒有把在江寧府分的銀子拿出來,家里對他就有些不冷不熱,一直到衛王府送了食盒過來,還說是唐時錦親自做的。
余家人都震驚了,萬萬沒想到,原來余知非與慶國公的關系這么好,這是自已人的待遇啊!
于是態度大變,余知非雖然面上不稀罕,但不得不說,是真的挺爽的。
這也正是唐時錦想要的。
很多小事,做起來并不麻煩,但收獲卻有可能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