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放在手中,轉了轉:“平兒,叫小章過來一趟。”
平兒應聲去了。
等章無極來了,唐時錦也懶的換衣服了,隔著屏風吩咐:“我在閩州南平建陽,發現了一種黑釉瓷盞,在前朝很風行,斗茶用的,如今卻成了絕燒……但還有二三世家正苦苦撐持,你挑幾個人過去,一是把相關的資料整理起來,二是把這些匠人都扶植起來,那些改了行的也看看能不能拉回來,這不光是國之瑰寶,也是地方特色啊……”
她細細的跟他說了說。
章無極不斷的應聲。
然后唐時錦還道:“你把這個拿去讓他瞅瞅。”
章無極也不知道她在吩咐誰,結果一抬頭,就見皇帝陛下冷著臉把瓷盞遞了出來。
嚇的章無極趕緊跪地見禮,然后雙手接過。
唐時錦道:“留點兒神,別摔了,摔了打死你信不信?你出去的時候,把這順便捎給我義父,就說子債父償……”她笑了兩聲:“就說我六哥不在,我好多戲不好唱,讓他幫我寫首詩出來。”
章無極只能道:“是,是。”
連個盒子也沒有,章無極雙手捧著,戰戰兢兢的送去了相府。
桃相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問:“財政閣做?”
章無極道:“是。”
桃相就笑著點了點頭,接了下來。
章無極一大早就點了人馬,趕赴閩州。
唐時錦其實還是挺累的,畢竟乘鷹可不是坐飛機,整個人是崩著的。
而且她懷孕時總是體熱,煩躁,什么都不想做。
所以完了這事兒,她就歇了幾天,然后才叫人把穆完璞叫來,給他瞅了瞅余下的三個建盞。
然后就把這個借給他,讓他去聯絡年輕人鑒賞寫詩了。
雖然這事兒元閬仙也能做,但是穆完璞做更合適,因為他與桃相這種正經文人,不是一個流派,是屬于風流倜儻那一掛的。
送走了穆完璞,她繼續去床上歪著。
許天祿進來,她動也沒動。
許天祿就直接湊過來道:“師父,硝石運過來了,冰庫也在弄了,你說的那個冰碗咋弄?”
唐時錦上次叫他去附近尋摸硝石礦,主要是為了制冰,然后冰鎮啤酒的,但既然都有了冰鎮啤酒了,為什么不建一個冰庫,做冰淇淋呢?
唐時錦道:“我說,你寫。”
許天祿答應了一聲,就叫人送文房四寶過來,正好溫世澤過來,唐時錦就道:“讓世澤寫吧,你寫的慢。”
許天祿笑著朝溫世澤拱了拱手,一邊又回到屏風這邊,笑道:“慢無所謂,關鍵是寫的差。”
于是唐時錦說,溫世澤就錄了下來。
這東西也是開個頭,只要開了頭,自然有人會學,口味什么的立刻就會多起來,而且平時賣,就像最早賣冰棍的一樣,弄個箱子,弄個棉被保溫,然后就可以走街串巷的賣了。
許天祿聽她說完,就揣上興沖沖的走了。
溫世澤慢慢的給她講了一段兒書,講完了,才跟她道:“有件事情,下官覺得還是跟王爺說一聲,今日下官來時,遇到了陳閣老,陳閣老與下官說了一些話,暗示下官給王爺多講講類似長孫皇后……諸般賢后的故事。”
唐時錦一聽賢后,條件反射就想起那回那根斷指頭來了,干嘔了一聲,忍了忍才道:“不用理他。敷衍過去就是了。”
溫世澤點到即止,也沒多說:“是。那下官告退了。”
唐時錦嗯了一聲,溫世澤就退了出去。
唐時錦又連連干嘔,好一會兒才忍住,一邊就跟平兒道:“跟炎柏葳說,我不舒服,講書先停一段時間。”
平兒應了一聲。
他有時候很固執,就好像大紅袍,他至今不肯喝,一口都不喝。
所以唐時錦跟他道:“好了,不許任性,我準備扶植這個,讓財政閣去做,做奇做奢……”
不一會兒,就見他狀似無意的動了動腿,袍角將她的腳覆了起來。
下頭擺了飯上來,唐時錦叫人直接擺在御案旁邊,她直接用勺子吃飯,吃一口,又舀一勺米飯,上頭仔仔細細的擺上幾點點菜,拿去喂他吃。
勺子懟到他嘴邊,炎柏葳撐了會兒,還是張嘴吃了,轉身摟住她腰,沉著聲音道:“我真的很生氣。”
她道:“那你要是提前知道了,你能讓我去?我就磊兒一個弟弟,他成親我不去能行?我也是沒辦法啊!”
他長吸了一口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兩人就這么膩乎在一起吃完了飯,唐時錦拿了那碗給他看,炎柏葳只瞥了一眼。
炎柏葳甩手想走,她拉著不放:“我是有事兒,又不是故意不回來的,要是傳訊,鷹到了我也差不多到了,所以才沒說……你生什么氣嘛!”
他站的筆直,別著臉不看她。
唐時錦搖了搖他手:“好啦,別生氣啦,我這么靠譜的人,有什么好擔心的嘛!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連根頭發也沒掉?”
她偎到他身上,又喂了他一勺:“好了乖乖的,不生氣了,我真的很小心了。”
他張嘴吃了,給她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一邊繼續道:“明明知道有了,還叫他們瞞著我。”
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可愛又可憐,從小沒人寵,發個脾氣都是收著的,叫人忍不住想寵他,又忍不住想欺負欺負。
她濕著頭發過去偎著他,從身后抱著他腰,雪白的小腳丫踩在他的袍角。
她拉住他手:“你不理我,我心里難受。”
就知道是這樣!
她妥妥吃定他,
可是他還真就只能被她吃定。
她洗完澡出來,他就坐在室中批奏折。
平兒從那邊冒了一下頭,唐時錦站起來,“我先去洗澡啦!小葳葳,你乖一點兒,別鬧了。”
她摸了摸他的臉,他低看著她,生氣又透著一絲委屈,她忍不住好笑,又湊上來親了一口他下巴:“你乖乖的等我出來,要是我出來你不在這兒,我晚上就不吃飯了!!”
唐時錦就道:“我有點難受。”
耳朵賊靈的皇帝陛下,人都走到門口了,腳下一頓。
雖然明知道九成九九九是假,但畢竟不放心,僵了半天,還是走回來道:“哪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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