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賀延墨和陸鳳樓,本質上還是比較直男,只覺得她不像心虛沒有掩飾,就沒怎么在意人家的姿態。
畢竟他們雖然不是君子,也不是登徒子,哪有盯著人家胸看的?
不止吳氏,吳氏身邊的人也都有緝事衛問了一遍,然后幾人才出來。
吳氏送了幾人出來,回房關上了門,緩緩的摸了摸臉。
她一點都不擔心。
她對自己的演技有信心,她肯定一點破綻都不會露出來。
就算是現代的刑偵手段都查不到她身上,更何況是如今這什么都沒有的古代?
再說了,就算查到了是誰下手,與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如果唐時錦要仗勢欺人,她還真要擔心一下,可她偏偏要費力不討好的搞什么公平公正證據確鑿?
在這種什么都沒有的時代搞這個?跑這種年代當起大法官來了?哧!
不能隨心所欲,混成如今的地位有什么意義?暴發戶就是暴發戶,見識淺!愚蠢!
是的,她是穿越來的。
恐怕連唐時錦也不會想到,她,居然是認識她的。
唐時錦這種名字并不常見,又是相似的作派,她早就猜到了,她就是她。
只是……
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臉,她與前世長的不一樣了,終于長成了她想要的美艷掛的長相,所以……她永遠也猜不到她是誰!!
賀延墨和陸鳳樓出來,拿過其它幾個緝事衛的筆錄看了看。
吳氏有一個下人叫胡大,人悶悶的,但是緝事衛問他:“你覺得是誰害了他?”時,他悶悶的道:“不知道!又不是我讓他去那塊的!”
雖然只有一句,卻透露出了一個信息,他知道他是在哪兒出的事。
也就是說,他知道他會去斷山亭,也知道他會在那兒出事,這就很可疑。
然后陸鳳樓便與賀延墨,再一次往斷山亭那邊走了一圈。
他們已經去過兩次,只是之前都是走的從俞銜書那邊到斷山亭的路,這一次,走的是從周宅往斷山亭的走,緩緩的走了一圈,陸鳳樓看到一個路邊茶水攤,便道:“這兒應該是。”
賀延墨哼道:“我覺得你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對,”陸鳳樓道:“可是你又能怎樣?”
賀延墨:“……”
陸鳳樓就過去,悄悄亮了亮牌子,問了問。
天網畢竟是人腦人眼,要說每一個人都記住不可能,但是一個提著油的人,再認認臉,還是很好認的。
不到一個時辰,緝事衛去而復返,抓走了胡大。
驚的周家諸人不知所措。
胡大只是一個下人,也不是什么堅強斗士,很快就招了。
江必安進宮的時候,特意拿了筆錄來給唐時錦看了看。
胡大招認,說夫人,也就是吳氏幫過他,所以他應該報恩。
聽說俞銜書冒名頂替,搶了他家郎君的主意,自己去行卷了,巴上了財神爺,就想給他一個教訓,就去倒了油。
唐時錦直接道:“不會,不是。”
她是跟俞銜書接觸過的,不在于人品,而是他對于這方面的敏感度和學識,都是很不錯的,對于國家錢莊的整個想法也很成熟,有很多文章中沒有的東西,這想法肯定不會是別人的,也不會是聽別人說的,因為抄作業不可能抄的這么“會”。
江必安點了點頭,然后道:“但不管怎么審,他都只說是他自己的主意,夫人并不知情,我去看了,也不像是替人頂罪。”
唐時錦笑了一聲,一點都不意外。
這不是白蓮花的基本操作嗎?
人家只是哭哭啼啼向你訴說委屈,至于你會做什么,這個人家怎么會知道?
甚至,我只是與別人說話,是你自己偷聽到的,你會做什么,人家真的不知道呢,嚶嚶嚶嚶!
這就算在現代,都不能算教唆,因為她一個字也沒提要你做什么啊!
唐時錦把筆錄還給他:“照常查吧,沒事的。”
江必安點了點頭,正要走,唐時錦又叫住他:“還有,你們在審人的時候,有什么經驗,例如怎么說旁人容易說漏嘴,或者怎么說容易套話,就是種種審訊話術吧,你試試能不能總結總結,然后寫下來,可以用來教新人。”
江必安道:“寫下來?”
“對啊,”唐時錦道:“不然呢,師帶徒?口耳相傳?我們是一個國家機構,不是幫派。”
江必安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那邊周展眉終于出了考場,筋疲力盡的,只想好好睡一覺,結果一回府,就迎來了這么一個晴天霹靂。
吳氏是真的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能查到胡大,而且這么快!
她嗚嗚的哭道:“夫君,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會管束下人……”
周展眉長吸了一口氣,只能趕緊換了衣服去國安部。
緝事衛便出來給他做了一個筆錄。
據周展眉說,他與俞銜書,都是想去財政閣的,兩人有很多想法相似,國家錢莊上,他也確實參與了一些意見,但也只是參與意見而已,整個想法都是俞銜書自己的。
一直錄完了,他才道:“銜書人怎么樣了?我想見見他。”
緝事衛只道:“暫時不行,周公子可以先回去,這幾日盡量留在府中,我們可能會隨時過去。”
周展眉苦笑道:“是。”
回了府,周家人急迎上來,周展眉只道:“不用擔心,我聽他們的意思,銜書無事……我什么都沒做,什么也不知道,國安部行事公正,不會冤枉好人的。”
看周家人居然就真的立刻放下心來,吳氏垂了垂眼,哽咽的道:“夫君。”
周展眉看了她一眼,還是點了點頭,然后道:“伯父,伯娘,我先回去了。”
“嗯,”周大人道:“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
兩夫妻沉默的回了院子,周展眉累極了,可是躺在床上,卻是睡不著,半晌,他才道:“此事,你真的不知情?”
吳氏哭出聲來:“夫君!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她似乎急的話都說不出來:“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會做這種事,夫君怎么能這么想我!”
周展眉看著她,看她確實不像知情的,便道:“那就好。不然,我真的沒臉見銜書了。”
他閉上了眼睛。
吳氏猶哭了幾聲,然后似乎是強抑住了,幫他拉了拉被子,退了出去,人都出了門,又似乎抑不住悲傷,哭出了聲,然后又在丫環的簇擁下,快步走遠了。
周展眉聽到這一聲哭,心弦兒一松,這才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