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謹一直以為這異獸要么單純嗜血,而且是嗜她的血,嗜的第二氏族也不知有何玄妙的血,要么就是她多想,一切特異只是她多想,它單純想獵食。
可她沒想到兩個猜測都半對半錯。
它的確在見到她后,還不等她看清它的具體樣子,就一口咬住了她,卻一把將她拖進了水里,也就是那湖泊,它帶著她下水了。
明謹錯愕不已,卻發現這異獸外表可怖,神異猖戾,卻在水下.....恩,游泳的姿態有點....嗯。
水下狗爬式?
水中,她在閉氣的同時,依稀在越來越昏暗的水下看見墨玉色蠶絲綿軟的獸絨毛因為水流的波動而波動,明明高一丈,魁梧熊健,爪牙鋒利可怖,但因為這狗爬式跟這絨毛,她下意識就忘記了此前尤為心悸的墻上爪痕,反而覺得它....挺可愛的?
它帶著她往下不斷潛水,越往下,壓迫力越可怕,她感覺到體內五臟六腑都翻山蹈海,而閉息也漸漸難以支撐,眉眼昏然起來,最終視線模糊了。
明謹是被憋醒的,她驚醒了,卻看不到四周,因為有巨大的、軟軟的爪心肉墊捂住了她的口鼻。
但爪勢有點奇怪,蘭花指?
沒錯,它大概是想捏住她的鼻子,可她的鼻子太小,它的爪子太大,于是就變成了謀殺式地“捂住”。
明謹本就對它有種超然的親近感,這一下越發生不出畏懼感了只抬手,纖細柔軟的手掌靠近它...
它似乎有些戒備跟惱怒,低低嘶吼了下,似乎在警告她別亂動。
哦,原來跟人一比,非人異獸也有這樣矛盾的時候么——既想憋醒她,又不想她亂動。
明謹的手頓了下,動了動干澀的喉嚨,虛弱道:“別怕,我只是想摸摸你的小爪子,可以么?”
她的手停在那,沒有越距ꓹ但它低低喘息了下ꓹ那氣味帶點山林久遠歲月孕育的檀木般的香氣,并不似一般獸類那般腥臭。
它收回了爪子ꓹ扭開碩大的頭顱,走開了。
卻又不走遠ꓹ只了四五步,回頭,覺得那人小小的,四五步遠也看著更小了,于是它又挪回了三步,變成了兩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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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謹是看著它這般孩子氣行徑的,笑了笑,卻又因為仰躺在地上而瞧見了上方洞頂上星河密布般的散光礦石壁面。
她一時看呆了。
這....她震驚之后ꓹ倏然閉眼,但還是感覺到了身體強烈的不適,它的光,它散發出來的氣味...絕對不適宜正常人!
便是它帶著林宗那些人來到這里,林宗等人也必死無疑。
而她呢?
她體內的血液沸騰起來,但一股可怕的寒氣竄出。
隱疾,她的隱疾因為那礦石的刺激被誘發了。
明謹大口吐血,身體痛苦蜷縮起來ꓹ但很快察覺到自己這樣不行,便掙扎著想回到邊上的水中,但那異獸一看,探出爪子將她按住。
莫非是想用這樣的方法殺她么?
還是單純想折磨她?
“你...”明謹無奈,卻也知自己不是它對手,不欲掙扎,想哄一哄它,卻發現它的尾巴搖擺著,一直往一個地方指。
明謹順著它的尾巴看去,瞧見了這個不大不小的奇異腹地之中有一座木屋。
她一怔,它卻放開了它,顧自往那木屋跑。
它是想讓她過去,但希望她自己過去。
明謹揣測過它的用意,但想著要么爬回水里求一線生機,要么原地等死,要么掙扎著去那木屋看看,也許木屋中有玄秘所在,可以救她——至少,如此也是順它的心。
明謹不確定自己下水后,它會不會惱怒來殺她,于是她思慮了須臾,便艱難起身,掙扎著走向那木屋。
咯吱,明謹推開門,見到屋內簡潔明了,似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但肯定年代很久遠了,塵土厚厚一層,但桌子上很隨意得擺著一個半臂長的長條盒子,盒子上蓋著的塵土足有指甲蓋厚。
面色已有青絲縱橫的明謹顧不得上面的塵土,伸出手打開盒子,在視線昏暗的時候,用力抓住了里面的物件,冰涼刺骨,然后她無力支撐痛苦的身體,疲軟倒地。
它就在她的手心。
而龐大的異獸則是搖晃了下碩大的腦袋,它在想——她/他是怎么了,明明以前很強大的啊,拿到盒子里面的東西就更強大了,都可以一只手把自己按在地上揍,可現在好弱哦。
虛弱的明謹再一次醒來,這一次,她覺得自己好像一點都不虛弱了。
她感覺到自己血液里的某些東西開始醒來了。
一種是強大的,可怕的。
一種是隱晦的,致命的。
她本就聰敏,很快就察覺到前者定然源自于她血統的奇異,乃是先天造就而成。
后者卻是后天的,為人為下毒所害。
至于是何人下毒,從祖母到祖父....
“若是祖父,他害我,自然要致命,但這樣可怕且針對我血脈的劇毒不是他一個未涉及武林的人可以得到的,背后必有一個對武道江湖無比了解的人物。”
“這個人甚至知道蝶戀花第二氏族的血統之特異,也深知九天劍胎跟蝶戀花的關系,但也許并不知道它對我血脈的影響。”
本因體內隱疾跟外面礦石的傷害而垂死的明謹握住手中物時,竟短短時間內就復原了,甚至感覺比從前好得多。
好像一下子讓她體內的強大力量直接壓過了那隱晦的隱疾。
它對她是有巨大助益得,大到超過她的想像。
“不過這就是九天劍胎么?”
明謹看著此前昏迷過去前本能緊握住的一塊長棱形奇異礦石,漆黑的,鐵質感,冰冷,天然且玄異,里面好像有奇怪的暗沉光度流淌。
至寶至靈。
“這怕是天外隕礦之物,而這個空間,必然也跟無數歲月前墜落的星隕有關,古籍有載天地混輪,星火降隕,所降之地寸草不生,萬物涅槃。”
“至寶者,分兩種,一種是大地之下,久遠藏尊,一種是天外來物,星河墜隕。這九天劍胎應屬于后者,但它為何名為九天劍胎,若是天外之物,哪來劍之痕跡?莫非是天上有仙神,特地...”
她忽一驚,因為手指在撫摸它的時候,指腹柔軟觸感到它表皮之上本該光滑的地方有些粗糙,這粗糙很特別,不像是天然的,倒像是....
明謹起身,看向屋子門口堵著的龐大異獸。
“嗯,能讓讓么,我出去有事,大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