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金令山給沈昌平的角色打賞。
圓通住持聽小沙彌來報說夢姨娘與章小姐在大殿吵起來,頓時慌了,急忙趕回大殿。
這夢姨娘雖是個姨娘,可是卿大夫家里受寵愛的妾侍,與尋常人家的姨娘可不一樣,她來之前卿大夫又讓人來打過招呼,特意叫凌云寺清了場,他清場不干凈,留下個章小姐與夢姨娘起了沖突,回頭要是卿大夫怪罪——
圓通住持慌慌到了大殿,卻發現兩個女子一同跪在大殿內,對著菩薩叩頭,一副和諧模樣,和諧得像——婆媳。
圓通住持不由瞪一眼旁邊的小沙彌,走了。
小沙彌奇怪地摸摸自己的光頭,這是怎么回事?明明起先吵得還挺厲害。
不管了,女人們本來就是他無法理解的物種。
小沙彌也跑走了。
殿內,夢雪從蓮花跪墊上起來,跪得久了,腳有些麻,章穎立即攙扶了她一下。
夢雪給了章穎一個長輩的笑。
雖然章小姐惦記她兒子,臉皮厚,但有個更臉皮厚的沈昌平在,夢雪看章穎也沒有那么生氣了。
何況章穎還跑這么遠到凌云寺來為自己兒子祈福,夢雪內心有些動容。
“我陪夫人逛逛吧。”一個妾侍,章穎卻嘴巴甜,一口一個“夫人”。
“時辰還早,那就逛逛吧。”夢雪沒有拒絕。
等章穎陪著夢雪把凌云寺后山的風景稍加游覽了一番,夢雪就開始喜歡這個女孩子了。
這個女孩子嘴巴甜,對她殷勤,是個孝順長輩的。
夢雪看著章穎,不自覺眼神也溫柔了,模樣也生得不錯,雖然退了婚,可到底沒有過門,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當正妻肯定是不合適的,但以許紹燁的身份將來怎么可能只有正妻不納妾的?
收在兒子身邊做個小,總歸是不錯的。
于是分開的時候,夢雪便說:“章小姐得空了,可以到許家作客,我一個人也悶得緊。”
章穎喜出望外,立即道:“三公子出征,夫人一人孤單,章穎以后一定常去府上陪伴夫人。”
沈家那邊,沈榮帶回消息,沈昌平女扮男裝隨許紹燁出征了。
這是個秘密,也是許紹燁派了年佑才回來和沈家打個招呼,旁人并不知曉。
沈榮帶著信也不叫其他人知道,回府只告訴了沈先良一人,沈先良頓時氣個倒仰。
這個女兒啊,是個討債鬼,然而又是他心頭肉。
“這件事不要外傳,在府里,就說大小姐去外祖母家住段日子去了。”沈司空下了命令。
話說大軍出發,行軍半月,抵達一峽谷。
過了峽谷,便要進入孤竹國境內。
許紹燁下令大軍就地駐扎休息整頓。
中軍大帳里,許紹燁看一眼正在生火的小侍衛,他看起來嬌小柔弱,但動作麻利,許紹燁忍不住笑了,叫道:“沈平,隨本帥去查看一下周圍地形。”
“是,大帥。”沈昌平跟隨許紹燁走出營帳。
許紹燁哪里是要查看地形,營帳里有守軍輪番巡邏,這種事用不著一個三軍統帥親自做,他不過是想帶著沈昌平出去透透氣。
這段日子,馬不停蹄,日夜行軍,許紹燁根本沒機會同沈昌平說話,一個主帥沒事老同一個小侍衛說話,是要引起懷疑的。
兩人一路走出營帳,小侍衛是真的在觀察地形,許大帥則是在觀察小侍衛,不時唇角綻露笑意。
小侍衛舉著火把埋頭往前走,許紹燁站住了步子。
“昌平小姐!”他喊道。
沈昌平回頭看他:“大帥,這是在軍營,要叫我沈平。”
許紹燁帶著戀人間才會有的嬌羞笑容,上前拿過沈昌平手中火把,說道:“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所以呢?”沈昌平左右張望了一下,的確只有他們二人。
許紹燁便伸手摟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一拉,道:“所以,現在是談情說愛的時光。”
沈昌平伸手推開他,但是許紹燁習武之人力氣大,沈昌平推不開,只能撐手格擋在二人之間,她下巴朝著許紹燁另一手火把的方向揚了揚,說道:“大帥,火把要燙到我了。”
許紹燁忙移開火把,卻沒有移開自己的手,繼續摟著沈昌平的腰,笑道:“娘子不要擔心,我怎么舍得?”
“娘,娘子?”沈昌平提高音調。
許紹燁得意道:“我們可是大王親自賜婚的,如果不是突然要出征,這會兒我們在齊都已經拜堂成親了吧?都怪這孤竹國,一個附屬小國搞這么多幺蛾子,放著太平日子不過,偏要來挑釁大周的國威。”
許紹燁提到孤竹國言語不善,沈昌平不滿,用力一推,將他推了個趔趄。
許紹燁站住了,看向沈昌平,但見她面色沉沉。
“對不起,昌平小姐,我剛剛不該冒犯你。”雖然有婚約,但到底沒有成親,自己輕薄昌平小姐于理不合,昌平小姐生氣也是情理中事。
“如果這次征戰孤竹國,你戰敗了怎么辦?”
許紹燁哈哈一笑:“怎么可能?陛下給我的是十萬兵馬,孤竹國舉國上下也不足十萬人吧?必將他們夷為平地。”
沈昌平心頭發冷,面上反而緩和了神色,笑著問道:“據我所知這孤竹國是對我大周俯首稱臣,從未有二心,不知道陛下怎么會突然下令攻打孤竹國,聽你說起來,是跟整個孤竹國過不去,連他們的百姓都不準備放過了嗎?”
許紹燁便道:“皇命說征戰誰就征戰誰,習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終于陛下,聽命行事,其他不在我們考慮范圍之內。”
“大帥的意思,陛下讓你成為殺人機器你也絕無二話,違背良心也不在意?”
許紹燁哈哈笑著,又來攬住沈昌平的腰,說道:“昌平,當今陛下是個明君,怎么可能讓我去做殺人機器,違背良心濫殺無辜呢?”
沈昌平的手握住了許紹燁摟住她腰間的手,涼涼說道:“那為何要你征戰孤竹國,一個一向馴服的附屬小國它的百姓有什么錯?”
“你要知道陛下這么做定有它的道理……”
許紹燁沒說完就覺得一股力量自手上傳來,又麻又痛。
“它的道理就是他的野心!”沈昌平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許紹燁便痛得驚呼一聲,栽倒在沈昌平肩頭。
沈昌平從他手上接住掉落的火把,隱忍下心頭怒氣,將許紹燁放到路邊樹下靠著樹干。
她看著許紹燁的面容,喃喃說道:“我本不會對你使用謗法,但你的話實在是激怒我了。”
利用沈昌平的身子重生,結識了許紹燁,許紹燁一直對她很好,算是她的朋友,她是不會傷害許紹燁的,但明顯許紹燁被卿大夫和當今天子洗腦過了。
他注定是她的對立面。
但他并不是她的仇人,所以她不會要他性命。
她所掌握的謗法除了需要借助對方貼身之物,受與對方有仇的人委托,才能發力傷人外,還有就是直接接觸對方身體,實施謗法。
她怒氣越大,對方死得越慘。
自然也可以不叫對方死,而只是讓對方受到一些懲戒,就如許紹燁此刻這般。
沈昌平轉身向后,對著空氣說道:“來者是誰?出來吧!”
黑暗中便閃出一個人影。
借著火把橘紅的光,沈昌平看見那是一個長得極美的年輕人,穿著夜行衣,面罩已經拉下在脖子上,冷若冰霜看著她。
“你是誰?”沈昌平問。
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沈昌平卻并不怕對方,甚至直覺覺得此人不是敵人,而是我方。
“我是齊王派來助長公主一臂之力的人,我叫丹楓。”
沈昌平心里一喜,“大王是已經見到云先生了嗎?”
丹楓點頭,從懷里掏出齊王令牌,高高舉起:“大王令牌在此,大王的人馬就在附近,請長公主持令牌號令軍隊。”
沈昌平心頭顫動,只能遙遙對著夜色方向對許向楚道謝。
她接過丹楓手中令牌,說了一個字:“走。”
丹楓前頭帶路,沈昌平緊緊跟上,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地上的許紹燁。
許紹燁最終被巡邏的守軍發現,并帶回營帳。
醒來,他只覺頭痛欲裂,渾身酸痛,就好像生了一場大病,又好像做了一場噩夢。
“沈平呢?”許紹燁問護衛。
護衛們都不知誰是沈平,誰會在意軍營里一個小兵丁呢?那小兵丁的名字本就沒有在賬冊中。
許紹燁急了,“快派人去找啊。”
不知道是誰,如何查找?但主帥的命令不能有違,將官帶了士兵連夜查找,軍營周圍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也沒有找到大帥想要的小侍衛。
許紹燁想起其他人不認識沈昌平,年佑才總是認識的,可惜年佑才被自己派回齊都去給沈家報信,這會兒怎么還沒有追上大部隊呢?
好在年佑才及時回來了。
大軍行程不能耽擱,許紹燁不能讓十萬兵馬為一個沈昌平停留,只能命令年佑才去尋找沈昌平,自己則率大軍繼續行進。
許紹燁上戰馬,率著大軍迎著朝陽繼續往孤竹國的方向行進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原來一個人要追求兒女情長也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