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對頭墨家。
但是這個世界的本質實際上還是要回歸物質,墨家的工具利用,實際上才是整個社會發展的基礎。
但是元代之前,除了儒家自成一派,儒教和道教打的腦漿都出來了,可以說勢不兩立。
漢代獨尊儒術之后,儒學作為顯學,就成為了治理國家的學術。
一開始的儒學實際上也不完善,不過他們的拿來主義玩的花。
陳摶會拒絕嗎?當然不會。這可是名垂千古的幸事。
趙德昭沉吟了一下說道:“思想的歸心學,學術的歸顯學。將道家學術思想分門別類,祖師歸于一人,教化天下。”
陳摶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儒家也是如此對待?”
不管是道家的學術,法家的學術,只要對他們有利,他們就拿過來,說這是儒家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說周禮。
周禮原本是周朝時期制定出來的國家禮儀,規范了不同等級的人之間的禮儀方式。
但是漢朝儒家就寫了一本《周禮》,將這變成了儒家的功勞。
整個儒家的發展歷史,就是一個強取豪奪,豐富自己的歷史。
陳摶忍不住問道:“皇子,這些學說老道都不太清楚,你又從何得知?”
趙德昭笑著搖了搖頭。“道長,我想請你跟我去一趟襄陽,當初整理了一些道教的資料,剛運到襄陽去。屆時等你看完,我們再來探討。”
“自然要去觀摩一番。”陳摶點了點頭,又問:“道教該如何改變?”
陳摶可以說是這個時代道家的代表人物,他的名氣僅次于已經被仙化的呂洞賓,所以自然很清楚趙德昭為什么跟他說這些。
趙德昭就是想要借他的手來重新梳理道教,讓道教變的更具有凝聚力。
趙德昭扭頭看了一眼趙匡胤,他這個時候也凝神傾聽,十分鄭重。
儒釋道三家,在元明時期三教歸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壟斷了學術的儒家其實有很多可取之處,比如華夏大一統論,凝聚了一個多民族的國家,還讓所有人具有同一種情感與認同。
但是他們的固步自封,愚民政策,不求改變,讓他們在后世得到了眾多的唾罵。
趙德昭沉吟了一下說道:“儒家作為顯學,需要更細致的分類。我們要把思想與學術分開,但是這還不夠,更要把學術與應用分開,還有更主要的要把文學與儒學分開。”
儒學在個人修養,思想凈化方面的作用要保留,但是他們通過與統治者勾結,排除異己的應用要去除。
禮部需要儒家,戶部卻需要的算學,刑部需要的是法家,都用儒家的方式來管理,只會一團糟。
朝廷取士更要慎重,只會一些四書五經就能當官,這豈不是笑話?
儒家學子知道如何耕種嗎?他們知道如何修水渠嗎?他們知道如何斷案嗎?知道如何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嗎?不能!
所以,學術的歸學術,應用的方面,必須要細致。朝廷用人,必須要取其能用!”
趙匡胤忍不住又問:“何以取士?文學與儒學分開是何意?”
都說趙匡胤重文輕武,其實真實的趙匡胤既不重文,也不重武。
重文輕武的發展,一方面跟五代十國的社會環境有關系,另一方面是趙光義真正發揚光大的。
東華門唱名方為好男兒,這一句話可以說是道盡了南北兩宋三百多年的武將委屈。
趙德昭道:“倉頡造字,倉頡是儒家嗎?學識字的,就一定是儒家嗎?儒家之所以成勢,主要是因為他們讓學子只能學儒家經義。
但,即便是這樣,讀書識字之人,也不一定是儒家。可是儒家霸道地認為,所有讀書人,都必須是儒家,否則就要打倒,遭受排擠。
所以,朝廷要把讀書識字與儒家分開,這就斷了他們的根基。而且朝廷取士,要在有基礎之后,做到專業化,這是必須的一步。
只會四書五經,不懂農科,就不能為主官,地方官,不懂算學,就不能為戶部官員,不懂律法,就不能為刑部,大理寺官員。不懂奇技淫巧,就不能為工部官員。
讓那些只會唱曲吟詩,只會四書五經的儒家學士為官,就是最大的錯誤。
當然,如今識字的人太少,不識字,連朝廷公文都看不懂,這是實際困難。
不過,可以增大進士科選士任官標準,降低恩科選士標準,這樣一來,人人就不會去擠進士科這個獨木橋了。”
陳摶和趙匡胤都聽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該接什么話。
唐朝科舉,進士只是又了當官的資格,還要經過吏部的銓選,也就是專業考試才能當官。
而且,哪怕是狀元,經過專業考試之后,也只是九品官。
而且唐朝三百年,進士科選士只有七千多人,平均一年三十六人。
可是經歷了五代十國的戰亂之后,讀書人銳減,到處官員差缺。
從趙匡胤時期開始,只要進士五甲以上便可直接封官。
但是趙匡胤認為官員寧缺毋濫,第一次科舉,只選了十九人。
此后每年的進士科,也只有十人左右。
他當了十七年皇帝,總共選了兩百官員。975年,他統計了十五年科舉沒有選上的讀書人,一共106人,賜同進士出身。
根據統計,趙匡胤時期,進士出身的官員,總共不到三百五十人,平均每年二十個。
可是到了趙光義時期之后,為了拉攏人心,不斷擴招,每年招收五百人以上,讓進士爛大街了。
有些人不符合標準,也都被他賜同進士出身。而且升官速度之快,職位之高,都令人咂舌。
反正就看他的心意,提拔官員完全靠喜好,而不是制度考核。
所以一旦金榜題名,那么登官上任,迎娶白富美,在短時間內便可走向人生巔峰。
凡是讀書人經過十年寒窗苦讀,考取功名后,財富、地位雙豐收,回報可謂極高。
與之相比的是,武人地位越來越低,抵到跟囚犯幾乎處于同一等級……
當然,這個時空,他以后不可能再當皇帝了。
陳摶這個時候忍不住拍了一下手,笑道:“皇子一言驚醒夢中人。學文不等于學儒,一句話道盡了利害。皇子,可否將道家與道教之間的干系,再與老道細說一番。”
“道長不用急,過幾日去了襄陽,再議不遲。”
在陳摶沒有看到真理教教義的的時候,趙德昭不會跟他討論太多,因為他根本沒有那方面的認知。
就像跟一個瞎子說什么是紅色,什么是黃色,根本解釋不清。
只有讓他親眼看了,知道了在宗教和思想之外,還有科學,還有各種不同的研究方向能夠研究這個世界,才能扭轉他的思想。
趙匡胤說道:“二哥兒,不如不去襄陽了,留在開封府。”
趙德昭知道這是趙匡胤看出來了他的重要性,雖然父子倆在一起會有矛盾,但是他想留趙德昭在身邊,能時刻聽他分析大局。
可是,趙德昭不愿意當一個謀士,軍師,他更喜歡快意恩仇。
“爹爹,最多三年,我能讓大宋擁有天底下最厲害的武器,能夠讓我大宋的步兵,輕易對付一隊騎兵,整個天下將盡歸我大宋。那個時候,孩兒再回來也不晚……”
陳摶忍不住問道:“一個步兵能對付一隊騎兵?天下豈有如此利器?”
這就是知見障了,因為根本不知道,沒見過,所以根本想不到有什么武器這么厲害。
冷兵器時代,游牧民族一直是華夏農耕民族的克星。
只有在華夏強盛,整體國力遠遠超過游牧民族的時候,才能依托龐大的人口,財力壓制游牧民族。
但是除了漢唐,其他朝代都做不到這一點。
一直到進入熱兵器時代之后,熱兵器是游牧民族的天然克星。
面臨熱武器,他們兇悍,快速轉移的自身的優勢就失去了,人口少,沒有可持續發展基礎的劣勢擴大,全世界所有的游牧民族全部衰落。
聽了陳摶的問話,趙德昭看了一眼趙匡胤,他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不會懷疑陳摶會當漢奸,一個九十五歲的得道高人,連生死都不畏懼,怎么可能當奸細!
不過趙德昭還是說道:“道長,下面的話我希望你不會傳出去。”
陳摶點了點頭。趙德昭說道:“一種武器,可以將鉛彈射出五百步,還能入木三分。如果人人裝備了這種武器,還怕敵人騎馬進攻嗎?”
陳摶愕然,看了看趙德昭,又扭頭看了看趙匡胤。“陛下,皇子去襄陽,就是為了造出這種利器?”
趙匡胤點了點頭道:“襄陽有漢水,借助水力才能生產這種利器。”
陳摶立即大有興趣地說道:“老道也想見識一番,若大宋有了這種利器,平定天下易如反掌。百姓也能安居樂業了……”
趙德昭繼續下餌道:“道長,其實有許多技術,都是源自于道家之學啊!”
這一次,趙匡胤和陳摶都有些聽不懂了。
趙德昭繼續解釋道:“儒家思想是值得肯定的,但是要去其糟粕,留其精華。大一統論這樣的思想精華需要保留,可是奇技淫巧之類的思想就不能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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