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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軫門后的世界,是青山后山的森林。
父親葉謙,背著一個竹筐,回過頭,對他露出慈祥的笑容,說:“葉軫,在發呆什么,還不快過來,快看,這里有一株罕見的仙靈草,可治百病。”
仙靈草……
葉軫的記憶里,只有自己10歲那年,和父親采到過仙靈草,從此以后再未見過,這株仙靈草,也一直被珍藏在葉之堂的加了密碼的秘柜里。
這是……六年前……
“父親……”葉軫輕輕的喚了一聲,而在父親的眼里,他似乎還是那個十歲的稚童。
父親用細鏟,小心翼翼的將仙靈草的根系從土壤中刨出,像看稀世珍寶一般得欣賞它,說:“如果你母親還在,有了它,也許就……”
母親在自己出生那天死亡,葉軫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母親。
父親從未遷怒過葉軫,爺爺對他悉心教導,葉軫天賦異稟,謙謙君子,父親和爺爺都視他為傲,只是葉軫自己也明白,父親在夜里經常拿出母親的照片懷念,偷偷落淚。
葉軫小時候就立下志愿,用功研究藥理,救治蒼生,這是母親拼上性命,也要將他生下來的意義。
千明的腿,醫治多年毫無成效,是他研究未果的心病,母親是他無能為力的遺憾,而自己的伙伴,自己定要為之一搏。
葉軫不想留下遺憾,哪怕千明心態坦然,千明也不想放棄。
父親將仙靈草包好,對葉軫說,天快黑了,今日月圓,深林夜晚恐怕會有妖精出沒,我們還是趕快下山。
這是葉軫第一次知道,現世的世界,是有妖魔鬼怪的,只不過他們會藏匿在人跡罕至的地方不會被人類發現,而且只會在一年中特殊的幾天出現。
那天傍晚,下山回家的路上,他問了父親許多關于妖精的問題,像一個十足的好奇寶寶,父親耐心得給他講著故事,其樂融融。
然而平常半小時就能下山的熟悉路程,這次竟然在山上打轉了兩個小時還回到原地。
父親面色凝重,說:“如果不是鬼打墻,我們怕是遇上妖精的障眼法了。”
那時,十歲的葉軫只覺得充滿好奇和興奮,他想見見妖精長什么樣子,而此時,再次進入從前幻境的葉軫深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有多么嚴重。
一只碩大的黃鼠狼擋出現在了路口,兩眼放光,父親禮貌問道:“黃大仙攔住去路,是因為鄙人身上的仙靈草嗎?”
只見一鼓黃色的煙霧升騰而起,黃鼠狼變成一個穿著舊袍,身材高大,頭帶斗笠的男人,斗笠遮住他的臉,葉軫記得,當時第一次看到妖精現身,自己嚇得動都不敢動。
該人不發一言得伸出手,葉軫覺得自己后脖子陣陣發涼。
葉謙作揖,說道:“大仙,我深知仙靈草能提升您百年靈力,但此草被我發現,也是費了千辛萬苦才尋得,說明和葉家有緣,我也是為了治病救人,請大仙放過,來日月圓之夜,我再來青山,必定燒雞美酒厚禮相待,肯請大仙這次通融,放我們下山。”
對方搖頭,逼近幾步,依然斗笠遮面,氣氛陷入僵局,突然,這位黃大仙,伸出手指了指葉軫。
葉謙臉色煞白,僵在原地,他明白,葉軫不是凡人,天生異術,即使還是稚童,體內靈力勝于仙靈草百倍,是妖精修煉百年都未必能修得的修為,如果被妖魔吸**血,可節省千年修煉,立刻化人,黃大仙這是發覺了葉軫的不同,可見這只黃鼠狼絕不簡單。
葉謙努力克制自己恐懼的聲音,依然客氣道:“小兒愚鈍,少不更事,若大仙依然執著于仙靈草,在下愿意雙手奉上,只求放我們下山。”
而這次,黃鼠狼似乎更加執著于葉軫,即使看不見斗笠下他的眼睛,葉軫也明顯能感覺到,他在看著自己。
突然,黃鼠狼像一道閃電一般朝葉軫撲來,斗笠掉落,葉軫驚恐得發現,這位大仙,雖然已經修成人身,但是竟然是一個無臉男,沒有五官,十分恐怖。
“鬼束第一,境界!”千鈞一發之際,葉軫立刻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面前一劃,一道靈力凝結的結界之墻,將黃鼠狼擋在了面前,而這境界太過倉促,并不牢固,黃鼠狼再次襲來。
“幻夜針,定靈!”葉軫從衣袋里掏出一個布包,里面是葉軫每天隨身攜帶用于針灸的銀針,他右手一揮,銀針如飛流的疾光一般,迅速刺入了黃鼠狼的身上三道穴位,人身的黃鼠狼如同被點穴一般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葉軫閉上眼,面色冷靜得念道:“吾葉之靈,葉如利刃,落葉狂舞,見血封喉……”葉軫的咒語話音剛落,只見周圍的樹木全部顫抖搖擺,樹葉簌簌落下,在葉軫周圍螺旋一般的飛舞,葉軫渾身發著綠色的光芒,表情毫無畏懼。
“飛舞吧,柳葉刀!”葉軫垂眼念道。
密集的葉片全部涌向無臉黃鼠狼,瞬間,仿佛凌遲一般,半人的黃鼠狼全身上下體無完膚。
黃鼠狼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叫,叫聲尖利響徹森林上空。
被打回原形的黃鼠狼,兩只前爪不停作揖求饒。
“黃鼠狼本來只能修靈附體,你竟然修得人身,定是吸食了不少人類精血,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真身抽筋剃骨,剝皮入藥。”葉軫呵斥道。
黃鼠狼嗚咽著,喉嚨里發出痛苦渾濁的聲音。
“你說你愿意用法寶,換你一命?”葉軫從小聽得懂動物語言。
“什么寶物,如果敢誆騙我,定用鬼束之道,滅你元神,魂飛魄散!”
黃鼠狼瘋狂搖頭,示意讓他跟著它走。
葉軫和父親,拿一條藤枝系在黃鼠狼的頸部,防止他使詐逃跑,跟著一瘸一拐的黃鼠狼,走到了一個隱秘山洞,山洞很深,里面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螢火之森,熒燭之靈,聚集于此,借我光明!”葉軫默念道,只見從森林的四面八方飛來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帶著熒綠色的光芒,飄在空氣中,如夢似幻。
葉軫伸出手掌,它們在葉軫的手心上方逐漸匯集成一個發光的球,葉軫和父親跟著黃鼠狼走進去,山洞越走越窄,越來越冷,葉軫萬萬沒想到,山洞盡頭,借著螢火蟲綠色的光芒,照耀出一口綠色的青銅鼎。
葉謙驚得后退兩步,難以置信得說:“這莫不是……神農昔日煉制百藥的神農鼎!”
葉軫在古書的神話故事中看到過描寫,上古時代神農氏為蒼生嘗百草,為后世奠定醫學基礎。神農用來煉藥的古鼎,集聚千年來無數靈藥之氣,據說它能煉出天界諸神也無法輕得的曠世神藥,古往今來,一直是修真修仙的人類和妖魔爭奪的寶物,據說已經千年下落不明,沒想到它竟然在這青山深處。
葉軫剛靠近兩步,就被一股強大的結界力量彈了回來。
原來這口鼎被封印在這幾千年,若不是黃鼠狼打洞無意中發覺,恐怕不知何時才能被發現。
怪不得這只黃鼠狼能修得人身,看來是住在這里,日夜沾染鼎的靈氣。
“你告訴我,怎樣才能解除這結界!”葉軫問道。
黃鼠狼指指葉謙的草藥筐里。
“你說用仙靈草?”
葉謙小心翼翼的將仙靈草取出,發現仙靈草在螢火之光的照耀下,發出奇異的七彩光芒。
葉軫將仙靈草拿到結界前,仙靈草碰到結界的一瞬間,結界之氣消失了。
光和仙草,對于這個漆黑的山洞來說,都是幾乎不可得的東西,竟然被葉軫誤打誤撞的收集到一起了。
若是用神農鼎煉制仙靈草,恐怕人吃成仙,畜吃化精,怪不得這只黃鼠狼要拼命來搶。
葉軫解開黃鼠狼脖子上的藤條,說:“按照約定,放你一馬,以后定不可為非作歹禍害蒼生!”
誰知話音剛落,黃鼠狼飛速竄到葉軫的肩上,狠狠得朝葉軫的脖子咬下去。
電光火石的一瞬,葉謙用采藥的鐮刀,一刀將黃鼠狼的頭削去,黃鼠狼還在呲牙的頭,在地上滾落,葉軫汗毛倒豎。
“軫兒,我知你從小醫者仁心,心慈手軟,要記得,對壞人的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未來,面對人間之惡,一定要殺伐決斷,勇猛果敢。這是為父,對你最后的教導。”葉謙慈愛得看著葉軫,眼神依然像是在安慰一個十歲的孩童一般,他說:“還有,你媽媽和爺爺的死,都與你無關,別再自責了,葉家以你為傲。”說完,葉謙的身影化為細碎的綠光,逐漸消失在螢火蟲的光芒中。
“爹!”葉軫的眼睛淌出滾滾熱淚。
他心底深處最大的懊悔,是十歲那年,來山上尋他們的爺爺用茅山之術破了黃鼠狼的迷陣,在那只化為半人的黃鼠狼朝他襲來之時,爺爺及時出現擋在了葉軫面前,黃鼠狼的尖牙咬在了爺爺的脖子上,妖毒順著動脈血液迅速蔓延,爺爺用盡最后的力氣,用靈符和咒語,將黃鼠狼打回原形,滅其元神。
父親背著爺爺,沒等到下山到家,爺爺便去世了。
知子莫若父,即使少年葉軫極力隱藏內心的痛苦不讓父親擔心,葉謙早已看穿葉軫努力的背后,是渴望自己趕快強大起來,能保護自己重要的人。
12歲在青山公墓爺爺的墓碑前,遇見偷吃貢品的水嵐和炎燚,拜永中為師,這么多年,葉軫在永中的訓練下,激發出自己潛在的力量,學習法術,終于可以與這只半妖的黃鼠狼一戰。
葉軫伸出手掌,神農鼎縮小成一個巴掌大的尺寸,落在了葉軫的手中。
幻境之門,在他面前打開。
葉軫一笑,終于,可以與自己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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