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君霖也不愿過去。他隔著當康獸,對五顏六色道:“你們來的正好,本君有一事……”
“萬死不辭!”
“不用死,幫我看看那個人。”君霖對著床上的江近月一指。
五顏六色順著君霖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時才注意到床榻上躺著個人,不光如此,那個側顏好看的人還穿著出嫁婦人才會穿的衣裙。
哪來的女人?莫不是小郎君的?
公鴨嗓的心登時碎成了花瓣,連嗓音都忘記變換,嘎嘎嚎道:“魔君你娶妻了?還娶了個男子?”
君霖被那粗嘎的聲音刺得牙根發酸,他抬手按了下耳朵,無比嫌棄地掃了一眼公鴨嗓,道:“好好說話,還有你剛才說什么?男子?”
公鴨嗓子點點頭,指著床上的江近月,換回嗲嗲的嗓音道:“長得倒是俊俏,可不就是個男扮女裝的男人嘛。”
“哦?男人?很像嗎?”
江近月確實說過自己是男子,但她被人種下幻身術,又沒有以前的記憶,有可能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君霖懂得只是皮毛,所以召來能辨別偽裝的五顏六色幫忙。
自己一手養大的鳥有幾分本事他心里最清楚,不過這個答案卻讓他生出疑問,若她真是男子,何以對面昆悟養著的女子做出吃醋撒潑的行為來?
還有神志不清時說的那些“我會乖的……我好疼……抱抱我……”之類嬌嗔的話來?
許是有著先入為主的原因,又因她那雌雄莫辨的長相,君霖內心里更偏向于江近月是女子。
可若較真說起來,自楊柳樹林里初相識她,解開她的幻身術伊始,自己還真沒注意過這些細節。
若非江近月與那道咒印牽扯有些深,君霖才懶得費這個神。
不過回想起來,每次握江近月手腕時總感覺哪里不對,難道是因為身形?
男女有別,身形觸感截然不同。
無怪乎她們這么肯定,打眼一看,這江近月的身形確實不像個女人。
目光轉回,君霖打量著五顏六色的身高體形,又在心里嫌棄了一番,適才道:“男子么?驗一驗不就知道了。”
小郎君的眼神不善,五顏六色齊齊捂住胸口,驚問:“驗?怎么驗啊?”
君霖見狀,搖頭失笑道:“你們怕什么?不管她是男子還是女子,總歸不是你們吃虧。好了,給你們一柱香時間。”
說完,君霖伸手揪住當康獸的衣領,拖著他出去了。
到了外間,君霖放開當康獸,走到軟榻上一躺,闔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一炷香時間到。
君霖支起上半身往里頭看了一眼,見門口人影晃動,他連忙朝當康獸招手。
移動盾牌當康獸一臉嫌棄的表情,極不情愿地挪到主子面前,往一個全方位無死角可鉆的位置一站,哼了一聲之后就不動了。
瞧他那委屈的小模樣,君霖忍不住逗他:“這么多美人投懷送抱,別人夢寐都難求,你怎的還不高興?”
“我退下?”
“別了吧,我將來是要娶娘子的,須得潔身自好。”
當康獸哧了一聲,我信你個鬼!
笑鬧間,五顏六色從里頭出來了,見君霖又被當康獸堵住了,當下跺跺腳,不滿嬌嗔:“小郎君,你變心了。”
“不是我變心了,實在是你們變丑了有點傷眼睛吶”君霖心中如是想,嘴上卻說:“太累了,我歇息一下。怎么樣?可驗明正身了?”
聞言,五顏六色齊齊嬌嗤一聲,而后開始鳥語式接龍答話。
“貌美如花。”
“膚若凝脂。”
“青絲如瀑。”
“前凸后翹。”
“腰肢柔軟。”
君霖聽罷,無語扶額。
五顏六色面面相覷,不知自己錯在哪里,便問:“哪里錯了?”
“沒有錯,重點是什么還記得嗎?”
“哦——女的!”
君霖一愣,疑似自己聽錯了,問道:“女的?”
五顏六色言簡意賅:“女的。有胸,很大,有腰,很細,還有……”
“停!”君霖豎掌打斷她們,“我知道了,辛苦你們了,回去歇著吧。”
五顏六色依依不舍地看著君霖,見他不為所動,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她們一走,當康獸小山般的身子頃刻消瘦下來,恢復成正常少年的形體。
當康獸轉過身,看著沉思的君霖,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有,你說什么情況下,一個女子被變成男子又不記得自己是女子?”
啥玩意?什么女子變男子女子又……當康獸兩眼直冒星星,繞口令啊?他聽不懂。
百思不得其解,君霖想到江近月尚處于融魂階段,也不知融魂時對那道咒印有多大影響,想了想,正色道:“你留守,外面再留些人手,不要讓人打擾我們。還有照顧好那只兔崽子。”
當康獸點點頭,快步離去。
等他走遠,君霖才慢悠悠地晃進房間。
屋子里只有一張大床,君霖許久沒有躺在高床軟枕上睡覺,自然不肯去窩軟榻,反正他的床夠大,兩人擠一擠應當沒什么問題。
然而等他躺上去以后才發現,一個人睡的時候床尚有空余,可現在多了一個江近月,再加上本身就高大的他,床就顯得有些擁擠,不至于擁擠,卻也沒有多余空間。
君霖紆尊降貴的想著,看在江近月目前還能幫他擋擋明槍暗箭的份上,就容她一次共枕眠的機會。
外側被占,君霖伸手去推江近月,才剛碰到她的身體,就如觸電般甩開了手。
“我去,怎么又凍硬了?”
君霖怕冷,甩開手后,余光一瞥間,猛地偏頭看向凍麻的手指。
只見修長如玉竹的手指尖上,閃著一點微弱的光。
僅是一眼,君霖本就黑亮的眼瞳忽而爆出驚喜的光。
那是——
許是太激動了,以至于君霖握住江近月凍得跟寒石一樣的手時,都覺得沒那么難忍了。
怕江近月中途醒來打擾,君霖不放心,還特意定住了她。
待一切準備就緒,君霖抬手落下一道結界,便挨著江近月躺下了。
這一躺,便是日升月落的兩日后。
是夜,亮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盯著床頂呆看一會兒,適才轉向枕邊躺著的人。
江近月依舊未醒,兩人相握的手也還是最初的姿勢,她掌心溫度已恢復如常,看來病好了。
一想到體內的咒印跟江近月有關,君霖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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