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阿月,不要怕。”
江近月拒絕燕遲歸靠近自己,她需要時間冷靜一會兒。
昆悟沒強求,他不知兔妖用了什么辦法進入江近月的神識境,也不知他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總之,阿月目下看似好多了,實際上卻讓他更擔心,還有點失落。
平素的阿月待誰都是一口笑,便是心情不郁的時候,也不會如現在這般。
該不會是這兔妖趁機做了什么手腳吧?
君霖被江近月抱著,貼著心口,感覺到她心跳略快,人也在瑟瑟發抖,趁著江傻子聽不見的功夫,趕緊安慰人。
“卿卿莫怕,本公子陪著你。”
江近月本是因為那縷靈氣竄動的太快,她不知所措,沒敢動,卻被他這句“卿卿”強行打亂了陣腳。
這混蛋,還以為是他一時的笑言,居然真敢當人面喊出來。
江近月吵不過他,垂下眼,示意他別鬧。
明眸色澤淺淡,雖無流盼星光,但也不見晦暗。
這么快好了?
君霖心驚,這是什么樣的生命力,這么重的創傷,連個恢復期都不需要的嗎?
他還準備了好些安慰人、俘獲人心的話沒講呢。
繼“別鬧”之后,江近月很快調整過來,對昆悟道:“抱歉了燕公子,耽誤了這么久。我好了,接下來需要我做什么,靜聽吩咐。”
昆悟心想,他的阿月沒變,還是老樣子啊,任務大過一切。
遲疑片刻,他道:“據我當日收集的證據,江公子的媳婦是被妖類吸干了血肉精氣。”
“姓燕的,說話前過過腦子,三界有規,不論神界或魔界,皆不能傷手無寸鐵的凡人。你說這是魔界所為,又是靠猜測?”
兔妖生氣本可不必理會,但昆悟怕江近月以為自己對魔界的人有偏見,無奈之下,只想著,權當是給阿月解析。
“并非如此,當日我留下那衣服上的氣息不止阿月一個人的。”
這話簡直是錯漏百出。他記得清清楚楚,昆悟要帶走阿月的理由是兇手,證據是氣息,這會兒居然告訴他們,元兇另有其人?
“不止一個人?”君霖別有深意道:“你的意思是說,兇手不是江近月,而是留有氣息的不明妖怪?”
“可以這么說。”
話音尚未落,就見江近月抬手抵額,一副“你上當了”的表情。
昆悟還沒明白她的暗示,就聽見兔妖嗤之以鼻,說:“敢情是請我們來幫忙捉妖的啊?本公子算是長見識了,請人得排場大,氣勢足!”
兔子纏起人來,如同熬鷹。
江近月連忙打圓場:“好了,有什么事等忙完回去再說。燕公子,你先松開他吧。”
昆悟看向地上的江傻子,不太確定的問:“放開他,你沒問題嗎?”
“可是不放開的話,你打算扛他回去嗎?”
想都別想!
昆悟親近凡人是因為江近月,厭惡凡人亦是因為江近月。
人心一旦黑了,便是世上最難洗清的惡,即便是個傻子,也休想得他原諒!
“為何要帶上他?”
“同理。”江近月指了指黑兔子,“公子是近魔的兔妖,對于妖類的感應是很強烈的,同理,江傻子對于自己媳婦的反應也是一樣。”
昔年,昆悟因身體的原因極少出自己的仙府,而江近月長年累月在外做任務。回來便將自己所知和經驗告訴他。
就連這次取留氣息,追蹤元兇的手法都是她教的。
他不太懂她要做什么,依她的意思放了江傻子,喝令他帶路去他家。
沖他吼的人很兇,江傻子知道這樣的人不能惹,想找江近月,又被她懷里的黑兔子瞪得挪不動腿,好半晌才磨蹭到前邊去帶路。
一炷香后,三人到了江傻子的家。
江傻子扒著門,探頭探腦的朝里頭張望,幾十歲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咬著手指,想進不敢進。
江近月跟他和那間屋子隔著丈余距離,視線停駐在竹籬笆邊的柴堆那里,心有戚戚。
她終究還是……忘不掉啊!
不用去看,不用細問,這里的確是她兒時生活過的“家”。
江近月苦笑著,她先前一直想不通自己的記憶為什么會沒了,現在她明白了,因為那里面沒有笑,只有痛。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
沁出冷汗的手掌里多了只毛絨絨的爪子。
江近月低頭去看君霖,順便捏了下他的耳朵,示意自己沒事。
再抬頭看向昆悟:“燕公子,可以進去了嗎?”
昆悟的注意力全放在江近月捏兔子耳朵這個動作上了,他記得阿月不喜歡養小動物,也不喜歡小孩子的。
怎么她……
“燕公子?”
昆悟回神,自知失態,忙穩住聲線解釋:“我先前走的匆忙,怕嚇到村民,所以封了這里,待我打開結界。”
你是走的匆忙嗎?是因為發現了江近月的氣息吧?
神界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跟太微一個德性!
君霖腹誹還不夠,竟還瞪了昆悟一眼。
昆悟感覺到兔妖對自己不滿了,沒回頭,收了結界后,又驅著江傻子進了屋子。
屋門推開的剎那,江近月禁不住打顫,腿腳發軟,險些跌倒。
但很快,她強行令自己冷靜,告訴自己江寡婦都化為塵土了,她也已長大成人,真的不用再怕她!
不知過了幾個彈指,江近月深吸一口氣,抬腳往屋里走去。
雖然手腳還有點抖,但跨過門檻之后,她終于鎮定了。
情緒穩定后,頭腦也變得清晰。
江近月抱著兔子在堂屋里踱步一個來回,走回門口。
昆悟問:“阿月查出來了么?”
“嗯。”江近月點點頭:“燕公子說的沒錯,除了我的氣息外,的確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妖氣。”
江近月先前說自己能感應到靈氣和別的東西,君霖還以為她在自賣自夸。
方才跟著江近月走了一圈,他也嗅到了妖氣,但分辨不出是什么。
看樣子,她對此還胸有成竹。
此事關乎魔界的安危,非同小可。君霖想問,又不方便當著江傻子的面出聲,有點煩悶。
僅是動了一下,江近月像是心有感應,將兔子按住,說:“你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
君霖翻個白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神界的人混久了,講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什么毛病!
有毛病的江近月可不知兔子打算回去教她說這茬。
她環顧四周后,恍然大悟,這妖是沖著她的氣息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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