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糊涂神

第066章 舊事重提

昆悟驟然抬眸追尋那道熟悉的身影,見那人活生生地站在他前方,方才突然升起的恐懼感適才得到一絲緩解。

就在心弦一緊一松的間隙,他恍然悟出些什么來。

一切仿佛歷歷在目,今日所見所聞所感,與阿月出事前的情景極為相似。

也怪當時的他關心則亂,有心回避,明明覺得不對勁。可只因一聽到旁人談論起厭月仙君和他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想撇清,生怕別人發現自己對知己厭月仙君藏著那般齷齪的心思。

眾人皆醉時他獨醒,他不信!

猶記得上一次動亂,還是阿月出事后不久,凌霄魔君也相繼出了事。

當時一面倒的都說兩件事絕非巧合,還傳出很多莫須有的“故事”!

至今他還記得,待他清醒過來時是躺在燕府的床榻上,身邊守著的人只有母親的舊仆李叔。

那一段的記憶竟然神奇的缺失了!

再之后,他就聽到江近月身死魂消的噩耗。

“阿月。”昆悟啞著聲嗓喚了一句眼前的人。

江近月不假思索地“嗯”了一聲,而后習慣性回問他:“怎么了?”

一模一樣的神態……

眼前人音容笑貌未變,性情卻與那人有著天壤之別。

難道說……

當年真是他誤判了不成?

可是怎么可能?!

要是如他所想,阿月到底是用什么辦法瞞過所有人的?

正在此時,那桌談論的人之一突然嗤笑道:“這有什么難的,不就是換個身份嘛,容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昆悟旋即抬手指了指就近的雅座,示意江近月就座。

江近月一門心思想聽書,也是不愿多等一刻,點點頭,坐在了靠欄桿的位置。

見她坐下了,君霖也不好再說什么,挨著她坐下,吩咐堂倌上幾份江近月愛吃的點心。

適才去看昆悟。

他突然的沉默和謙讓絕非偶然。

見他坐下悶不作聲,君霖便留了個心眼,一邊同江近月插科打諢,一邊觀察昆悟的神色。

昆悟則全副心神聽方才那三人提出的“換個身份”究竟是怎么個換法。

因他早前就聽說過神魔兩界間流傳一種小法術,專用來避難脫身之用。

只聽那人說道:“幻身封印術嘛,多簡單的事。又費不了你多少靈力,最適合你這種遇事就怕的人了。”

怕事的人聞言,并不在意同伴的諷刺,只說:“這個誰不知曉?可是聽說修煉此術是有代價的。又不是要命的事兒,哪有必要使用那種需要傷筋動骨的法術呢,得不償失。”

“嘁,你有什么得不償失的?本身光棍一個,又不是天姿仙容。怎么比都比不了當初的厭月仙君吧?”

“誒——你這話什么意思?你這是打哪聽來的小道消息啊?厭月仙君是什么人?還須得用那種下三濫的法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這小道消息啊,可是從神界那打聽來的。”那人眼珠子滴溜溜地掃一遍四周,壓低聲音說:“聽說那厭月仙君不是男子。”

“不是男子?!”

話音落,昆悟和暗中觀察昆悟的君霖紛紛一愣。

不是男子!!

“可不是。”那人十分享受同伴投來的驚訝目光,又賣關子,“我還聽說那厭月仙君生前糾纏昆悟仙君;而昆悟仙君卻是十分的厭惡她,到她遇難求助他時,也因厭惡而拒絕相救呢。”

“嘖嘖嘖——”

同伴聽了無不驚奇的嘖嘖稱奇,瞬間改了稱呼。

“大哥,你快接著說。然后呢?”

“然后那昆悟仙君看了厭月仙君留的遺書,聞書信內容不堪入目,述盡相思意。”

“這——”其中一人道出心中不解,“這事兒我也有耳聞,不過我至今有一處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了只管問,大哥今日心情好,有問必答。”

“話說那厭月仙君都快死了,為何不向昆悟仙君吐露實情?”

“那是因為啊,當時在厭月仙君身邊的人不是他呀。神界是什么規矩?她兢兢業業也沒見太微那老兒給他點好處。難道臨死的時候再去告知大家她其實是女子?再說了,厭月仙君是什么人?心懷天下,任何人事都把自己排在最末。她不說也許是怕昆悟仙君知曉實情后接受不了打擊。”

“是這樣嗎?”另一個半天默不作聲的人突然說道,“可我聽說那昆悟仙君迫于無奈,最后還是去了的,只不過看到厭月仙君的時候,厭月仙君已經快沒氣息了,那什么書信還是別人給他看的,又當著眾仙君的面給塞了回去,最后是冷著個臉走的。”

“照你這么說,那厭月仙君與昆悟仙君并非神界所言,是出生入死的知己好友?那后來昆悟仙君出事,下落人界也是因為此事了?”

“你們也關心的太遠了吧?”又是默不作聲的那人打斷了同伴,“他們之間鬧矛盾是神界內訌,誰知道是誰借了對方的手干掉了自己的對手。說起這事兒我就耿耿于懷,神界死個仙君,關咱魔界什么事?”

而后他做了哪些事,至今沒有印象,不但無人得知,還查無此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眼前的這三人連妖都算不上……

是又發生了什么事嗎?

果然是——

人界亂昆悟知,可卻不知道會亂到這個地步。是人是鬼,都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凡人活動的場所。

更何況當年的阿月難逢敵手,怎可能輕易被一只妖獸打到沒有還手之力?

也沒有被那些所謂的“魔君心理扭曲求愛不得”“厭月仙君高風亮節寧死不屈”的風言風語蒙蔽視聽。

哪怕起初他也懷疑過阿月遭暗算與魔界有關,包括后來他在阿月身上找到的卷軸,也明確指向凌霄魔君是元兇,但昆悟了解江近月,她真若想告訴自己什么,斷不會用模棱兩可的方式。

以至于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再后來,他就一直奔波在尋找江近月的路途上……

此情此景,猶似當年。

昆悟垂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動,裝作不經意間掃過說話的三人,旋即眸光一沉。

他懷疑阿月留給他的卷軸被人動過手腳,所以在那般情況下隱忍不發,硬起心腸,吞聲忍淚,把卷軸放進了阿月的袖袋里,裝作漠不關心。

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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