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在你害萬家那一刻起,萬家沒有你的親人。”萬毓寧眉頭緊蹙,不待見臺階下的女人,回身便要關門。
“等等。”
“我不想聽你說話,不論是什么事情都不要來找我;父親也不想見你,你走吧,你要是還有點自尊心就不要再來找我們。”
萬毓桐忍下憤懣,仰頭扯出一抹笑來,“大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以前是我不對;我只是想見見父親,你們也回來三年了,我還沒見過父親,不知道父親身體可還好?”
“父親身體很好,你少來幾回,父親身體會更好。”萬毓寧沒有回頭看她,作勢關門。
萬毓桐忙道:“我來是為了鐘毓秀,你們不想知道鐘毓秀的事情嗎?”
“你去找過毓秀了?”萬毓寧總算回身看來,“你三番四次陷害于她,還有臉去見她?”
“為什么沒臉去見她?是她享受了我多年以來身為萬家女兒的好處,我才是你的妹妹,是父親的女兒;可是,我在鄉下鐘家吃不飽穿不暖受苦的時候,她在城里享受著本該是我的一切,我不該恨她嗎?”臉上恨意不受控制的浮現,每每回憶鐘毓秀的幸福、鐘毓秀的好日子,她就寢食難安。
“她得到了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一切,那些本該都是我的呀!什么叫我陷害她,那是她該得;享了那么多年不屬于她的幸福,不屬于她的好日子,難道不該還嗎?”越說越是覺得有道理。
萬毓寧失望搖頭,“那不是她的錯,當初抱錯,我們誰也不想;更不是有人刻意為之,不過時事弄人,也可以說是命。”
“大哥,你是我的大哥,不是她的。”萬毓桐紅著眼,面目猙獰,滿目憤恨,“什么叫命?我生來是父親的女兒,就因為抱錯;那些年我過的都是什么日子?你們知道嗎?不,你們不知道。鄉下的日子不好過,特別是干旱那些年,我因為是女兒身,鐘家那對老東西偏心兒子,我吃不飽,長到七八歲還跟四五歲的孩童一樣。”
“鐘家那對老不死的玩意兒,為了他們的兒子,居然想把我嫁個彩禮高的人;他們想過我的幸福嗎?想過我以后該怎么過嗎?這些本該是她,鐘毓秀生來就該受的苦,卻讓我體會了一遍,對我公平嗎?什么叫命?命就是我本來就該替她受這些罪過嗎?”
“我欠她的嗎?”
“她在萬家好吃好喝,有父親的疼愛,有兄長的呵護陪伴;我在鄉下苦苦掙扎......”一想起前世受的罪,她的委屈止也止不住。
萬毓寧聽膩了,對她越發厭惡,“別說了,這些話我和爸爸以前經常聽你說;想來,那時候你就是為了引起我們的愧疚,屢屢在我們面前訴苦。我們就是聽了你的訴苦,覺得虧欠了你,對毓秀多有冷落甚至是忽視;就連你欺壓她,陷害她,我們也只作不知,想著讓你出了心里那口氣。”
“你呢?你又是怎么對我們的?爸爸對你不好嗎?自從你回來,爸爸對你百依百順;好吃的好玩的,家里有什么好的都緊著你。我對你受的苦不想再聽,也沒有疼惜你的心了,我現在只想問你,你為什么要舉報爸爸?”
“呵......”萬毓桐側目嗤笑連連,“什么疼惜我,你以為我不知道,每次我欺負她,你們都知道;你們暗地里心疼她,給了她不少好東西吧?可惜啊!她最后一樣都沒帶走。”
面對萬毓桐幾近扭曲變態的心理,萬毓寧也沒了問她原由的心思了,擺擺手趕人,“滾吧,爸爸不會見你。”
“你又不是父親,怎知他不會見我?”萬毓桐疾步上前,趁其不備,將他推開闖進了院子里,一邊往里面走一邊高聲喊道:“父親,父親,我是毓桐,我回來看您了。”
萬毓寧沒想她竟是一點教養沒有,忙上去阻攔,“你干什么?爸爸在休息,你不能吵著他。”
“什么在休息,我知道父親沒有白天休息的習慣,別想騙我。”掙脫他的束縛,萬毓桐顧不得形象問題,繼續喊道:“父親,我知道你在屋里;你出來,你今天要是不出來,不讓我見你,那我今天就不走了。”
“你.......”
萬學湯步履闌珊的走來,臉色蒼白,頭發花白,萬毓寧一看之下竟有些不敢置信,“父親,您怎么老了這么多?”
“爸爸為什么這么老你不知道?還不是托了你的福;在鄉下那兩年,父親受的搓磨可不少,患了一身病痛,全都是拜你所賜。”
萬學湯擺擺手,壓抑著輕咳幾聲,“別說了。”
萬毓寧狠狠瞪她一眼,上前扶著他,“爸,你出來見她做什么?養不熟的白眼狼,您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對您的?”
“我不會忘,也忘不了。”萬學湯苦笑,安撫的看了兒子一眼,這才與萬毓桐道:“你大吼大叫喊我出來是為了什么事?”
萬毓桐嬌蠻告狀,“父親,我就是來看看您,好久不見你了;自從您回來就不愿意見我,我隔一段時間來找您一次,每次都被大哥攬在門外。”
“是我不讓你進。”
“父親.......”萬毓桐似是難以置信。
“從你舉報我那一天起,我們之間就沒有父女情分了;當初是我迂腐,認為血脈親人比什么都重要,卻沒想過沒養在身邊的女兒終究與我親近不起來。就算我把所有的好處捧過來放在你面前,你也不會感念我這個親生父親。”
“別說你是逼不得已,我們萬家還沒到讓你逼不得已的地步。”萬學湯阻斷了她后面的話,“我不是傻子,只是太在乎你這個女兒,才讓你一次次傷害毓秀;最終,讓你害了我們萬家,你走吧,我們的父女情分斷了,從此以后相見如陌路。”
萬毓桐眉頭緊皺,眸露陰狠,“父親,你真的不認我?”
“不認!”萬學湯凝視著她那張酷似亡妻的臉,狠下心決絕道:“我萬家只有鐘毓秀一個女兒,沒有萬毓桐。”
“好,好得很。”萬毓桐指著兩人,“你們以為她鐘毓秀稀罕你們的認可嗎?她不稀罕,她現在的日子過的好著呢;要錢有錢,要家庭有家庭,你知道她嫁的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