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梅在倉庫里忙著付貨,看盧芳來了,還一臉的興奮,她就猜著是又聽到什么八卦了。
果不其然,等她一忙完,盧芳就湊上來一臉興奮道,“你聽說了沒有?高秀芬和于大海鬧離婚呢。你們在一個屋檐下住著,你是不是早聽說了?怎么不和我說啊,也太不夠意思了。”
趙紅梅呆了一下,“鬧離婚?你聽誰說的?”
“你不知道?”盧芳看她不似說假話,“于大海下午到廠子里和宋衛東說的,宋衛東還讓孫姐下班后去輕輕高秀芬呢。”
“假的吧?家臭不可外揚,于大海怎么還能和外人說。”趙紅梅還在發蒙。
“是真的,于大海找宋東衛借錢,說想做些好吃的哄媳婦,這還能有假,我就在車間里,當時宋衛東兜里沒有錢,還是從孫姐那要的,我可聽的清清楚楚的。”盧芳好奇道,“你說高秀芬一個農村出來的,她咋就有勇氣提離婚呢,于大海還為了哄她放下身段來借錢,難怪廠里的人都說于大海疼媳婦,他這可真在乎,換成別的男人早就八不得離婚呢,再找個城里的,他可真夠傻的,還借錢哄媳婦。”
盧芳說的這些,何嘗不是此時趙紅梅心中想的,提離婚不正是他們盼著的嗎?于大海為什么不肯離?還要找別人去勸?
趙紅梅只覺得被騙了,胸口像要被撕裂開,疼的呼吸都有些困難,盧芳正叭叭的說著,看她臉上白的沒有血色,嚇了一跳,“紅梅,你這是咋了?”
趙紅梅知道失態了,“沒事,就是想到他們兩個人天天在一起還能鬧離婚,林江和我整年分開,萬一有一天....我越想越害怕。”
盧芳心里可一直這么想呢,此時她勸的話也有些添油加火的意思,“可不是,林江常年在外面跑,誰知道會不會遇到什么樣的女人,男人啊就怕女人勾搭,一勾搭保證出軌,要我說你可得看住了,可是林江就這樣的工作,你想看也沒有辦法,哎,一說起這個,我都為你著急。”
趙紅梅臉色就沒有緩過來,蒼白的點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只是....現在聽到他們離婚,總覺得嚇人。”
盧芳現在心里別提多舒坦了,以前她羨慕趙紅梅,剛進廠子就分到房子,還有高秀芬,一個農村婦女,嫁的好丈夫對她也好,現在怎么樣?
趙紅梅要提心吊膽擔心丈夫出軌,高秀芬則和于大海鬧離婚,相比之下還是她這最好。
接下來的時間里,盧芳說什么趙紅梅都是左耳進右而出,她腦子里想的都是于大海在阻攔離婚,阻攔高秀芬離開。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趙紅梅急沖沖的回家了,可惜于大海今天卻沒有回去成,他被蔣民生叫去了。
蔣民生這幾天在倉庫那弄不到齒輪,這才知道是李刊讓人把齒輪都歸攏到一個倉庫了,他擰著眉覺得這事不對,可是等了兩天什么動靜也沒有,這才找上于大海。
于大海心一動,笑著打招呼,“蔣廠長。”
“大海,你可是老李看中的人,我今天可是有事要求你了。”蔣民生笑了笑,不說會事,卻先問了一句,“那天失火的時候,我說了幾句話,現在你愛人不能來廠里上班了,你不會怪我吧?”
“這事怎么能怪你。”于大海笑道,“是她失職,你是領導站在廠子這邊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能想明白這些就行。”蔣民生笑了笑,“聽說老廠把報廢的齒輪都整理到一個車間來了,這是為什么啊?這些齒輪還有利用的機會嗎?怎么還鎖起來了。”
于大海他來的目地,再聽他這些話,就知道他是在試探摸底,如此他盯上蔣民生的位置,自然是要盡全力把蔣民生從副廠長的位置上拉下來。
“到沒那么多說法,這不是想著把齒輪重新回爐成鋼材,畢竟這些用的原料也不少,這樣操作也能減少廠子里的投資。”
“火爐就不用電?我看老李就做這些無用功,還不如賣了廢鐵容易,這幾天有收廢品的人過來,一起全賣了吧,老李那邊我會去說。”蔣民生也沒有強破于大海現在就把貨搬出來,也沒有逼他做主,于大海自然是笑著應下。
蔣民生這事找李刊去說,李刊就等著他上勾呢,開始還不同意,被蔣民生勸了幾句便同意了。
而家里那家,趙紅梅回來后,遲遲等不到于大海回來,想到高秀芬提離婚的事,猶豫了一下,去了西屋,西屋里高秀芬正躺在床上。
趙紅梅的目光落在了被扔在地上的床單上,高秀芬只躺在一個褥子上面,聽到動靜側頭,與趙紅梅四目相對。
趙紅梅直接問,“聽說你要和大海離婚?”
高秀芬坐起來,身子靠著床頭,“你怎么知道的?”
“你們過的好好的,為要離婚啊?”趙紅梅咬著唇,“聽說你是因為失火的事覺得會拖累大海?”
高秀芬點頭,傷心的扭開頭,“我什么也幫不上大海,不能再拖累他,只要我和他離婚,燒掉那些福利的事,大家也就不會牽怒到大海身上了。”
看著為于大海,可以鼓起勇氣提出離婚的高秀芬,趙紅梅身子反而更冷,心也搖遙欲墜,換成誰遇到這樣為自己付出的女人能不心動?
難怪于大海去急的去找別人想辦法,趙紅梅踉蹌的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東屋,呆呆的坐在床上,腦子更是一片空白。
直到開門聲,將她拉了回來。
她慌忙的起身走到門口,看著于大海進來,手里還拿著鋁飯盒,想到廠里的流言,趙紅梅咬緊了下唇,看著頭也沒往她這邊看就急著去西屋的于大海,趙紅梅被刺激到了。
“大海。”她忍不住喊出聲來。
于大海回身,對視上趙紅梅滿是委屈的傷心的目光,他微微一頓,聲音客氣而疏遠,“紅梅啊,你有什么事嗎?”
趙紅梅知道高秀芬還在聽著,她什么也不能說,可她忍不住了,煎熬一下午已經是她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