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氏的狠厲是刻在骨子里的。
作為墮魔神的后裔,他們的愛與憎一樣極端!
挫骨揚灰,滅殺神魂,這樣的事于云山氏只是尋常。只是,是江自懂事以來,便只滅過人神魂。金丹修士可凝聚神魂再行奪舍,沒有誰會想給自己留一個強大仇家,所以他從手刃第一個金丹修士起,他便是這樣做的。
只是將人挫骨揚灰這樣的事卻從來沒有過。
許是不屑,許是感覺如此無意義,他從來都沒有做過。
可當那個吐著鮮血,帶著璀璨笑容的少女倒下去那一刻,他忽然覺得這樣的事也是有意義的。
將狠厲刻在骨子里的云山氏的柔情一樣深刻,只是不是對的人,從來也見不著罷了。
他低下頭,望著她嘴角的鮮血,慢慢低下頭,額頭貼上了她的唇角。
血腥味涌入鼻尖,他的心是被什么東西撞開了一般,臉上的金紋逐漸明顯,眼瞼下也漸漸生出金紋,一個聲音在心底回蕩著,“淼淼是我的,即便是死,也只能由我來賦予!”
這一刻,男子的眼眸黑得驚人,眼里瘋狂涌出的光芒似要將天地都吞噬了一般,濃烈到化也化不開的占有欲在黑眸里蕩漾著,深刻的令人顫栗。
他慢慢抬起頭,額頭上暈著她的鮮血,他嘴角帶著冰冷的笑。
蒙著臉就以為他不知他們的身份了嗎?
趙國的贏氏與楚國的贏氏不愧出自一家!這偷偷摸摸的手段如出一撤!
不過……
他低頭看了看淼淼,修長的手輕輕撫上了少女沉靜的臉蛋,略有些嘶啞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溫柔,“淼淼,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說罷拋出飛劍,縱身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際!
回到驛館的是江來不及與諸人打招呼,便立刻帶著淼淼回了院子,將人安頓好后,這才喚來族中醫修給淼淼瞧看。
云山氏的醫修還是有些本事的,一番查看后,便道:“大公子不用擔心,淼淼姑娘只是靈力使用過度,待老朽開些草藥,調養休息幾日便能好。”
“果真無事?”
是江挑眉,“為何吐血?”
醫者哭笑不得,“大公子,所有人猛然釋放周身靈力都會如此……大公子氣海比尋常金丹修士大上十倍,這樣的事……應是沒體驗過……”
是江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此說來,只需服用些滋養靈力的東西即可?”
“是!”
是江點頭,揮手道:“你們下去吧,我在這里守著。”
眾人也沒異議,這年代的男女隔閡不嚴重,觀念較為開放,不覺是江一個大男人留在這里照顧淼淼有什么不妥。聽他這般吩咐,便也退了出去。
只是心里也都有些詫異。
想不到大公子對這個淼淼姑娘竟重視到如此的地步,照顧之事都不愿假人之手,要親自照顧。
這樣看看,這淼淼姑娘未來很可能是云山主母啊。
一群人暗暗腦補一番后,忽然又高興了起來。
淼淼姑娘的醫術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且還十分善種靈植,若真嫁給大公子,那對云山可謂是莫大的助力。
最起碼……
若是教大家幾個小菜,以后也不用天天吃豬食了吧?
是江坐在淼淼邊上,給她用了個清塵術,將身上污跡去除干凈后,才將乾坤袋,靈獸袋等物拿下來,取來一條薄被給她蓋上。
取下靈獸袋的時候,是江想起多寶在里面,心里又涌起一陣煩躁。
羋固對多寶很感興趣,但因淼淼醫術了得,醫治大帝姬還想她出力,故而也沒強行索要。但是,這舉動讓淼淼忽然緊張了起來,而多寶更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般,竟是愿待靈獸袋里去,進去前還不忘警告自己,要照顧好淼淼。
雖然他也不用在意一個猴子的話,但是看著淼淼這樣悄無聲息地躺在這里,便覺自己失信,對不起猴子的托付。
淼淼當時的意志十分堅定,甚至可以說是決絕,是江身為當世數一數二的強者,自然知道她這般決絕是從哪里來的。一個沒有戰意的人在這世界是活不下去的,淼淼不想變成累贅。
但知道歸知道,現在看見她這樣,他又覺得自己太弱了。淼淼給了自己調息功法,給了自己劍法以及山門劍修所著心得,可自己還是太弱了。
他得到這些書后,直接又領悟了劍域境第一重。今日所使之招,便是他所領悟的劍域第一境,他起名為天罰。
而劍域二重他雖隱隱有感悟,但是還總差那么一些火候。如果今日自己已領悟出劍域二重境,那么十幾個金丹修士轉眼可誅,淼淼也就不用覺得自己是累贅了。
男子的目光落在淼淼身上,顯得有些陰鷙。
在他的世界里,弱小是種罪惡,是丑陋不堪的。如今,他便是丑陋不堪的人,保護不好自己重要的伙伴。
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挲上少女蒼白的臉蛋,陰沉地似要凝出水的眼鎖著少女,他輕聲呢喃道:“沒有下一次了……淼淼,沒有下一次了。”
少女長睫輕輕閃了下,少年一驚,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神色變得古怪。
懊惱,羞澀,還有心虛。
他端正坐好,而少女卻是猛地睜眼,還未來得及說話,便是“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是江驚了下,顧不上污穢,一把拉過淼淼,急切道:“怎么了,怎么了?”
“嘔!”
淼淼想推開是江,可被極力榨取過靈力的身體卻是軟得如棉花般,毫無力氣。頭暈目眩,惡心的感覺不斷上涌,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只能全吐了出來。
“江,江……”
“別說話。”
是江撫著淼淼后背,絲毫不介意那些嘔吐物,緩緩用靈力輸進淼淼體內,滋養著她干枯的經脈同時,又緩聲道:“醫修說你是過度使用靈力,我先給你調息下,再去叫醫修來。”
是江的靈力磅礴浩瀚,且對靈力的控制并不比淼淼差。他將靈力輸入淼淼體內,隨著經脈走向一遍又一遍滋養著,淼淼的臉色也稍稍好了些,嘔吐的感覺減緩了。
是江用了清塵術,將污穢都清理干凈后,扶著她躺下,道:“我去叫人。”
“不用了,江。”
淼淼虛弱一笑,“難道你忘了,我自己也是醫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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