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之娘娘又精分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帕子

天尚未黑透,永和宮的玉容姑姑果然來了。

“我們家主子聽說鐘粹宮主子的帕子繡的極好,一時好奇,就吩咐奴才過來向您討一塊帕子。不過,又念著麗嬪娘娘懷著身子,精神不濟,就不勞煩您重新繡了。

聽聞您身邊的金鈴姑娘有一塊帕子,是您賞的,我家主子說了,把這塊帕子送給我們家主子也好。”

英珠露出一絲訝異,很快又恢復如常,笑道:“不過一塊帕子,德妃姐姐既然喜歡,就送給德妃姐姐好了。”

她示意金鈴。

金鈴將帕子遞給玉容。

玉容笑容滿面,“多謝麗嬪娘娘了,奴才這便告辭。”

等玉容走了,英珠臉色沉了下來。

雖然這并不能完全證明什么,但至少說明了一件事,盧姑姑和德妃對這塊帕子都很看重。

或者說是緊張。

一塊普通的帕子,不會讓人在意,除非有特殊的含義,她們心知肚明。

英珠取出另一塊帕子,與方才那個一模一樣,同樣白底,繡著一株睡蓮,唯獨角落的字不一樣。

那字只有米粒大小,并不顯眼,若仔細看的話會看出是一個嫣字。

嫣,是孝懿皇后閨名里的一個字。

孝懿皇后繡東西,習慣在角落繡一個字,便是她閨名的其中一個字,字體是簪花小楷。

孝懿皇后的很多繡活都是英珠幫著做的,只有那個字是孝懿皇后親自繡的,所以英珠十分清楚,也能繡出件一模一樣的出來。

但方才給玉容的同樣繡了字,那字卻并非嫣字,而是一個珠字。

接下來德妃的反應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已經試探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至少盧姑姑和德妃對這塊帕子都是很在意,很緊張的。

換句話說,是對孝懿皇后很在意,很緊張。

如果說盧姑姑的反應讓她生疑,那德妃并未確定那個字是什么,就迫不及待地讓人把帕子討了去,可見德妃心虛,不親眼瞧見那個字,是不會放心的。

那么德妃在瞧見玉容手里的那塊帕子后,或許便會松口氣。

孝懿皇后之死當真與德妃有關嗎?

英珠的心里漸漸覆上陰霾。

恰在這時,外面傳來唱和聲,是御駕到了。

英珠來不及收好帕子,匆匆藏到袖子里,迎了出去。

康熙大步進來,握住她的雙手,阻止她行禮,“好了,不必行禮。”

然后牽著她的手進了內殿。

英珠讓人奉茶,在康熙的示意下坐在他的旁邊。

康熙瞅了眼她的肚子,“今兒個可有動?”

英珠笑道:“白日里踢了嬪妾一腳,很有勁呢。”

康熙大喜,伸手撫摸她的肚子。

仿佛是感應到皇阿瑪來了,小家伙重重地踢了她一下。

英珠蹙眉哎了聲,康熙看了她一眼,神情愉悅,“這小東西,挺機靈的。”

小家伙又踢了幾下,仿佛急著要出來。

英珠無奈。

這簡直太活潑了。

康熙很是高興,摟了她入懷,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說著話,“臭小子,給朕安分點。”

仿佛聽到了他的警告,小家伙終于安靜了下來。

英珠這才好受了些。

康熙湊近親她。

忽然他的手中多了一件東西,低頭一看,是帕子的一角。

抽出那塊帕子,康熙笑道:“這是又繡帕子了?”

英珠想要奪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康熙仔仔細細看著那塊帕子,先是贊了睡蓮繡的好,然后目光落在角落那個小字上,笑容一窒。

空氣一瞬間窒息般的安靜。

英珠緊張地攥起了手,希望他以為這是巧合。

但從他的表情上看,明顯不是。

“你怎么會繡這個?”康熙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里面像有一把刀子。

英珠一顆心砰砰跳著,面上卻努力保持平靜,甚至笑了下,“皇上怎么了?這帕子可是有何不妥?”

康熙死死地盯著她,眼睛里的情緒很復雜。

英珠蹙了下眉,捂住了肚子。

康熙立刻回過神,見她捂著肚子,急切地問,“怎么了?”

英珠抱住他,“嬪妾害怕,肚子有點難受。皇上剛剛那樣看著嬪妾,嬪妾好害怕,是嬪妾做錯了什么嗎?”

康熙的眼睛里露出一絲懊惱,“是朕不好,朕不該如此,你沒錯,朕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瑚圖玲阿,告訴朕,這塊帕子是你繡的嗎?為何你會在這里繡一個字?為何是這個嫣字?”

英珠喘息了下,弱弱道:“嬪妾只是隨便繡了一個字,是這個字不好嗎?嬪妾以后不再繡這個字了,皇上不要生氣,好不好?”

康熙沉默了下來。

良久,他緊緊地擁住她,聲音有點干澀,“朕沒說你不能繡,想繡的話就繡吧。”

康熙的一雙眼睛深沉,嘴唇緊緊地抿著。

英珠漸漸平靜了下來。

康熙緩緩道:“這個字,只有兩個人會繡,所以朕一時失態,并非針對你。朕只是有點好奇。”

“是嗎?是何人?”英珠故作好奇地問。

康熙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不重要了。都是過去的事,一塊帕子而已。不過,以后不必再繡這個嫣字,隨便你繡什么。”

英珠哦了聲,垂下眼眸。

原來,皇上也會對這個字如此敏感。

是因為在乎嗎?

若不在乎,為何反應如此大?

這樣倒還好,主子不算一無所有。

“等孩子生下來,給朕繡一塊帕子,就繡……瑚圖玲阿四個字。”

英珠愣了下,點點頭,“好。”

洗漱后,二人躺下,確認她身子無恙,康熙要了一回,這才放過她。

“瑚圖玲阿,朕這一輩子擁有四海,擁有權利,擁有妻妾子女,卻唯獨有一樣東西始終未曾得到。

朕是皇帝,以為沒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朕曾經耿耿于懷,后來又漸漸放下,因為那于朕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東西,得不到不可惜,只是一時遺憾。

現在,朕卻覺得,朕擁有你是一件幸事,至少你讓朕完成了朕未曾滿足的愿望,即便你與她是兩個人。此刻想來,朕有你在身邊,有你為朕生兒育女,已經足夠。朕寧愿有一個順從朕的你,能夠讓朕心情愉悅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