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尼楚賀強笑,“怎么會?妾身只是擔心罷了,還是要以孩子為重,萬一出事呢。”
四貝勒在心里冷笑了聲,面上卻不動聲色,“你既口口聲聲說是,便用行動來證明,爺保證,不會傷到你的孩子,畢竟,他是爺的骨肉,不是嗎?”
“爺的”四個字刻意加重,大手順勢貼上她的小腹。
尼楚賀渾身一僵,感覺到了來自對方的威脅。
手快于思維抓住他的大手,阻止他的動作,巧笑嫣然,“爺何必著急?以后有的是機會。今日妾身受了點驚嚇,有些累了,爺就當憐惜憐惜妾身嘛。”
四貝勒眸光一閃,盯著她噙笑的臉,那只大手就被她柔軟的小手握著,令他的心底有些許異樣。
女人收回手,起身。
四貝勒迅速攥住她的手,在她愕然的目光中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內室走去。
尼楚賀腦子有一瞬的宕機,緊接著不知所措。
他來真的?
四貝勒將她輕輕地放下,死死攥住她的雙手,俯身湊近她,目光微微灼熱,“女人,你可知你在玩火?別以為你懷著身子爺就不敢動你。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任何后果都由你自己承擔。”
尼楚賀臉上的表情漸漸皸裂。
尼瑪!
這臭男人!
還真是無所顧忌了。
清楚地瞧見他眼中的火焰,尼楚賀這才真的怕了。
在他手伸過來的時候,尼楚賀飛起一腳朝他踹去。
四貝勒飛快躲過,臉色微青,眸中涌動著怒火。
趁他松開對她的禁錮,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尼楚賀一拳沖他臉上揮去,正中他的下頷。
這一拳用了十分力道。
似是未料到她會再次出手,四貝勒被打懵了。
盡管女人的力量有限,但那疼痛也是真真切切的。
尤其還是打在了臉上。
白天的傷口還在,這下又添了新傷,四貝勒臉黑如炭,眸中的怒火猶如實質,雙手攥得咯吱響。
眼瞅著就要上前把她掐死。
尼楚賀坐起身,眼中流露出厭惡和憤恨,“堂堂四貝勒難道就只會欺負女人嗎?”
聲音冷得像冰,全無方才的巧笑倩兮,也無委屈惶恐。
這一瞬間,四貝勒覺得這個女人一下子離得自己很遠。
臉上的怒火倏地僵住,凝結。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最討厭對方在她懷孕時強迫她,對她動粗。
果然,無論哪個世界的四爺都是一個德行,做的事都一般無二。
尼楚賀沒心情再哄他,臉上清楚地顯示著她的怒火,除此之外,臉色還有些蒼白。
四貝勒注意到了,皺了皺眉。
他的確有些沖動了,但他無意對一個有夫之婦做什么,尤其是在對方懷著別人的孩子的情況下。
他起初只想試探出她的真正心思。
一個懷了孕的女人,最在乎的莫過于腹中的孩子。
一旦自己的孩子受到威脅,勢必會慌亂,露出馬腳。
偏偏他算到了她會失態,慌亂,卻未算到她的反應會如此之大,和他想象的也有出入。
尼楚賀已然恢復了平靜,但臉上的表情仍舊冰冷,疏遠,“請四爺出去。”
語氣毫不留情,直接下逐客令。
四貝勒面上閃過惱怒。
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對他說話,她以為她是誰?
但瞧著她蒼白的臉色,四貝勒到底未發作。
他不由得想,或許自己當真的做的過了。
他從未如此對待一個女人。
對方有如此反應不足為奇。
但也同時證明了一件事,這個女人未必失了記憶。
若當真不記得往事,只記得自己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阿瑪,如何會這般抗拒?
那并不僅僅是被自己的孟浪嚇到的表情,似乎還有別的情緒。
四貝勒不愿再待下去,他也需要冷靜一下。
但眼角余光忽地瞥到一個物事,四貝勒臉色一變,飛快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尼楚賀吃了一驚,旋即更加惱怒,用力掙開他的手,怒視著他,“四貝勒還想做什么?”
眼瞧著她臉上濃濃的反感和排斥,四貝勒不知怎的,胸口有些堵。
他很快意識到,他似乎過于關心這個女人了。
她的一喜一怒都能輕易牽引他的情緒。
這是從不曾有過的。
四貝勒寒著臉,將手負在身后,微微攥起,目光落在她左手腕上,那一條沉香木佛珠手串。
“這是何人給你的?”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尼楚賀這才明白他的失態,臉色卻仍未緩和,扭過頭去,“與你無關。”
四貝勒抿緊唇,瞧著她臉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目光幽幽閃爍。
終究沒再多說,四貝勒抬腳離開,踏入沉沉夜色。
屋子里少了那個渾身布滿壓迫的男人,尼楚賀莫名松了口氣。
她方才太情緒化了。
實在是對方的行為觸到了她掩埋已久的記憶。
那樣的事情,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烏悅宸從半開的窗外跳了進來,蹲在她腳邊,仰頭看著她,“你怎么了?”
尼楚賀抱起它,順著它柔軟的毛發。
烏悅宸舒服地瞇起了眼睛,看著她發怔的表情,扭頭舔了下她的手背。
尼楚賀垂眸看著它,不答反問,“為何你今日能傷到他?”
他記得烏悅宸是不能傷到四爺的。
今日卻在四爺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爪痕。
烏悅宸抬爪撓撓耳朵,“我也不清楚,似乎他的帝王之氣在逐漸減弱。
或許這個世界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變化。
總之,這是個好事,你不必擔心他會傷害你,我會保護你的。”
是嗎?
尼楚賀蹙眉沉思。
為何會如此?
想了會兒,尼楚賀不再糾結,轉而問它,“你何時送我回去?”
離開了這么久,還不知四爺如何發脾氣呢。
若四爺得知是烏悅宸帶走了她,她無法想象那樣的場面。
還是盡快回去的好,趁四爺未猜到時趕緊哄好了。
烏悅宸耷拉下耳朵,悶悶道:“回去做什么?他那樣撬我墻角,讓他著急一下怎么了?
哼,他強行把你送回那個世界,你就不生氣嗎?我這是在幫你出氣。”
明白它的郁悶,尼楚賀深覺對不住它,捏了捏它軟軟的耳朵,過了許久,幽幽道:“可是我想弘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