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竇濤把手中的藥包往桌上用力一放。
啪的一聲響,竇濤捂著腦袋不解的看著主子,干啥打他呢?
“你剛剛罵哪個呢?”濮元聿沉下了臉,那個小童嘴巴是老,但卻也不是那么令人厭惡的。
他可不喜歡自己的手下罵罵咧咧的,對方做得過分的話,直接動手就是了。
“不是,屬下沒罵誰啊。”竇濤很懵逼。
“你剛剛不是罵不是人?”濮元聿在想,這小子是不是被郎中給扎壞了?
竇濤回過神來:“主子,屬下沒罵人,是你問那個八兩,屬下回不是人,那個什么八兩其實是一匹馬。主子你說那小屁孩兒損不損,竟然連咱們都敢戲弄。”
竇濤越說越是生氣,天知道到了那客棧后,聽到那小童對著一匹馬,親昵的喊八兩的時候,他是什么心情。
尤其是那小子邊喊還邊扭頭朝他笑嘻嘻的模樣,他能忍著沒發脾氣,還幫著搬東西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啊。
結果回來還無緣無故的挨了主子一巴掌,這委屈跟誰說去?
聽到這個解釋,濮元聿也感到挺意外的,腦補著手下當時的表情,沒忍住笑了起來:“這怎么能怪人家,是咱們自己誤會了。”
“誤會了,他們當時為何不解釋清楚,太壞了,就是想看咱們出糗。主子,怎么會有這種人呢,就咱這衣著打扮,他們江湖郎中怎么敢?”竇濤見主子不但沒生氣,反而還幫著對方說話,更覺得憋屈了。
“行了,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兒,別嘰嘰歪歪個沒完,趕緊去熬藥吧。”濮元聿皺眉訓到。
不過,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這個手下吃癟呢,好像還挺有趣兒的。
想到那個大夫的言行舉止,帶著的小童自然也是受了他的影響了吧,否則怎么會一大一小的都這么不畏不懼的。
傍晚的時候,常小九正打算帶阿順出去用晚飯,那位聿王爺不放心的話,會派人暗中盯著的,隨他們盯著也就是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阿順開門,是竇濤拎著一個食盒:“我家主子說了,這幾日三餐我們管了。”說完,把食盒往桌上一放就走了。
阿順見自家公子沒拒絕,就跟過去把門關了:“公子,他們為何待咱這么好啊,又給定上房,又好酒好菜的?這飯菜里,該不會下了什么慢行的毒藥了吧。”
掀開食盒蓋子,看清里面的菜之后,阿順吞了吞口水,說到。
常小九起身去洗手:“很簡單啊,他們有這樣的條件和能力,他們也很大方。你呀,能不能別把問題往復雜的方面去想么?好好的人家給咱下毒做什么?
倘若是咱們給他們送酒菜,應該是他們擔心酒菜被下毒才對啊。
放心吃吧,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當然,你若是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出去吃。”常小九笑著說完,拿起一個饅頭,筷子開始吃起來。
“公子你說沒事,那肯定就是沒事的,這么多好菜,我才不要出去吃呢。”阿順說完,也趕緊去洗了手。
“公子啊,以前我都是聽人家說,出門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人不可無的。”拿起公子給夾的醬鴨腿咬了一大口,還是忍不住的說到。
常小九聽罷笑著搖頭:“他們說的是沒錯,可是你也要學會分析啊,不能出門看見誰都覺得人家要陷害自己吧?首先,今個他們之所以跟著你去尋我,應該是出于無聊消遣時間的。
但是,我卻診察出他的身體真的有問題。那他們就要診治啊,他們信我讓我給治,我是大夫當然要治了。
他們不是尋常的人,這上房,這好酒好菜對于他們來說,不算什么。
他們的目的就是讓我給醫治,而咱們本就是行醫治病啊!”
阿順聽著連連點頭,好像是這么回事!
“公子,你不會飲酒么?”阿順見公子依舊沒有要喝酒的意思,就問。
“我呀,會飲一點點,但是出門行醫,這玩意還是不碰的好。酒呢是好東西,卻也不是好東西,飲酒后會讓大腦的反應比平時遲鈍些,畢竟不知道什么時候遇到病患,飲了酒后,萬一遇到病人,無法正確的判斷病情。
開錯了藥,弄不好會要人命的。
施針的時候,稍微有些偏差,也是要出事的。”常小九耐心的對阿順說到。
阿順跟她之后,對學醫很感興趣,常小九也打算培養他,所以,該灌輸的她不能省略。
行醫是一件嚴謹的事,事關人的身體健康,性命。
“公子,那我長大了也不飲酒。”阿順立馬保證著。
“嗯,來,這個鴨腿也給你。”常小九把另一只醬鴨腿也獎勵給他。
“公子,你也吃一只吧。”阿順堅持的把這只鴨腿又夾給她。
常小九笑著點點頭,沒有再夾回去。
門外,竇濤踮著腳尖回到自己房間。
濮元聿對手下偷聽的舉動是不屑的,但是,竇濤跟他學了偷聽來的內容后,他挑挑眉。
他最感興趣的一句話就是,那位大夫居然對那小童說,放心吃吧,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哪樣的人,當然是陰險使壞,一邊讓人家給治病,一邊偷偷的下毒害人家。
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都沒能如此的信任他,反倒是一個陌生人這樣肯定的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濮元聿此刻的心情有些復雜,有些感動,又覺得有些諷刺。
信任,有時候來的這么簡單容易啊!
“主子,屬下趁那小子收拾東西的時候,打探過了,的確就是他們兩個人,并沒有第三個人同行。他們是晌午的時候到的,要了房間后,就出門了。
主子你都不知道,他們的那匹馬,就那八兩,吃的草料跟咱鴻運的一樣,上等的草料,還摻著炒豆子。”竇濤說起這件事,還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這只能說明人家愛馬啊。”濮元聿沒覺得這有什么反常的。
愛馬之人,有時候自己節約著吃差的,也要剩下銀子給心愛的坐騎買好草料。
“我的主子,我滴爺,那你見過喂馬吃蘋果的么?不是被蟲咬的,還是新鮮的好果子哦,洗干凈的擦干的。”竇濤補充著。
要知道,主子是王爺呢,那么愛惜坐騎,也沒見他給鴻運喂蘋果。
啊?這種,還真是真是,飽讀詩書的濮元聿此刻詞窮了。
“主子,這葉大夫會不會有問題啊?不然怎么會這么巧,咱們今個到的,他們也是今個到的,前后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