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九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啥了,但是不說點啥也不對,畢竟是她提出條件的。
這種時候不說清楚的話,只怕身邊這位,真的以為他自己猜對了。
那可不行,她絕對不能允這種誤會發生,弄得好像她挺,挺小人之心?不對不對,這個詞不合適!
雖然,她的確是不希望他有那樣的念頭,但這也不是拿出來當條件跟人家討價還價的事兒。
“我剛才說的條件,是說,我答應跟在你們身邊做大夫,但是,你們也不可能一年到頭的到處打仗。邊境再動蕩不安,總有個停戰的消停期吧,在不打仗,沒傷員的情況下,我要到外面接診的,你不能禁止的。
這個,你能答應么?”猶豫片刻后,常小九說到。
她不去否掉他剛剛的猜測是錯誤的,干脆避開不提那茬。
“就這?”濮元聿很是意外。
常小九點頭,很想說,對,就這,看看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這個腦子里一天到晚的都是想些個什么亂七八糟的!
“好,我答應。”濮元聿開口應下“那邊有泉眼,我去灌點水。”說完,起身就走了。
常小九咬著手里的干糧,看了看濮元聿兩手空空的離開,又看了看面前石頭上的那個水囊:“這家伙,怎么回事,古古怪怪的。”
走出十幾米距離的濮元聿,抬手摸著自己的心口,也是很詫異,怎么回事,在剛剛聽到她提出的條件后,自己心跳竟然越來越快?
她答應跟著自己做大夫,自己自然是很開心的,可是,竟然會激動到這種程度?
怎么就好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想到這里,濮元聿歪歪頭,也不對,自己這么多年,對誰動過情么?雖然年紀不算是少年,但是,這也算是情竇初開吧!
“主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竇濤剛好走過,看到自家主子捂著心口,皺著眉頭的模樣很是緊張的上前詢問。
被喊回過神的濮元聿不解的看向自己的手下:“你剛剛說什么?”
“屬下的意思是主子你哪里不舒服,生病了么?那趕緊找常娘子看啊,現成的大夫呢。”竇濤很是實誠的說到。
這回聽清楚的濮元聿抬腳就對著手下踹了過去:“你什么眼神啊,哪只眼睛看出來我不舒服?竟然詛咒我生病?你小子是皮子緊了吧?”
竇濤敏捷的閃過,又不敢逃,常年跟在主子身邊,能夠確定主子此刻并不是真的惱,心里松口氣笑嘻嘻。
“好了,讓所有人吃好后,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再出發。”被屬下這么一打岔,濮元聿心跳也恢復了正常,厲聲吩咐著。
竇濤應聲是,跑開去傳達命令。
濮元聿轉頭看過去,見常小九已經起身檢查馬鞍了。
不自覺的他嘴角揚了起來,再次摸摸自己心口的位置,還別說,剛剛那種感覺還挺好的,緩步朝她走過去。
“是要出發了么?”常小九邊問邊準備抬腳去上馬。
濮元聿趕緊擺手:“不是,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再停下來就是傍晚了。”
“哦。”常小九應著,就想走回到剛剛吃東西坐的大石頭上。
“等下。”濮元聿喊道。
常小九不解的看向他,就見他在鴻運褡褳里拿出一塊毯子過來,鋪在比較平坦的地面上,示意常小九坐到毯子上去休息。
這種毯子常小九也帶了,就是嫌麻煩懶得拿出來。
緩緩的走過去,坐在了毯子上:“這是答應了你,做你們的大夫才有的待遇么?”
濮元聿看著她坐的位置,琢磨了一下,走過去也坐在了毯子上,跟她背對著背:“是啊,以后都是自己人了,自然要好好的照顧著。”
“濮元聿,像你這種身份的人,不是應該防范心很強的么?我怎么感覺你對我很信任呢?你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很長,你就敢這樣背對著我,就不怕我收了你對手的好處對你下黑手?”常小九好奇的問。
她是真的很好奇,并不是沒話找話。
按理說,他這種身份的,即便對身邊的人,都有防范之心的。
“很簡單啊,你我認識的時間是不長,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大夫,一個有仁心醫德的好大夫,所以,你這樣的人又怎么會為了利益,謀害旁人的性命呢。”濮元聿立馬就給了回應。
這樣的回答,常小九聽著很是順耳,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小九你是個不拘小節的性情中人,靠在我背上休息休息吧。”濮元聿試探的說到。
連續三天的趕路,常小九的確是疲憊的,聞言倒也沒拒絕,往后一靠這個姿勢果然舒適了不少。
這個季節的正午,太陽當頭照著,藍天白云下暖洋洋的很是舒適,如若不是邊境情況緊急,她真想在這躺一下午。
在常小九靠在濮元聿背上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就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當隱約聽到有人發號令,準備出發的時候,常小九一個機靈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一個帶著胡茬子的,這個角度看也是很好看的下巴。
咦?不是靠背休息的么,怎么躺下了?并且,還枕著濮元的大腿?身上,還蓋著他的披風?
常小九趕緊坐了起來,看向不遠處,所有人都在整隊準備出發。
“睡醒了?”身后傳來低沉的聲音。
“咳咳,我怎么會睡著了?”常小九有些難為情。
一邊一直冷靜的告誡自己,別跟這位往不該發展的方向發展,但是,卻又接連發生這種狀況!
“可能是連日趕路太累了吧,別說是你了,我這不也同樣的睡著了么,不過還不錯,稍微的咪一會兒,很解乏呢。”濮元聿忍住笑,一本正經的說到。
“嗯。”含糊的一個字,常小九麻溜的起身,也顧不上幫著人家收拾毯子,甚至連謝謝都沒說,慌亂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匆匆奔著八兩過去,翻身上馬就往竇濤他們那邊過去。
看著她逃開的背影,濮元聿一臉的笑意,收起披風,卷起毯子放好,心中暗道,小九啊小九,這輩子你只能是我濮元聿的女人,到什么時候你才能接受這個事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