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段時間以來,烏蘭裘按照漢軍對方式練習,尤其是守衛營,訓練都是陣地戰和防御戰用以保護主官,也引進了槍鉞之類長兵器。再加上剛才吃了那么大虧,所謂哀兵必勝,現在有了個得力的指揮官,形勢立即逆轉。
人體戰車威武雄壯地向前推進,十幾個親衛不斷地向上發射箭矢,團隊作戰的能力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現在烏蘭軍一改頹勢,雖然前排倒下了十幾人,但是谷蠡突擊隊傷亡更大,傷亡比例達到一比三而且還在上升趨勢。
最關鍵的是,谷蠡突擊隊被逼迫得逐步后退,已經有部分人退出營門外了!只要人體戰車把他們擠出內營,關上營門后,他們就再沒有機會進入內營了。這個時候只要外面的族人,特別是看到煙花的漢人趕來,谷蠡突擊隊就插翅難飛,一個也別想逃出去了!
攻守的雙方都看出了這一點。
卡迪夫卡連殺三個后退的突擊隊員也無濟于事,陰沉的臉色由于焦急變得有一抹潮紅。
勝利即將到來,觳觫大一邊指揮一邊考慮著不能讓這群人跑出一個。于是舉起左手,對著崗樓上的哨兵打手語,通知外營的部隊封鎖外營并接應!
崗樓上的哨兵沒有反應,觳觫大怔了一怔。
柔薩手中的回旋彎刀飛了出去!
觳觫大剛一回過神,哨兵已經被摸哨了,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回旋彎刀了。不愧為親衛隊長,反應的確是快,揮動右手的短刀把彎刀磕了出去!
這時一只箭帶著破空之音直奔他的心窩呼嘯而來!卡迪夫卡一發出此箭,立即繼續搭起另外一只箭。
觳觫大的確了得,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左手突移,擋住了那支勢在必中的強箭。弓箭從他手心對穿過去,卻沒能射中他心口。觳觫大奇怪地沒有感覺到疼痛,相反卻是麻癢得難受。低頭一看,中箭出漆黑一團,傷口滲出的血也是烏黑烏黑的,而且那黑色正向胳膊蔓延。
幾乎沒有任何考慮,觳觫大揮動右手短刀,一刀就斬了下去,整個左手自手腕處齊生生斷了,向地下掉去。觳觫大整個身體在士兵肩膀上晃了晃,強忍劇痛刀指前方:“前!!!”
話音未落,坎達爾的大斧在空中翻滾著劈面而來,再也沒有閃躲的時間。觳觫大急忙橫刀于前,整個人向后仰去。大斧與短刀發出清脆的金戈交擊聲音,觳觫大虎口震裂,手中短刀脫手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胸口如遭雷擊,整個人被震得向后飛了出去。
你死我活的廝殺中,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時候有一陣夜風吹了過來。
說沒有人注意到也不對,至少有一個人注意到了。
現在,還能相信誰?烏蘭裘已經昏迷,烏蘭麗婭睜大驚恐的眼捂著肚子。安福奈邊跑邊想,現在誰都不能相信,先把她們藏好保證安全再說。
又想了一想,背著烏蘭裘叫上烏蘭麗婭進了廚房。
委身于奇正后,發生過一件小事。也就是這件小事,讓烏蘭麗婭她們這次有了臨時避難的地方。
生活習慣,看上去是一件小事。但是對于夫妻來說,是一件不可忽視的大事。雙方生活習慣差異過大,長期生活在一起,就會產生出很多麻煩——至少親密度方面就差了許多。
并不是嫉妒,而是每次看到沐兒做飯菜然后在一起吃飯其樂融融的樣子,麗婭覺得特別幸福,自己也應該這樣才好。于是她就學著沐兒做飯菜并讓自己的飲食習慣也如此這般。
因此盡管現在有了自己族群的聚集地,麗婭還是讓人按照漢地的模式修建了廚房,自己按照漢人的模式生活。
進廚房之后,可能由于流了很多血的原因,烏蘭裘悠悠地醒轉過來了,看著背著自己的安福奈,虛弱地說:“我是不是誤解你了?”
安福奈淡淡地說:“烏蘭裘,先別說這個。來,我先給你包扎好!”
烏蘭裘激動地抓住安福奈的肩膀:“不!你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沒有叛變!”
安福奈默不作聲,撕下自己的衣服給烏蘭裘包扎著。他的身上盤著各種大小不一新舊傷疤,其中最刺目的應該就是胸口左側心房處的貫穿傷。
烏蘭裘眼眶濕潤,伸出手摸著那出傷口:“我記得很清楚,這是那次為了救我出圍,被一支長槍直接刺透留下的。要不是你心臟位置異于常人,生在右邊,恐怕你早就……”
安福奈胸口起伏不定,但是面容依舊鎮靜地回答:“烏蘭裘,先別說這些了……”
烏蘭裘打斷他:“不,我得說。你告訴我,你怎么可能叛變?”
安福奈低頭不語,片刻后恢復了冷靜說道:“烏蘭裘,先別說這么多了。現在形勢兇險,先處理好當下之事。大閼氏,你趕快讓狼頭下令吧,我立即去傳令。”
烏蘭麗婭點了點頭。
烏蘭裘也恢復了大將之風,開始下令:“傳令……”
邊說邊習慣性地往懷里掏去。這一掏立刻臉上變色:“不好!帥印,兵符和令牌都沒有來得及帶來!”
安福奈當然知道,現在烏蘭軍中都是按照漢軍的標準規則,于是連忙安慰:“烏蘭裘,先別急。在哪里我去拿。”
烏蘭裘說:“在……”
剛說了一個字,由于情緒激動急怒攻心,毒性有沖上來,暈了過去。
安福奈急忙按人中,可這次一時之間烏蘭裘沒有醒來。
柔薩看著崗樓上軍旗飄動的方向若有所思。轉眼變作大喜,用手肘拐了一下身邊的卡迪夫卡,指了指軍旗。
卡迪夫卡略一思索就會意,也是大喜,和柔薩兩人一起同時伸手入懷,把隨身攜帶的迷香對著烏蘭軍方陣灑了過去。迷香隨風飄了過去,烏蘭軍士兵紛紛倒了下去。
坎達爾一馬當先,沖入方陣中。場面演變成一邊倒的局面,變成了屠殺。
片刻后,守營士兵幾乎死傷殆盡,僅剩下十幾個人退到內廷臺階處,和剩下不到十人的親兵匯合到一起,守住最后一道防線。與此同時,卡迪夫卡也清點整理隊伍,突擊隊也傷亡了一百多人,還剩下二百人左右。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寧靜。
片刻后,卡迪夫卡在木樨卡耳邊密語了幾句。
柔薩看著崗樓上軍旗飄動的方向若有所思。轉眼變作大喜,用手肘拐了一下身邊的卡迪夫卡,指了指軍旗。
卡迪夫卡略一思索就會意,也是大喜,和柔薩兩人一起同時伸手入懷,把隨身攜帶的迷香對著烏蘭軍方陣灑了過去。迷香隨風飄了過去,烏蘭軍士兵紛紛倒了下去。
坎達爾一馬當先,沖入方陣中。場面演變成一邊倒的局面,變成了屠殺。片刻后守營士兵幾乎死傷殆盡,僅剩下十幾個人退到內廷臺階處,和剩下不到十人的親兵匯合到一起,守住最后一道防線。與此同時,卡迪夫卡也清點整理隊伍,突擊隊也傷亡了一百多人,還剩下二百人左右。
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寧靜。
片刻后,卡迪夫卡在叛徒木樨卡耳邊密語了幾句。
木樨卡走上前去,笑著說道:“諸位兄弟,念在大家同袍一場,我不忍見到大家身首異處啊,現在你們的抵抗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卡福迪卡大王說了,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愿意過來這邊的,官升一級,每人賞賜三十個奴隸;不愿意過來的,給每人百只羊;凡是提供現在烏蘭麗婭藏身之處的,官升三級;能抓到烏蘭麗婭立功的,官生五級!這可是你們在這邊一輩子都沒有的機會啊!”
烏蘭軍這邊有幾個人拿著兵器的手開始微微發抖了。
是啊,升官發財姑且不論,何況按照目前的局面,即使繼續拼殺只有一死,最關鍵的是死的幾乎沒有任何價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還帶著嫩稚的聲音響起:“我呸!我木樨家怎么出了你這樣一個敗類!”
木樨卡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怒。原來發出這聲音的竟然是他的親弟弟木樨山。木樨山現在十五歲還不到,因為木樨卡的關系安排在親衛隊,平時也就干干勤務兵之類的活。
木樨卡怒罵道:“小王八羔子你懂什么?!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木樨山冷哼道:“我懂什么叫忠于大汗!”
同時彎弓搭箭一箭朝木樨卡面門射去。
木樨卡萬萬沒有想到平時乖巧從來不敢違逆自己的任何意思的弟弟,竟然說干就干,幾乎沒有給自己反應的時間。
木樨卡忙把手中刀一揮,準備磕飛箭矢。
讓他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他的刀確實不偏不倚地磕到箭上,可是并不是把箭磕飛而是攔腰斬斷,箭頭繼續朝他面門飛來。盡管他盡力去躲,那支箭還是深深地扎進了右眼之中。
仰面跌倒時他終于記起來了,由于木樨山年齡還小,拉不開重弓,于是自己親手用竹子做了一些箭給他練習,所以剛才并不是將箭磕飛而是攔腰斬斷了。
木樨山一擊得手后,擠到了最前面用手扶著觳觫大插進石縫的戰旗,繼續用嫩稚的聲音大叫:“哥哥們,我們多擋一會,大汗就能多有一會的時間!他一定會派人來救大閼氏的!”
殘存的烏蘭軍再次發出了最血性的吶喊:“人在旗在!”
卡迪夫卡陰沉著臉一揮手,從牙縫里吐出三個字:“殺無赦!”
新一輪的廝殺開始了。
張寵急得團團轉。
現在漢族聚集區的主要骨干防衛力量是由三部分人組成。第一部分是跟著熊超來救援飛鷹鐵甲的原于郎部曲的二百人留了下來,第二部分是原飛鷹鐵甲從山谷中幸存的二百多人,因為英國公要滅口被常固帶了過來。第三部分就是在鎮南縣的于郎部曲和愿意跟著過來的原滇西山賊,在傷愈后的丁武帶領下前天到達了這邊
這三部分人在一起,組成了新的于郎部曲,人數加起來約有八百之眾,和當初的飛鷹鐵甲差不多。
這三部分人,前面兩部分都是百戰精英,第三部分也都是在交趾之戰中大展神威的,可以說都是精銳之士。
當然,常固丁武等人都知道,萬一大蠻王再次率大軍過來,僅靠這八百人很難抵抗得住,畢竟人數差異太大。
后來他們就想出了一個“全民皆兵”的辦法,就是現在的漢族聚集區的所有青壯年,除了日常養殖之外,所有人都輪流抽出來訓練。平時為牧民,戰時為兵。
這個政策公布出去之后,為了保衛自己幸福生活的漢人全都踴躍報名參加。就連族中年輕力壯的婦女們,也都組成了一直“娘子軍”,跟著沐兒訓練。
這些新人都是從來沒有打過仗的,所以之前軍官級的,除了小乙、丁武需要隨身保衛于奇正之外,其他的軍官都調去做教官了,因此于郎部曲的指揮就臨時由張寵擔任。
這么安排的原因,是因為于郎部曲本身的訓練不需要太多的管理,而張寵長于偵查對練兵完全不懂,但是資歷和戰功完全可以鎮得住。
還有一個人,就是這次烏蘭族遇險一直沒有見到馬癡巴哥那,是因為他被借調過去幫著做養馬的教頭以及制作裝備馬鞋之類的事情。
見到烏蘭族的示警煙花之后,張寵就帶著于郎部曲直接趕了過來。
結果到這邊之后,親衛隊副官木樨卡在里面說在進行防襲營演習,讓他們回去。
這可就讓張寵犯了難。如果是在漢營中,他一定要問清楚,甚至連強闖都是有可能的。但現在畢竟是在烏蘭族聚集區,如果自己這么做,里面真的是在演習的話,就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現在奉于奇正為主的又分三部分人,分別是休屠族、漢族、烏蘭族。
由于于奇正本身就是個閑散性格不管事,他又是想在哪住就在哪住,所以三族人日常都是請示各自族中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