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建軍果然帶明月進城了,戰亂剛停,一切百廢待興,城里也沒有多繁華,醫院只是普通的兩層小樓。
簡單檢查下來,醫生得出結論原主極度營養不良,這個時代沒什么醫療設施,醫生號脈檢查,明月便裝出氣若游絲的樣子。
脈相孱弱,看她好像隨時會掛了,醫生挺擔心先開了葡萄糖,掛水,明月就在醫院住下,吃著花錢買來的病號餐。
國家物資有限,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只有醫生開條子才能買到有營養的東西。
暫時安頓了媳婦,顧建軍匆匆回廠子,醫生的話在他腦海中盤旋,這人傷了根本虧空的太厲害,不好好養著有礙壽元。
其實這個時代大環境所至,幾乎人人身體都虧空,只是原主的身體更嚴重些。
思來想去決定把老婆孩子接到城里來,媳婦身子弱不適合下地做農活,來城里可以就近看病。
二來,孩子大了竟沒有一點感恩之心,必須接到身邊好好教導,務必要他走正道。
家里兩個弟弟成家了,只要他們勤勞肯干,自己平常再補貼點應該能過得下去。
他回廠申請住房,其實按照他的資格原本能分到兩居室的,那時大家都不容易,他發揚風格把自己的房子讓出去了,住在集體宿舍。
現在老婆孩子都要來,就不能住集體宿舍了,把情況一說,廠領導答應了,暫時沒有空余房子,想起鍋爐房附近有一個雜物間。
顧建軍找工友幫忙把房子收拾出來,又匆匆返回醫院,告訴明月這個好消息。
“什么,讓我和孩子都進城來,那家里怎么辦?娘怎么辦?”明月裝作很驚訝,目前看來,這個男人還算有良心。
紡織廠大部分是女工,劇情中有不少單身女性看上他,在原主死后接二連三有人說媒,也有不女的故意和他邂逅,就是想做保衛科長夫人。
可惜他們都比不上付雪梅,現在原主沒死,有正牌的老婆在就不知道那些狂風浪蝶還會不會往上湊。
“老二老三都有媳婦,能撐起家了,至于娘那邊我每個月會寄錢回去的。”
明月裝出毫無主見,“那你拿主意就好,我擔心住到你們廠子里,我這模樣拿不出手,會丟你的臉。”
繼續表演捏著衣角,假裝自卑的樣子。
“你是我媳婦有什么好丟臉的。”看妻子身上的破衣服,顧建軍心酸,“等你養好身子,咱們做件新衣裳。”
住了三天院,明月讓身體表現的好了一些,就出院。
要搬進城還需要回老家安排,夫妻倆又回到大王村。
“我就說人沒事你非要折騰這一趟,耽誤工作了吧?會不會扣工資?”顧老太忙追問。
“沒事,領導知道我的情況,給假了!”顧建軍說道:“娘!我申請了一間房,準備帶他們娘仨進城去,大寶他娘身子弱要養著,在鄉下干不了活,倆孩子也大了,正好去廠里子弟學校上學!”
聽說要帶他們進城,雙胞胎兄妹歡呼,顧大寶被他爹打掉了兩顆牙,原本還怕他,此刻不怕了,“爹!我真能進城上學嗎?”
說話露風也擋不住他的喜悅,“我要當城里人了!”
“進城后你們要好好學習,要是再氣你媽看我怎么收拾你!”顧建軍威脅。
顧大寶脖子一縮,“我不敢了!”
隨即又得意的笑道,“付三娃還說只有讓他姑姑做后娘,我才能進城,現在不用換娘我也一樣能當城里人。”
“你又跟付家人玩了?”顧建軍怒斥,“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
“沒有沒有,那是以前說的話!”他悄悄看垂頭不吭聲的明月,巴結道:“其實我也不想換的,娘對我可好了。”
明月沒搭理,“那我先回房收拾。”
顧二寶是女孩更敏感,娘死而復生對他們不親近了,忙道:“娘我幫你!”
“娘!我也幫你!”顧大寶也跟上來。
顧老太撇撇嘴,“你一個人掙錢養家不容易,依我看就帶大寶進城上學,二寶和她娘在家里還能省幾個!”
“都是我的孩子,大寶和二寶一樣的,現在男女平等,孩子們都要上學!”
明月不知顧建軍怎么安撫他娘的,說是回來收拾東西,她卻懶得動手坐在床上指揮龍鳳胎干活。
也沒什么家當,就是日常的鋪蓋和衣服,要進城了兄妹倆樂顛顛忙來忙去把東西打包好。
“娘!是不是吃了飯就走?”顧大寶心急如焚,“那我要跟村里的小伙伴告個別。”其實他是想去顯擺。
明月擺擺手,兩個孩子就跑出去了。
去城里比在鄉下干農活強多了,得知大哥一家要進城其他人都很羨慕,但大家都跟去也不現實。
還好顧建軍說了,讓他們弟兄好好過日子,孝敬老娘,他每個月會寄錢來,又高興了,摸魚摘菜準備做飯。
明月靠著床頭閉目養神,其實是在修煉,靈氣少只能積少成多,慢慢調養原主的身體。
飯做好了,顧二寶來喊明月吃飯,明月才慢吞吞出來,這時有人走進院子。
這是一個模樣俏麗高挑的女子,穿著粉色襯衫,黑色長褲,杏眼桃腮比一般村姑出挑亮眼,正是女主付雪梅!
她雙手提著東西,“干娘,大哥,在家嗎?”可能是原主太瘦弱矮小,又穿的灰撲撲的,女主根本沒留意她。
“雪梅來了,快進來!”顧家兩個弟妹迎出來,對她親熱,畢竟這位干妹妹哪一趟上門都沒空手。
付雪梅笑盈盈進了堂屋,把手里提的東西放到桌上,“我聽說大嫂病了,特意來看看。”
那日在路上遇到麻煩事,幸虧顧建軍出手幫忙,這是她第二次被顧建軍搭救,本想請他吃飯感謝。
聽說他妻子病重匆匆走了,付雪梅心里升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他的媳婦要死了,感到惋惜的同時居然有點小小竊喜。
趕忙處理手頭的事,準備上門吊唁,結果剛回家又聽說人沒死,暫時閉氣差一點被裝進棺材埋了。
她媽付老太長吁短嘆,“怎么就這么寸?人死了就該趁早埋了,非要在家擱一夜又讓她緩過氣來了。”
付雪梅聽這話挺不是滋味,“娘胡說什么呢,人家就不是真咽氣的怎么能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