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來報,小郡主受驚嚇了,李源大怒,“混賬東西,怎么伺候的!”
擔心是明月搗鬼,拔腿就往屋里跑,卻見房內伺候的丫鬟個個花容失色。
小郡主的乳娘抱著李嬌娥,匆匆出來,差點和李源撞上了。
“狗奴才做什么!”
“王爺,郡主受驚,一直哭個不停。”乳母忙道。
“好好的,郡主怎會受驚,必是你們伺候不當心,若郡主有差池本王讓你們全家陪葬!”
“奴婢不敢!”乳娘驚慌道:“并非奴婢們不盡心,實在是王妃娘娘,她,她突然變了,小郡主才會如此的。”
此話讓李源猛抬頭,卻見內室床榻上,錦簾低垂,里頭隱隱傳來徐氏的哭泣聲。
難道不單女兒受驚,愛妃也嚇著了!
他快步進屋,剛要掀開簾子,卻聽到徐氏尖叫,“別,別開簾子!”
他手一頓,“愛妃怎么了?”
“嗚嗚,王爺千萬不要打開簾子,妾無顏見你!”徐氏的聲音悲切。
越是遮遮掩掩的,李源越急切,只是他愛慘了徐氏,不愿她難過,到底忍住了。
“愛妃,發生什么事了,怎么把嬌娥嚇著了,快讓本王看看!”
聞聽此言,徐氏哇的一聲,放聲大哭,“王爺!是妾,妾的臉毀了!”
什么!如花似玉的王妃毀容了,這還了得,李源急切之余,直接扯下簾子。
露出跪坐在床上,低頭抽泣的徐氏,她滿頭青絲披散,遮住了大半張臉,倒也不見異常。
“愛妃!快抬頭讓本王看看!”
信陽王坐在徐氏身邊,要撩開她的頭發,徐氏忙抬起袖子,死死遮擋,“別,您千萬別看,妾這張臉實在丑陋,不敢污了王爺的眼!”
心愛的女人悲悲切切,語氣惶恐,讓李源心痛,“愛妃,你我是恩愛夫妻,有什么不能見的,讓我看一眼吧!”
“不不,懇求王爺給妾留些顏面吧!”徐氏快要哭死了。
昨日還好好的,她帶著李嬌娥入睡,天亮時,突然被女兒的尖叫聲嚇醒。
還不知發生了什么,只見女兒瞳孔睜大,滿臉驚恐,嘶聲力竭的尖叫,哭的臉漲紅,她十分心疼。
想抱起孩子安慰,誰知女兒像受到了更大驚嚇,拼命掙扎。
乳娘和眾丫鬟們聞聽動靜,紛紛過來,幾乎同時驚呼,好像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
徐氏有種不妙的感覺,李嬌娥會說話了,看見熟人來,立刻張開手臂大呼。
“乳母救命,有妖怪要吃我!”小小女娃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乳娘也被徐氏嚇一跳,小主子要緊,忙上前把孩子搶過去。
徐氏不免失落,女兒是她十月懷胎所生,居然更親近乳母。
哼道,“郡主定是做噩夢了,你且好生安撫著,給我準備衣物吧!”
侍女們受驚不小,從聲音聽出那模樣可怕的人是王妃,不敢再看徐氏第二眼。
房中大丫鬟硬著頭發上前,“娘娘沒事吧,您的臉……。”
徐氏終于意識到不對,緩緩抬手,卻摸到自己的臉上凹凸不平,瞬間,心被冰凍了。
她容貌絕美,成為王妃后更是用心保養,雖年過三旬,一身肌膚卻又白又嫩,信陽王最喜歡撫摸她嫩滑的臉蛋,說她這一身雪肌玉膚和女兒的一樣好。
此刻的觸感不同往日,好像時光倒流,讓她回憶起曾經的不堪。
谷
菱花鏡入手,顫顫巍巍舉起,一晃,鏡中人的臉上再次布滿毒瘡,十分惡心。
她又變回從前的丑陋樣子,徐氏尖叫一聲,直接嚇暈過去了。
同時,乳娘懷中的小郡主終于不哭了,受驚過度又著涼,發起燒來。
下人們慌作一團,只能去稟報信陽王。
愛妃毀容,嚇壞了女兒,李源很不快,把女兒安置到西暖閣,急招太醫。
東西暖閣都是李源最重要的人,看過女兒,又想親眼看看王妃,才走兩步又停了。
赫然記起王妃幼年時長的滿臉毒瘡,十多年后才恢復容貌。
當初她變丑被家人嫌棄,想來也是很難看的,皇親貴胄的信陽王,也不喜看不潔之物。
又要顧及愛妃顏面,就不急看徐氏的容貌,繼續照顧女兒。
王妃和小郡主同時病了,王府供職的多名太醫都來了。
細細看了,郡主受到驚嚇,喝了湯藥,應該能好轉。
回頭再看王妃的模樣,滿臉毒瘡膿包太恐怖了,經驗老道的太醫也大為驚駭。
人還是那個人,明眸皓齒,只可惜之前光潔白皙的臉上,擠滿了大大小小的毒瘡。
除了五官,臉上其他地方擠擠挨挨長滿了膿包,有的已經破了,流出污血,讓人見之作嘔,根本沒興趣再看第二眼。
五官美艷靈動,沒有好皮膚也是白瞎了。
“王妃的情況如何,能不能治好?”李源有幸,不曾親眼目睹徐氏的模樣。
“回稟王爺,王妃的情況很復雜,看著像中毒,暫時分辨不出是何種毒物!”多名太醫都不能確定。
斟酌道:“王妃只是面上有損,身體并無大礙,容臣等研究一二,看看該如何對癥下藥。”
“該死!一群廢物!本王命令你們即刻制出解藥!”李源心情太糟糕,直接下命令。
太醫無奈,只能從徐氏臉上刮些膿血,去研究。
前面鬧翻天了,明月通過傀儡紙人看了一場熱鬧。
徐氏幾次驚醒,又幾次昏厥,終于接受自己再次變丑的事實。
她還有希望,信陽王位高權重,定能找到良醫,讓她恢復美貌。
收拾好心情,穿戴妥當,帶著帷帽,隔著一層薄紗和李源相對坐著。
“愛妃,你為什么會再次發作,昨夜可有異常?”隔著薄紗,看不真切,朦朦朧朧的無礙觀瞻。
徐氏低頭,默默抽泣著,“臣妾思來想去,沒有不對勁的。”
“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還驚了嬌娥,她現在可好?”
“喝了藥,被乳母哄睡了。”李源有些心浮氣躁。
“那就好。”徐氏暗嘆,“妾身之故讓孩子生病,妾實在自責心痛。”
“愛妃,不關你的事。”李源打起jing神安慰道。
徐氏沉默片刻,說道,“那年妾還小,也是一覺睡醒臉上就長起毒瘡,請了多少名醫都沒辦法,誰想今日又復發了!”
李源皺眉,“本王已經讓太醫盡快研制解藥,定能讓愛妃恢復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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