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振翅千里?我這是萬里翱翔,跟你師尊有什么關系?”沈落自然不能承認。
他倒也不是故意隱瞞,只是有些事沒辦法解釋給府東來聽,總不能告訴他,這是我穿越到幾百年后,從你師尊的尸體上扒來的吧?
“算了,不管是什么,若是沒有你,我們不可能這么快趕過來。”府東來也沒有過多計較。
“如今,你師尊已經回了獅駝嶺,料想也應該在那獅王洞中,想要私下見到他只怕很難,你打算怎么辦?”沈落話鋒一轉,問道。
“此刻正是獅駝嶺防備嚴密的時候,想要偷偷溜進去,怕是很難了。不過師尊安全為重,即使有風險,也不能不去。”府東來面色一凝,說道。。
沈落聞言,不禁撫額道:
“府兄,你平日里也算沉穩聰慧,可今天怎么盡做魯莽之事。”
“沈兄你不知道,師尊于我亦師亦父,對我有養育教導之恩,我絕不能讓他出事。”府東來鄭重說道。
“冒險沖動,只會害人害己。眼下還有時間,我們其實還有更好的選擇。”沈落說道。
“什么選擇?”府東來聞言,連忙問道。
“獅駝嶺什么時候最松懈?”沈落問道。
府東來聞言,想了想后,回道:“獅王洞不同于獅駝嶺別處,屬于十二個時辰,時時都防御嚴密的所在,我想不到有什么松懈的時候。“
“那是平日里的狀況。可明天獅駝嶺要召開分宗儀式,到時候應該就是最容易鉆空子的時候了。”沈落說道。
“不錯,到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會被大會吸引,那時候才是最松懈地時候,可真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還有機會將真相告訴師尊嗎?”府東來沉吟道。
“我們要告訴他的可不止真相,還有證據。”沈落笑了笑,說道。
翌日清晨。
獅王洞外,一座三尺三寸土夯的祭臺早已佇立而起,周圍三十多位心腹妖將,七十多位嫡傳弟子,十九路巡山隊頭目,各帶心腹妖兵五百,都已經整齊等候在旁。
這些妖眾分屬不同魔王麾下,于是各自集結成三支隊伍,彼此之間保持著些許距離,涇渭分明。
其中,六牙象王的部屬隊伍在左,青毛獅王的部屬隊伍在中,而金翅鵬王的則在右。
右邊隊伍,五百妖兵中間,混雜著兩個人影。
他們與周圍低聲私語的妖兵們很是不同,雖是比肩而立,卻都保持著難得的沉默,即便身旁有人主動搭話,兩人也都是目不轉睛,絲毫不加理會。
獅駝嶺妖兵有數十萬之眾,能來這里參加典禮的,無疑都是各部頭目的心腹。
不過,他們彼此之間也無法做到完全相熟,所以見這兩人不答話,也只當是性情冷淡之輩,沒有過多在意。
畢竟他們怎么也不會相信,有人膽敢在這種時候,混入獅駝嶺。
當然,大搖大擺混入進來的沈落和府東來并不這么想。
“沈兄,這樣真的可行?”府東來傳音問道。
“捉賊拿贓,咱們不拿出證據的話,單憑一家之言,其實根本阻止不了你師尊。一會兒可千萬別沖動,要見機行事。”沈落回道。
府東來默然點了點頭。
這時,一陣密集的戰鼓聲擂響。
獅王洞內,三道高大人影緩步而出,走向了祭臺。
其中為首一人,身形魁梧挺拔,內穿青色皮甲,外罩毛領大氅,面容棱角分明生得剛毅勇武,一頭青黑微卷的長發并未束起,而是自然的攏在了腦后。
他的雙眼泛著淡金光澤,里面好似有金色星輝一般。
在其左側稍稍落后半個身位,跟隨著一名身穿銀色鎧甲的高大男子,其依舊維持著魔族的頭面模樣,赫然是一副生有六顆外凸長牙的魔象模樣。
右側與他同步而行的,則是一名生有鷹鉤鼻子的俊朗男子,其身著黑羽大氅,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笑意。
在他們身后,還跟著一排十員妖將,當中既有豹首人身的鱗甲男子,又有身形高大的獨眼青狼,還有身形婀娜的蛇紋女妖,而雄染也赫然站在其中。
這一伙人站上高臺,立即引來下方妖眾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呼喊。
“參見大王……”
“大王英武……”
眾妖口中所言,皆是贊頌之語,聽得沈落一陣無語。
好一會兒后,青毛獅王才抬手虛按,算是止住了這漫天飛舞的馬屁。
“今日雖是良辰吉時,卻是我獅駝嶺分宗之日,特此設壇祭告天地,雖割袍斷席,卻無損兄弟情誼,日后獅駝嶺與獅駝城分屬兩門,卻依舊是同氣連枝的一宗。”青毛獅王面色看不出悲喜,聲如洪鐘喝道。
眾妖兵妖將,也是紛紛高喝響應。
“大哥,二哥放心,日后獅駝城依舊以獅駝嶺馬首是瞻,大哥二哥若有需要,我獅駝城一定傾力相助,絕無二話。”金翅大鵬上前說道。
青毛獅王點了點頭,六牙象王卻是冷哼一聲,撇過了頭。
“老二,在小妖們的面前,莫要折了老三的面子,依我來看,分家也不全然是壞事。你若是有了另立之心,大哥也不阻攔,如此也算是為我們獅駝嶺魔族一脈擴張延續,做出的貢獻。青毛獅王壓低聲音勸道。
“知道了,大哥。不過,我是不會離開獅駝嶺的,這里是我的家,是我的根基所在,絕不會那么輕易就改旗易幟,另立門戶。”六牙象王頗有嘲諷之意,說道。
“二哥……”金翅大鵬無奈道。
“別叫我,擔待不起。”六牙象王卻絲毫都不領情。
“好了,別鬧別扭了,就怕你們大典上也鬧不消停,才沒有請別的宗門觀禮,怎么?還要讓自家妖兵妖將們看熱鬧嗎?”青毛獅王語氣加重幾分道。
獅駝嶺的分宗儀式很簡單,先是兄弟三人共同上香禮敬天地,而后從宗門傳承火盆中分出一縷薪火,由金翅大鵬帶回獅駝城供奉即可。
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
沈落和府東來卻是異常緊張,雙目一直死死盯著臺上眾人,特別是三首火獅雄染。
而此刻,雄染的神情也很不自然,目光一直在金翅大鵬身后游走,顯得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