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想到要盤他店的是一個小姑娘。
“我也沒想到……”這么早就把鑰匙給她了。
這‘貨’是交給自己了,陳溫摸著鑰匙,問道:“能盤多久?”
“你要盤多久?”徐掌柜說:“我要回鄉去,這店面就沒用了,你想要盤多久就多久,隨你。”
“隨我的話……”陳溫笑了:“先盤六月可以嗎?”
她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手里頭還有多少錢,可是,她手里的錢不多,得留點錢傍身,萬一干的不好,還能灰溜溜跑回來。
把錢都丟進去了,萬一只虧不盈,她會哭死的。
掌柜和官蓉對視一眼,然后點頭:“行,我先把店交給官蓉,你想租就租,之后要是不愿做下去了,不租就行。”
“……”這么佛系的嘛?
其實徐掌柜是想著,他其實也沒想過這店能被盤下來,他回鄉的時候就想過手里捏著地契回去。
等將來子孫有想去城里打拼的時候,再把這店給他們。可是,他們還小。
所以,陳溫能盤下這間店面,他覺得幸運極了。
而這一切都交給官蓉他也放心,憑借他家和官蓉夫家的關系,她介紹的人也值得信賴。
再說,此番一見這位姑娘,倒也不想個不良的,自己的店應該能被經營的很好。
想到這里,徐掌柜又說:“多嘴一問,陳姑娘是想開家什么樣的店?”
陳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裳,大方道:“成衣店。”
“成衣店啊。”掌柜的替她擔心,皺眉提醒她:“城里的成衣店也不少。”
“我知道,但我不怕。”
但這是她最拿手的了。
陳溫并不覺得自己具備生意人的腦子,她都在靠自己的手藝和知識,能賣則賣,當然要拿出她最拿手的手去賺錢。
其實她還拿手一個,就是當老師。
比起當個商人,她更喜歡老師這份工作,可惜,也不知她能不能勝任女夫子,最主要的是,可能也沒有哪家書院能夠信任她。
想想,還是重新拾起家族企業吧。
徐掌柜含笑點點頭,倒是服這位小姑娘的勇氣,但他又說:“我那家店面你也看了,地理位置實屬不好。”
比起那些開在大道上的成衣店,他并不覺得自己家的店面位置好。
所以,他此時有些為陳溫擔憂著,甚至怕她也入不敷出。
看這家世背景也不是什么大戶人家,鄉下人家有錢也不是這么造的。到時候別不到一月就虧了,他都心疼這個小姑娘。
這位掌柜也是好心人,幾次三番婉轉地對陳溫提出自己的見解,陳溫剛想解釋,官蓉就先她一步開口。
“你啊,就別操這個心了,這位姑娘比你想象的有本事多了,再說,你那店面即使位置再差點,她都能賺個滿當。”
官蓉特別相信陳溫的手藝,雖然她也沒看過陳溫做過一件成衣。
不過,就憑陳溫纏花簪子的手藝,她就信任。再說,即使敗落,就憑自己店里現在的收益,也不能讓陳溫虧了。
這姑娘應當從不打沒準備的仗。
說著,官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是了,這么久,她都沒見到過陳溫做好的衣裳,一會兒得討一身看看。
掌柜聽官蓉這么說,倒也沒話說,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笑道:“倒是我眼界小了,官掌柜的話我深信的。”
何止信官蓉的話,就是官蓉這個人他也是敬佩的,先前聽聞有小娘子要在這條街上開店,也是有人質疑的,甚至嗤之以鼻,還以為是哪家任性的小娘子撒錢玩呢。
結果不到五年,官蓉就從一家店面小小的頭面店,發展成現在這樣,生意好到需要人去排隊。
比他有生意頭腦多了。
現下,官蓉這么信任一個人,連帶著他也信服。
“您也是好心提醒,我都記住了。”
陳溫對這位掌柜印象不錯,又是官蓉介紹的,頭一次見著也不是什么壞人,還會替人擔憂,甚好甚好。
更滿意了。
于是陳溫退后兩步,對他們說道:“你們稍等,我進去拿荷包。”
陳溫滿含笑意地看了眼官蓉,相處不久,卻挺了解自己的嘛。
“是了,我沒想到她帶我來見你了。”
“認的就好。”
官蓉看了他一眼,這位掌柜就從懷里拿了一串鑰匙出來,遞給陳溫。
“陳姑娘好,我聽官掌柜說過你。”掌柜又把鑰匙串往前伸:“我姓徐,雙人徐。”
掌柜拍拍自己的肚子,靦著臉笑。
“這不,吃多了,落了病,得早些時候過些清凈的日子,況且這些年生意越發不好了,都快入不敷出了。我夫人就說要回鄉過年,我一想,再開也沒有什么意思了,于是就記起前頭官蓉說的,要把我這店盤走,我說好的。”
“然后,我就帶他來見見你。”官蓉搓了搓手指:“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讓人放的下心,是吧?”
所以陳溫認得他,他不認得陳溫。
陳溫開了門,阿蝶就撒開她娘的手,改拉陳溫的。
“小溫姐。”
陳溫猶豫地接過鑰匙,摸了一圈,有些明白她們這回前來所為何事了。
“徐掌柜好……”陳溫晃了晃鑰匙,聽它叮鈴響,說:“現在就交給我?”
官蓉說完后,不再進行所謂的寒暄,直接進入主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這位男子:“認識他吧?”
“認得。”否則剛才怎么會叫他們掌柜們呢。
陳溫穿鞋的時候還想著,官蓉帶掌柜的來做什么?
那位男子,是掌柜,陳溫要盤租下的就是他家的店面,上回還去過他店里,結果沒進去,匆匆就回去了。
“好。”官蓉還是一如既往的嬌媚,這年過得,她面上都開心不少,她先是繞著陳溫走了一圈,最后看向她的臉:“胖了不少。”
陳溫愣了下,摸摸自己的臉,無奈:“吃的有些好了。”
“胖些好,胖些好。”
阿蝶一掃之前的靦腆,對陳溫放開了許多。陳溫笑著揉她的發:“阿蝶好。”
隨后抬眼,又說:“掌柜們好,好久不見。”
陳溫再一次見到官蓉,是一天清晨,她貪被窩暖,梳洗完重跑回去裹被子。
結果躺不到一分鐘,就看到官蓉從一輛馬車上跳下來。
帶著阿蝶和一個陳溫認識的男子,敲響自家的房門。這些陳溫在窗臺上看的一清二楚,就在她敲響一聲之后,就從床上跳下,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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